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而立之年,好不容易从杂工熬到?帮厨,因为说错话,得罪了?大?师傅,又沦为涮洗的杂工,这一干就是十年。但他确实有天赋,哪怕就这么添柴刷锅,没被手把手教过,竟也学得几分手艺,补上了?厨子空缺,后来成了?新?的大?师傅,让万香楼客似云来。
可惜早年劳累,没干几年,就去了?。现在正值壮年,宿主?你可以考虑培养下他,再开个酒楼,肯定比镖局挣得多。】
【挺励志的。不过我好奇他说了?什么,竟坐了?十年的冷板凳?】
【雅间客人点了?一桌的菜,指名要大?师傅掌勺,尝了?后当着厨子面骂了?句难吃,丢了?筷子就走人了?。
掌柜点头哈腰将人送走,又扭头去安抚大?师傅,表示众口难调,偶尔有挑剔的客人再正常不过了?,莫要放在心上。
大?师傅面子上挂不住,但又不好发作。
见此情形,掌柜当即吩咐跑堂的伙计,将这些菜端到?后院给大?伙分了?吃。
不消提醒,一个个都在欣喜有生之年能尝到?大?师傅手艺,盼着能多些财大?气粗的客人,每天都能让他们沾光才好,连声谢掌柜和恭维大?师傅,大?师傅一扫先前?颓志,又开始颠勺。
愣子帮厨急急忙忙扒拉了?两口菜,又进来打下手,在大?师傅又要做同样一道菜时?,笑着说先前?的有点咸了?。
本?就是暂时?压抑住怒气的大?师傅,哪里听得下去这种话,直接将家伙什一丢,将位置让给他。帮厨猛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说自己胡说八道却为时?已?晚。
掌柜自是不可能为了?他得罪大?师傅,所以这人就被赶出后厨,做脏活累活了?。】
戚渺听完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添了?道只有大?师傅做得出来的招牌菜。
“好吃吗?”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只会是这个答案。“好吃,都好吃。”
戚渺将桌上四个碟子的位置调换了?下,将明显加快进食速度的两碟清淡菜,放在戚磊跟前?。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更喜欢这两道?”
戚渺笑笑没回答。
【宿主?怎么样?那招牌菜咸了?吗?】待两人吃完,系统才开口。
【挺好吃的,不知道咸不咸。】
【......】
将戚磊送至学堂后,戚渺回了?家里,小憩过后又开始做木匠活。
万香楼后厨。
“欸说你呢,动?作快点,都等着用,别总想着偷懒,当心我告诉管事!”
“这些我都刷好了?。”蹲久了?腰酸腿麻,冬天水冷刺骨,葛春生只能在洗完一堆用具后,趁机站起身活动?手脚。
“刷好了?不知道自己找活干吗?没点眼力劲,你以为你还?是帮厨啊?”有人下自然有人上,男人就是新?的帮厨,想起先前?自己对葛春生卑躬屈膝讨好的一幕幕,他就不爽。
大?师傅不待见葛春生,他若是想要学点真本?事,当然得跟‘前?帮厨’划清界限!
如此颐指气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知道了?。”葛春生垂头,没敢顶撞半句。上有老小有小,他很需要万香楼这份活,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杂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
若是没了?这个差事,家里下月恐怕就要揭不开锅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有所求,越是忍气吞声,旁人越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在葛春生清洗着新?一堆碗碟时?,来人半点提醒都无,直接将滚烫的涮锅水浇了?下来,本?就冻得没有知觉的手,这下子更是被烫得痉挛起来。
不等葛春生说话,男人先一步质问:“你怎么回事?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这,都不知道让让?我好心可怜你,怕你冻坏了?手耽误明天的活,你倒好,差点害我摔了?锅。”
说话声招来了?管事。“谁摔了?锅?”
“没摔,没摔。”男人讪笑解释。
管事面色不善地扫过葛春生这边,见他闷声继续干活,只冷哼了?一声。即使告诫耍心眼的帮厨,也是提醒葛春生掂量着点。
接下来倒是安分多了?。
夜色渐浓,送走最后一桌食客,把该盘点、打扫、清理的活做完,便关门打烊各回各家了?。
走远了?些,跑堂的伙计才靠近葛春生,看着他冻得青紫,还?有几颗水泡的一双手,怒骂帮厨不是东西,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葛,我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不换个地干吧,就这么待在万香楼,像今天这种情况,恐怕只多不少。”
葛春生先是叹了?口气,随即苦笑一声。缓缓抬起自己两只手,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家里都以为我还?是帮厨,你看像不像锅边燎出来的泡?”
“那你......放心,我嘴严着呢。”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跑堂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另一边走去。
葛春生站在岔道口,看着前?方?黑黢黢的巷子,顿了?顿大?步走了?过去。
快到?家门时?,就见一双儿?女朝他招手:“爹,今儿?怎么这么晚?”说着,瞥向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
酒楼帮厨之所以吃香,是能够在掌勺的师傅们之后,挑选食客剩下的菜打包带回家。
说是挑,其?实有多少都不够大?伙分。
前?头跑堂、其?余杂工就更不用说了?,顶多闻个味。
这算是他的破绽之一。
葛春生早就编好了?没有打包菜食回家的借口,只是这次他还?没说完,就被闺女啪嗒啪嗒掉的眼泪打乱了?思绪。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嗐,我这手上是今天帮着端锅,没注意不小心烫的,过两天就好了?。”男人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
“爹,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