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你。”
蔺承佑无声一笑:“我还没恼你呢,你倒恼起我来了。”
“我有什么好让你恼的?”
“生这么好看做什么?我都瞧不过来了。”
滕玉意啧了一声:“你得罪我了,这些甜言蜜语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说话间趁蔺承佑不注意,捧着他的脸重重补咬一口,蔺承佑唇齿一用力,顺势也回咬她的唇瓣,倒是舍不得发狠,挑衅的意味却很浓,滕玉意肆意轻咬,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
两个人的笑,似能传到彼此的心房。枝头春意盎然,树梢上原本有几只黄鹂蹦来蹦去,被这份流淌的炽热情感所感染,扑棱扑棱一忽儿全飞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树上下来,蔺承佑回头看滕玉意发鬓上落满了花瓣,便固住她的肩膀,耐着性子帮她整理,这边摘完了,滕玉意又踮脚帮蔺承佑摘花瓣,闹了好一会才摘净。
滕玉意抬头看看天色,杏眼含嗔:“你瞧瞧,你瞧瞧,这都多晚了!都怪你,再不走西市可就关门了。”
“是是,都怪我--”蔺承佑拉长声调,“那还不快走?”
到了门外,蔺承佑对门口的不良人笑道:“帮我跟刘里正说一声,这栋彩凤楼我们盘下了。”
撂下这话,拉着滕玉意上了车。
路上滕玉意摆弄着腰间的香囊,无不懊恼地说:“我这两只隐影玉虫翅法力是不错,就是太馋嘴了,随便一点肉脯就能扰乱它们的心神,将来遇到邪魔外道时,还不知会如何。”
“急什么?”蔺承佑说,“对这等灵虫而言,贪嘴本是天性,锁魂豸刚到我身边时也这样,细论起来你才驯养它们半个月,多训诫几回,总会知道轻重的。有你这样的主人,它们差不了。”
滕玉意稍稍放心。
到了西市,滕玉意只顾在酒肆和渔筌铺之类的货肆转悠,蔺承佑提醒妻子:“不必买太多酒食,宽奴他们备了不少,缘觉方丈和岳丈想必也没少准备干粮。”
滕玉意却说:“路上大半时日都在船上,只吃干粮闷得慌,不如捕些鱼上来烤着吃,保证既鲜美又能解闷。”
蔺承佑甚觉有理,指了指货架上的红泥炉子和筌具,对主家说:“把这些都拿下来吧。”
买完渔具,滕玉意豪情万丈地说:“到了船上,让你们好好尝尝我烤鱼的手艺。”
蔺承佑笑着点头:“那我就给你打打下手、热热酒什么的吧。”
又拉着滕玉意到另一间货肆买鱼饵,七七八八买了一堆,这才高高兴兴去买酒。
路过一间笔墨斋时,却听到有人唤道:“阿玉。”
滕玉意转头,却是郑霜银和邓唯礼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被编辑骂着写番外了呜呜呜呜,还有一篇番外,敬告:无惊险刺激片段,不喜勿买,全是阿大和阿玉的日常生活,让我自己写个够。
这几天上微博经常有人问我上一章的结尾处是不是“前世的阿大抱着阿玉的尸首”,不是,后面增加了很多内容,如果您看的是正版,清缓存重新刷新目录可以看到赠送的部分,如果您看的盗版,再见。
上一章的长评我看到啦,等到实体书上市会依次寄出签名实体书,我以前在weibo上通过抽奖送过实体书,然后很不幸,有一次抽到一位从来没看过那本书的朋友,对暗号的时候,双方都挺尴尬的,所以这次不想抽奖了,想了想,写长评应该是比较喜欢这篇文吧(深感荣幸),所以这种方式比较理想。番外的长评也会送,只是记得如果写长评一定要打零分。
第135章 番外二: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郑霜银一贯守礼, 只留在原地打招呼,邓唯礼却冲滕玉意招手:“阿玉,来,有要事相商。”
滕玉意心里痒痒的,对蔺承佑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同她们说说话。”
蔺承佑瞟了瞟对面, 妻子素来与这几位同窗交好,这一碰面指不定聊到什么时候,转念一想,正好手头有桩案子的嫌疑人就住在西市,便笑说:“我去旁处忙点别的事, 对面那家东风楼的酒水不错,你若打算跟她们长聊, 不妨到楼里坐着慢慢说。”
说着示意宽奴进酒楼帮滕玉意做安排,自己朝另一头去了。
这厢滕玉意同几位同窗进楼,宽奴为了方便几个人边饮茶边说话,特地挑了二楼靠窗的雅间。
“你买这么多渔具做什么?”邓唯礼摘下帷帽, 露出里头的装扮,花梳满髻,明眸皓齿。
“此去濮阳和江南,途中少不了走水路, 怕船上无聊, 打算捕些鱼烤着吃。”滕玉意亲自给两人斟茶。
邓唯礼笑道:“你一贯会吃,别把渭水里的鱼都给吃光了。”
滕玉意乜斜她:“那也得你邓唯礼同行才成,单凭我们几个是吃不动的。”
郑霜银拉住两人:“打住,每回一见面就拌嘴,别忘了还有正经事要说呢。“
说着对滕玉意说:“阿玉, 你猜我和唯礼刚才碰见谁了。”
滕玉意手中茶杯停在唇边:“谁?”
“彭大娘和彭二娘。”
滕玉意一愣神,自打彭震公然谋反,她已许久没见过这对姐妹了。
前不久彭震及其党羽伏诛,彭家女眷按律本因充入掖庭为奴,圣人和皇后一念之仁,下旨将彭家的几个女眷发放了,但毕竟是罪臣家属,即便不必为奴为婢,日子想必也极不好过。
“彭夫人贫病交加,前不久病逝了,彭花月和彭锦绣为了维持生计,现如今在西市一家绣坊替人洗衣裳。”郑霜银说,“我与她们虽然不算多交好,但当初一同在书院念书时,也算是日夜相伴,说到底,彭大娘和彭二娘本性并不坏,我看她们蓬头垢面活活瘦了一大圈,心里十分不忍,便赠了她们一些银钱,姐妹俩起先不肯接,后来大约知道我是诚心帮她们,到底还是接了,可就在这时候,唯礼过来找我”
说到这,郑霜银和邓唯礼互望一眼。
滕玉意认真听着,郑霜银性情矜傲,人前总是淡淡的,但只要与郑霜银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为人有多仗义。
“唯礼一来,彭二娘突然就变了脸色,急急忙忙拉着她姐姐离开,连那些银钱也不肯收了。”
邓唯礼苦笑:“走时还恶狠狠瞪我一眼,活像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记得那时在书院念书,我虽与她们不算交好,却也不曾得罪过彭二娘,好端端的,实在不明白她为何恼我。”
滕玉意 “噫”了一声,听来是有些奇怪,邓唯礼的祖父邓侍中在清除彭震余孽时出了大力,彭二娘莫不是因为这个迁怒邓唯礼?但照这样说,郑仆射出的力不比邓侍中少。
可惜她因为早知道彭震会造反一直有意疏远彭氏姐妹,对姐妹俩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莫过于当初无意中发现彭二娘恋慕淳安郡王,别的倒不大清楚。
“彭家当初也曾盛极一时,彭二娘自小炊金馔玉,家逢遽变之后,心性难免变得古怪些。”滕玉意试着猜测,“许是一时触景伤情,未必是恼了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