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什么!”李夫人睁大双眼,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一说清楚。”

“我前两日去前院的时候听到全?福说的,好像是说前两日三少爷所在的先锋营大胜辽军,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先锋营中?的所有人都有封赏,唯有三少爷一人挨了三十军棍不说,还?革职。”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李夫人心中?又急又忧,三十军棍,她的幺儿怎么受得了。”

“全?福说老爷担心夫人身体不好,知道了心焦,不准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芙蓉低着头,不敢对?上夫人的目光。

“胡闹!”

李夫人起身就要去找去前院找老爷,芙蓉连忙拦住李夫人,急忙说道:“老爷今日去了军营,不在府里。”

李夫人急得原地打转,先锋营守卫森严,一般人等不得入内,连她想见一面?幺儿都不行,不知道幺儿现在如何伤得重不重。

怎么会不重?军营里面?都是粗汉,下手没有轻重,三十军棍真真是要了半条命。

头针扎一样疼,李夫人气攻上心,身体摇晃,芙蓉连忙上前扶住夫人坐下,沏一杯热茶,给夫人顺气。

“夫人,别急坏了身子,三少爷福人自有天相,自小?身体就好,一定没事的,老爷在军营中?,定是会照看好少爷的。”

老爷?

李夫人冷笑一声,一回来就扎进?通房的房里,儿子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心情玩乐!

“夫人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如去问柳怡湘。”

李夫人疑惑地看着芙蓉,芙蓉解释道:“柳怡湘的相公和三少爷同在一个营帐中?,肯定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况且,奴婢听说这件事情好像是和柳怡湘的相公有关?,少爷革职,他倒是升了,顶替了少爷的位置。”

李夫人猛地抬头看着芙蓉,眼中?蕴含着怒气,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你现在立马去把柳怡湘带到我面?前。”

“可是,柳怡湘她,”芙蓉面?露为难,“她之前专t?心打理铺子,我喊她帮忙,她只说她只负责打理铺子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理。”

“反了她了!”李夫人胸口起伏,“小?小?刁奴还?敢不听主?子的话,你跟她说若是不来立马给我滚回军奴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芙蓉机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退下,去铺子里面?找柳怡湘。

李夫人一手带大三个儿子,一心都扑在儿子身上,两个大的小?小?年纪就到书院求学,唯有幺儿念书不行陪在她身边,顽皮了些但是嘴巴甜,贴心,最是心疼自己的娘亲。

幺儿长大又进?了军营,娇生惯养的公子到了军营从不喊累抱怨,不到一年就凭自己混出头,当娘的是既自豪,又担忧,担忧幺儿上了战场刀光剑影,若是有个什么可怎么好。

幺儿没什么心机,又好结交朋友,别是给有心之人坑骗了。

芙蓉寻柳怡湘时,她不在铺子里面?,芙蓉倒是不着急,也不问柳怡湘去哪里了,坐在铺子里,让伙计沏茶,慢慢等她回来。

柳怡湘今天又去了驿站,询问有没有从京城来的信件,可惜又是无功而返。

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姨娘和小?红的信,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驿站的人说了她寄过去的信已经?送到了。

柳怡湘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她摇摇头,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姨娘怎么说怎么说都是柳府中?的人,她的那个渣爹极重视官声,不会任由姨娘不管的。

明日就是去匕首的日子,她口袋空空如也,如今之计只有向夫人支一些月钱。

回到铺子,一进?门看着芙蓉坐在桌子前面?喝茶,占了客人的位置,柳怡湘说道:“芙蓉姐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不如移步楼上说。”

芙蓉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夫人找你,跟我走一趟吧。”

芙蓉的笑让柳怡湘感到不舒服,但她没多问什么,芙蓉最近对?她很有敌意,她也能?理解,毕竟她在夫人身边十几?年,深得夫人的信任,一时有人夺了风头,不高兴是正常的。

柳怡湘和芙蓉回到院子里时已经?是正午,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夫人罕见地动了气,明显是对?她。

柳怡湘暗暗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铺子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出错的地方。

李夫人审视面?前的柳怡湘,眼中?是藏不住的愤怒,藏在其中?的狂风暴雨时刻要爆发?,“柳怡湘你去哪里,给你的权力大了,心思?野了,主?子的话都敢不听?”

“夫人收留了怡湘,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无以回报,唯有尽心替夫人做事。”柳怡湘赶忙说道,“夫人说什么,奴婢是赴汤蹈火都要去做的。书铺从京城订了一批新?的书籍,铺子中?忙,抽不出空,我就去驿站询问从京城送来的书籍到了没有,一回来就看见芙蓉姐姐,知道夫人找,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柳怡湘言辞恳切,李夫人看着柳怡湘的眼睛,道:“你相公升官的你知道吗?”

“啊?”柳怡湘闪过一丝惊讶,“自上次相公和三公子一同回来后,奴婢再没见过相公,先锋营一月放一次,探望更?是不准许,奴婢身份低微见到相公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公升了,夫人动怒应该是与三公子宋聿衡有关?。

李夫人紧盯着柳怡湘的眼睛,没有异常,紧握的手松开,冷哼一声,“你相公顶了我儿的位置,裴佑安得了嘉奖,而我儿受了三十军棍,你说有没有干系?”

柳怡湘一愣,裴佑安和宋聿衡同在军营中?,宋聿衡又是上峰,听夫人话里话外是认为裴佑安使了什么计谋抢了宋聿衡的位置。

无论真假,夫人应该是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质问她。

柳怡湘看了一眼站在夫人身边的芙蓉,眼中?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柳怡湘顶着李夫人愤怒的目光,惶恐地说道:“夫人,军中?的事情奴婢确实是不知道。但奴婢保证相公一定是不会做有损于三公子的事情,三公子和相公同在一个营帐是我们的幸事,奴婢与相公本就是军奴,在北地无亲无故,得夫人和三公子帮忙,感激万分。切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老爷在军营中?贵为五品武官,定不会让三公子受到欺负。军中?之事我们女人家哪里懂得,都是道听途说,还?望夫人明察,若是奴婢的相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奴婢一定当面?请罪。”

李夫人靠在椅背上,审视着低眉顺眼的柳怡湘,她的话有几?分道理,老爷本就不乐意留着柳怡湘,若是知道他们对?聿衡不利,马上就会将柳怡湘赶出去。

“跪下。”

李夫人声音冰冷。

柳怡湘低着头,瞳孔微缩,有些惊讶,双手紧握,直接跪在李夫人面?前。

“你听好了,柳怡湘你和你相公就是低贱的军奴,你能?过上舒心的日子靠的是我,是我们宋家,我既然能?留你在这里,也可以让你们夫妻二人永远留在军奴营,永世不得翻身。

你时时刻刻谨记你的身份,奴就是奴,永远低人一等。”

柳怡湘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手指甲扣着地板,艰难地咽下口水,压制住从喉咙涌上的情绪李夫人的话就像一颗颗巨石砸向她,震惊、无措、难堪,让她看清楚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