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外就看到房间里挤满了人,杨群轻声说:“那个就是东子他二哥。”
谢乔看到病床前站着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他刚好扭过头听医生讲话,瞧起来跟潘东明长得倒是一点也不像,头发有点长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整个面相看起来阴柔,与潘东明的阳刚大相径庭,一边听着医生说话他就点点头。
杨群又说:“这回事大发了,怕东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敢瞒着,给你说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来的时候我把你跟东子的事儿都给二哥说了……甭这样儿看我,不该说的我没说,他都这样了我还敢瞒么我,再说了,潘老二是什么人,我在他跟前儿说瞎话能忽悠得住么,他可比潘冬子厉害多了,他只看我一眼,我就颤悠悠地啥事儿都说了,咳,你说,他会不会对我用了催眠术了。”
谢乔又瞥他一眼坐到走廊里的长椅上,舒口气看着对面屋子里的人不停议论交换意见,杨群又跟过来坐下,又是叽里呱啦地一通聒噪,担心潘东明的伤势,又加上坐车劳累,谢乔没心思听他胡扯,默默地不作声。
又有几名医生赶过来进病房把潘东明推了出来,满屋子的人都涌出来,谢乔才看见葛医生也来了,葛医生一瞧见她走了过来,轻声说:“已经商议好了决定给东子做手术,我主刀,放心没事儿。”
谢乔木讷地“哎”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因为葛医生身后就站着潘东明的二哥潘振南,他已经注意到她了,镜片后的目光锋利内敛,似乎正在打量着她,那副冷漠的神情倒是与潘东明挺像的,谢乔就有些手足无措有点慌乱了。
杨群站起身对潘振南说:“二哥,东子怎么样?”
潘振南把眼光转向杨群,声音里是从容与平静:“没什么大碍了,做完手术静养一阵子就行。”
杨群作势抹把汗吁了口气说:“哎唷这我就放心了。”
潘振南又开口说:“安排个房间休息一下。”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谁要休息,说完就走了,他身后留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也是戴眼镜的男人就对谢乔说:“谢小姐,请跟我来。”
谢乔赶紧摆摆手说:“不用,我不累。”
杨群拍拍她说:“走吧,我跟你一起,你先洗把脸也好啊你,瞧你这打扮,啊?腰里再整上一把剑,就整个儿一古代人,穿得这是啥啊?你不热啊?”
其实医院里暖气很足,谢乔早就出汗了,这会儿被他一提醒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只好随着杨群跟着那男人一起走了。
医院旁边就有个宾馆,男人给她开好了房间就匆匆走了,杨群给她打开门说:“你去洗洗,我出去给你弄身儿衣裳,这可别穿了,别人瞧你就跟瞧外星人一样。”
在山里这么久不方便也没好好地洗过澡,杨群走后谢乔痛快地洗完了出来,就看见潘东明的背包,她又把他的笔记本儿拿出来打开,又看了一遍,瞪着窗外出会儿神,才伸手把那写得满满的几张纸撕了下来,撕碎丢进抽水马桶里冲掉。
谢乔不知道在她去求援的那一天里潘东明都想了些什么,他绝望不信任他她是真的,他那样傲慢的脾气,就连死了也要死得有尊严些,谢乔不能去想,他从来就是这样,固执地只按自己的眼光判断而不肯去相信任何人。
杨群很快就回来,帮她买了像样点的衣服,收拾好了去医院,手术还没结束,潘振南远远地在走廊的另一头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烟,隔着烟雾盯着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手术室外很静谧,长椅上坐着与潘振南一起来的几个人,严肃的气氛里杨群也难得的不再说话了,与谢乔坐在边儿上沉默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几个小时后潘东明终于被医生们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葛医生与另外几个专家还穿着无菌服就出来对潘振南说道:“手术很成功,就在这里先静养一阵,回北京的事儿不急,你看怎么样?”
