没等时繁星再次爆发骂人,陆漾赶紧把电话给挂了,免得再说下去不是闻靳言脊椎断了脑子缺氧了大腿骨折了,就特么应该是时繁星开着两百码起飞的跑车冲到医院来向他讨命了。

尼玛,损友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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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

‘咚咚咚’

“时繁星,吃饭了。”

“放门口吧。”

时繁槿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锁,推门进去的时候时繁星就坐在地板上,对面是一堵墙,墙上挂着闻靳言的巨幅海报,时繁星就这么盯着那幅海报,一动不动。

这房间时繁槿还是第一次进来,见到满墙都是闻靳言的照片时也是心下一怔,而这里除了照片之外就是墙,连把椅子都没有,时繁槿只好将端来的饭菜放在地上,随后走到时繁星身后,站在了那副夸张到填满整面墙的海报前。

“你就这么喜欢他?”时繁槿看着海报上不苟言笑的男人问自己妹妹道。

时繁星仍旧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没变,声音疲累喑哑:“爸妈回去了?”

“回去了。”时繁槿的目光在海报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落在了时繁星身上,见她跟个石雕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旁边的地板上,则是屏幕还亮着光的手机:“刚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时繁槿。”

“说。”

“姐。”

突然听到时繁星喊自己姐,时繁槿也是神色一愣,这丫头从上小学开始就再叫过她一声‘姐’,张嘴闭嘴都是‘时繁槿时繁槿’……有时候她也真是纳了闷,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对她也不差啊,怎么见了她就是连名带姓地叫,见了时凛却是嘴甜地喊‘大哥’?

时繁槿原以为自己也不在乎这丫头的这一声‘姐’,但十几年后又从这丫头嘴里听到……她这心里还真挺激动的。

“繁星,你要是真想那男人,我送你去见见他?”

“我很难受。”

“实在不行的话,我让陆漾打个视频过来,你……”时繁槿话说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耳边似乎听到什么‘滴答滴答’的响声,而这个房间又是除了照片之外在没有其他东西,所以这声音?心里瞬间涌过一阵不祥的预感,时繁槿缓缓走到时繁星面前,只一眼,就看见她手腕上那道鲜红的口子:“时繁星你是不是疯了!”

时繁星抬头望向冲她大吼的时繁槿,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微微笑道:“姐,我真的很难受。”

时繁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繁槿正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暂时延缓血流的速度,蓦地听到她在自己耳边笑着说出这句话后,连捂住她伤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时繁槿抬没心思说什么安慰的话,立即冲着房间门口大喊道:“阿诚,把药箱拿进来!”

阿诚提着药箱匆匆跑进来的时候一颗心也是提在半空中的,这两天时繁星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是一清二楚,她一个Alpha,强势,也从未认输过,甚至在车祸受了重伤之后还能硬挺着跑去救人,可周廷辉那狗娘养的东西到底搞得是什么毒品,怎么就能把一个强势的Alpha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小姐,给”

将打开的药箱递给时繁槿时,阿诚是跪着的,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膝盖底下的不对劲,低头一看才知道地上都是血,而这血都是从时繁星腕上那条大口子里流出来的……

时繁槿冷静地替她缝合、包扎,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睡不着,我一直都睡不着。”时繁星跪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四个小时,它四个小时就能发作一次,每次等我要睡着的时候它又开始了……你们看,我都觉得自己快死了,但精神还是很好,脑子也很清醒,是不是很恐怖?”

“时总,您别说了,要不、要不咱就找李队帮帮忙?他以前就是缉毒办的,肯定对这玩意儿了解的多,没准他知道怎么才能戒了这毒?”阿诚见她这样也快跟着一起疯了。

时繁星笑:“找谁都一样,不得自己扛着?”

“可您这样太难受了……”

“出了这间房,我怕自己就真要死了。就刚刚,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我就真要往深了割了……”

阿诚一怔,不敢再继续往下说,更不敢提要她出去找李平安的事儿,这间房,这间贴满闻靳言照片画像和海报的房间,已经彻底成了她戒断的安全屋,她被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是看着这些照片才挺过来的,他原以为她还能继续挺下去,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割了腕……就像她自己说的,离开这间房,别说活着了,她连一天都挺不了。

处理好时繁星腕上的伤口后,时繁槿立刻让阿诚抱着她去卧房冲冷水。

“大小姐,时总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你先出去吧,有情况我再叫你。”

“好,我就在楼下,您有事随时叫我。”

阿诚说完才离开了房间,将门关上。

等阿诚一走,时繁槿也脱了鞋子进去,打开冷水龙头抱着时繁星一起冲冷水疏解发作时的疼痛,她试过很多法子帮她,吃药、打针又或者是拿绳子捆着,都没有冲冷水的效果好,只有在冷水下,时繁星才能舒服些。

冷不防地被冷水淋透,时繁星缩在时繁槿怀里瑟瑟发抖。

“繁星,跟我说说你那位小闻总?”知道这会儿她开始感觉到疼了,而闻靳言就是她最好的止疼药,时繁槿开始说起她从未真正见到过的未来妹夫:“那些照片不会是你P的吧?真人真有那么帅?”

“你才P……照片。”

果不其然,疼到几乎痉挛的人竟能分神来反驳她。

时繁槿又道:“能比我家小陆漾帅?”

“帅……一万倍。”

“嘁,那就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时繁星笑,可下一秒身体内席卷而来的剧痛却让她疼得再也笑不出来。

时繁槿抱紧怀里因为疼痛而蜷缩颤栗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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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地挺过去之后,时繁星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她不再整夜整夜地坐在房间里盯着闻靳言的照片出神,偶尔也能有一两个钟头的睡觉时间,虽然很快又被身体的不适所扰醒,但自从那次割腕之后,她再也没伤害过自己。

不过也从那一次之后,她让人在房间里装了个浴缸,没事的时候就躺在里头睡睡觉,要是药效发作了,她就在里头灌满冷水,然后将自己泡在里头……既不会给家里人制造麻烦,也能让自己发作时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