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几?人对视一眼?, 没再争辩。
另一边。
匆匆忙忙跑出百家酒楼, 拐进巷子里的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
“你娘到底有没有事??”男人板着脸问。
“娘她没事?。”半大小子搅弄着手指,抬头看了眼?亲爹神色, 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没事?你还敢胡说,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万一……”
“我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应谨言慎行,切忌口无?遮拦。但是爹,娘说了,你若是不快些回去,我们家就?要出大事?了!”
想到亲娘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把亲爹带回家,不给?其同?那帮人深交的机会,否则,他爹很可能会同?外祖父般无?故失踪,还背负监守自盗的罪名。
大呈境内,各州郡县都?囤有储备应急粮,还设有专门?的部门?和职务。
姓胡的这位,虽说是走正规渠道调任督管粮仓,但也算接替了老泰山的位置。
从儿子口中听到妻子如此言语,男人也顾不上其它,带着人直接回家。
“娘,我把爹带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开,邀功的意?思很明显。
“已?经给?你做了爱吃的,回屋里吃去吧。”坐立难安的妇人松了一口气,朝他笑了笑。
得了吃食还不用留下挨训,少年眸子亮晶晶,享受自己的快乐去。
留下的夫妇俩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先后在桌前落座平复心情。
“你……”
“我……”
同?时吱声,默契止住。
“玉娘,你不该让成儿来寻我。”男人接过对方倒的茶,一口闷完压制上涌的酒味。
“难不成你真?要同?他们打交道?一旦走了这条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敢在郡守眼?皮底下胡作非为,定是有所倚仗,若想要查到师傅他老人家的下落,除了掺合进去,我想不到别的办法。”男人面上浮现一丝痛意?。
听到这话,妇人眼?角沁出泪来。男人口中的师傅是她爹,她何尝不想找到人,可……
公爹当差丧命,枕边人得以替岗,负责的事?很简单,就?是日常在粮仓外围巡逻。
而他的师傅,也就?是自己无?故失踪的爹,最初干的也是巡逻的差,但其眼?力惊人,在没法近距离接触粮袋的前提下,都?能将出入库情况猜得七七八八。
初出茅庐的小子脑子活泛,听其吩咐做事?间隙,顺竿子往上爬,一口一个师傅喊了起来,还真?让他心想事?成了。
自师傅被上官赏识,调进粮仓内当差后,男人的好?日子也跟着来了
不仅得了真?传,还娶其掌上明珠,年纪相仿未成家的其他人,无?不捶胸顿足。
但这日子没持续多久,好?端端一个人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还成了粮仓失窃的重点怀疑对象。
一个是弟子,一个是女儿,夫妇二人受牵连被盘问好?几?次,虽是虚惊一场,但,偌大的一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随着时间推移,当时想不通的种种,慢慢变得清晰,也就?更希望探明真?相。
“不、不行,万一你像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男人也知道她担心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越想找到如师如父之人的下落。
所以,有了开头那一幕。
只是,男人没料到结发妻子的担忧,远胜过找到亲爹的执念。更没料到,自己于那些人而言,看似要拉拢,其实随时可以被舍弃。
“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和成儿。”男人这般允诺着,心里其实没底。那些人都?敢倒卖官府储粮,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妇人红了眼,说不出话。
他们这边弄得像生离死别,那边已?经商定好?斩草除根,但,让双方错愕的是,都?没来得及更进一步,就?被府衙雷厉风行的举措打了个措手不及。
郡尉杨昊奉郡守大人命令,派人严防死守粮仓所在,并将一系列“窃粮的老鼠”押入大牢。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是江昌郡各郡县的粮仓被翻了一通,就?连江路郡都?在州府得知前因后果后,派人快马加鞭赶来处理这件事?了。
江路郡“老鼠仓”比江昌郡少得多,但此处有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系统告诉过戚渺,本该堆放在粮仓里的粮食,大部分被运送出关,按照江昌郡的地?形地?势来看,运送方式极有可能是依托邻郡的水系。
先河运,再海运,看似是官商勾结牟私利,实有通敌卖国之嫌,牵连之广所图之大,怕是要惊动千里之遥的朝堂了。
这些暂且和戚渺没关系,她更关心的是,如何从中获益,毕竟废了笔墨还借系统开外挂,丁点好?处不捞,是不可能的。
江路郡大大小小的船,都?要停靠沈氏埠头,不管官府查到哪个船行头上,沈氏都?会跟着倒霉,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但,有了戚渺提醒,沈溱提前做足准备,受到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一直帮着运送粮食的船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没有这么?好?运了,人被抓,家被抄,货被扣……
“事?闹得太大了,幸好?百家产业未被波及。”张翠芝蓦然感慨,对比一看,木行无?法复刻沈氏埠头送来的“退役船”也不算件坏事?,一个不小心就?得玩完,谁能扛得住啊?
“福祸相依。”戚渺道。百家产业遍地?开花,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一盘散沙。
待将江昌郡各县溜达一圈,她会在郡城待着,直到,百家产业以此为中心辐射至整个州,甚至周边几?个州。
这期间,就?看哪些掌柜、管事?能脱颖而出了,也是对张翠芝这位管家的第二层考验。
“不会的,有小姐你在,百家产业只会蒸蒸日上,绝对不可能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