潘振南点点头说:“也好,父亲那边我还没说,要是东子没什么大碍就别说了,省得他们操心。”他转头指了指杨群又说:“还有你,回北京了别瞎嚷嚷。”
杨群立刻套拉着眉毛说:“我跟我爸说了,不然我去哪儿弄飞机去。”
潘振南瞪了瞪他说:“那就赶紧的给你爸打电话,说没事儿了甭惦记也甭在我爸跟前儿提起,他高血压不经刺激。”
“哎哎。”杨群听话得一边而去给他家老头子打电话去了。
潘振南的眼光一转又看向一边的谢乔,点点头走了。
随着杨群来到潘东明的病房,隔着巨型的玻璃窗,看到里面躺在那里依然输着液的潘东明,杨群吐出一口气,竟然轻快的说:“幸亏他没事儿呢,不然咱俩可就成了名人儿了,一个罪魁一个祸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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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十四小时的密切观察确定潘东明的术后稳定后,第二天他就又被转入了高干病房,是个大大的朝阳房间,有独立的洗手间小厨房,房间里塞满了前来看望潘东明的医院主要领导各个专家,军区里几个参将听说后也赶来探望,屋里摆满了鲜花水果,潘振南怕影响潘东明休息,又怕他们把消息传出去,琢个儿的交代不能让老头子知道了,又让他们甭惦记,潘东明只需要静养。
期间潘东明醒过来几次,由于手术后身体机能透支加上失血过来,点滴里又加了镇静止痛的药物,总是昏昏然的昏睡,倒也没什么事,潘振南与葛医生两天后返回北京,临走的时候对杨群说:“我不能老待在这里,处时杂事多我得回去,东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的替我看着些。”
杨群点头哈腰的说:“成,您走好吧,这儿您甭担心,有我呢。”
可潘振南前脚刚走他就卧进沙发里对谢乔说:“这医院的饭菜都快难吃死了,干脆你去买些材料咱自个儿做吧,我想东坡肉了。”
谢乔翻翻眼说道:“你得了键忘症了,不是才说过要吃斋念佛么,怎么眨眨眼就要吃肉了。、”
杨群厚着脸皮说:“哎唷,就算吃斋念佛您也得先让我过把肉瘾成不成?快点吧,哥们馋了。:
谢乔没法子只好去附近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杨群在里面吃吃的笑,只听他说:”好哥哥,您得谢谢我吧,要是没我您能这样躺在这儿享清福?瞧瞧,这么多人伺候您,啊?“连日理万机的小爷我,都不远千里大材小用的跑来喂您喝水,不然,这会您还得跟拉磨的驴子一样在您办公室里转磨磨呢。”
“你,你给我,滚。”
“啧啧,都这样了丫的还能骂人呢,看来是真没事了。”
“。。。。。”
“您歇歇吧,啊,甭瞅了,谢乔那丫毁容了,我怕他吓着佻,又把她送走了,这回您可找不着了,我把她送非州去了。:
”你,你想气死我。“
”甭担心这个,这里是医院,就算把你气过去了有医生呢,医生医术那个高明啊,设奋也先进那,保管一针您就醒了,要是不醒不了也没关系,咱有电击,几百伏电压呢,往您这儿一搁,砰!哟,又活了。“
病房里传来几声护士的轻笑声,还有潘东明气若游丝的骂声:”你丫赶紧的,滚,别让我睢邮你,我,我疼。“
“哟,哪儿疼了?是不是伤口疼啊?。。。。护士妹妹,他疼,敢揉么?”
小护士不说话,只是笑。
“我,我肝儿疼。”
杨群扑哧笑出来:“哎唷,肝儿疼这多难得啊,我想疼还没机会呢,真是太爽了东了,哥们你太酷了,瞧这腿弄的,真是养眼啊,不成,我是留个纪念,我找找,笑呢?我在这石膏上留个言,要不提首诗得了。”
“你们俩,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撵出去。”
谢乔推开门进去,看见杨群果然扒在潘东明被吊起的左腿上石膏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喃喃着念哪:“杨群到此一游,特此留念。”
正在换点滴袋子的两个小护士抿着嘴巴偷笑,潘东明白着脸转转眼珠瞧过来,愣了愣,没说话。
谢乔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边,杨群就坏笑着说:“哎谢乔,你快来,赶紧的添上一笔。”
谢乔抿着嘴巴走过去,接过笔也在石膏上写了一句话,潘东明祝你早日康复。
潘东明也不生气了,默默的看着谢乔的脸,看她写完了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小声问:“今儿感觉好点么,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