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娜张口,正欲继续说道,结果却被路过的同事拍了拍肩膀叫走,有活儿要干了。
施婳便自己抽空上微博看了看,确实在关于她的词条下面冒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谣传,但相比于正面评论的比例其实很小,看起来也不像是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
她手头堆积了不少工作,暂时无心理会这些有的没的。
而谣言在京台内似乎也并没有扩大传播范围的迹象。
兴许是因为早在中秋晚会之前,类似的谣言已经出现过,而施婳在二十九层茶水间当众驳斥好事者的事情倒是因此传开了,以至于相信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何况也不是什么新料,因此也没有人找到施婳面前来问。
工作日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三四天。
直到这日午后一点多,施婳正在单位餐厅和小阮一起用午餐,一个相熟的女同事忽而急匆匆地跑过来,是任部长的助理黄滢。
黄滢站在施婳跟前,明显面露难色的模样,张了张口,好几秒欲言又止。
施婳心里微沉,有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沉声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黄滢俯身下来附在施婳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小施老师,你去一趟一楼大堂吧,任部长已经过去了。”
施婳震愕不已,急忙起身,随黄滢一道下楼的同时,心里又着实猜不透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居然连任部长都惊动了。
午休这个时间段是用电梯的高峰期,等了四五分钟才终于上了电梯。
然而电梯门才刚阖上,黄滢看完微信,又低声道:“任部长说先别过去了,对方情绪比较激动,要不咱们还是先上楼吧。”
施婳眉心紧蹙:“对方?”
电梯里挤满了人,显然不适合继续这个话题,黄滢一直等到电梯门开了,才趁乱说出口:“是许太太来了。”
施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太太,是哪位?”
黄滢诧异地瞧了她眼,似在琢磨她的反应是真是假:“环球金融中心总裁许敬源的太太,苪恒君。”
施婳没能绷住,拧着眉嗤了一声:“太荒唐了。”
可不管这件事多离谱,到底是已经发生了。
任部长大概是怕两方冲突起来于施婳不利,才中途阻止她过去,但施婳认为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对峙。
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要让旁人觉得她是无法辩驳才选择回避么。
施婳来到一层大堂,入目的便是端坐在沙发正中央那位中年贵妇。
这个时间大堂本就人多,这会儿更是围满了人。
而任部长在一旁好言相劝,几乎已经口干舌燥:“苪女士,请您上楼去会客室详谈好么,您坐在这儿,影响实在不好,对您的声誉也不利。”
苪恒君的目光越过人群,直勾勾落在了施婳那张皙白的鹅蛋脸上,唇角顿时抽了抽,眼神几乎淬着毒,但语气还算克制:“施婳,你终于舍得下来了,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周围吃瓜观望的同事见状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半个字。
其实在京台这样的工作环境,各路明星大咖都时常出入,各类八卦自然见得不少,但是这么巨大的瓜,环球金融中心总裁前妻逼上梁山讨要说法,到底是少见,堪称今年之最。
施婳很平静地走过去,脸上毫无惧色,甚至比她在镜头前直播的状态也不差分毫,这令周围的同事都啧啧称奇。
“我当然很意外,苪女士,您这样声势浩大的,对我们的日常工作造成了不便影响,敢问您到底有何贵干?”
她站在任部长身旁,示以一个歉意的眼神。
任部长本来非常闹心,因为她拿不准这段时间的谣言究竟是不是真。毕竟许敬源已经和前妻离婚,如果施婳果真与他交往,无论在法律亦或是道德层面都没有问题,她身为上司也不好干涉。
所以上回她问过之后,也不好再深入话题。
难不成要劝施婳别同年长的离异男士谈恋爱吗?
但就是施婳这样一个冷静的眼神,令她心神略定。
忽然就多了几分笃定,这传闻,应该八成做不得真。
许敬源固然是赫赫有名的京圈大佬,但施婳容貌出众,又是港城名嘴之后,出身也不低,她自身专业能力过硬,还这么年轻,前途简直不可限量,许敬源再有权有势,施婳却也未必瞧得上他。
苪恒君其实生得容貌姣好,保养也得宜,年过四十五却并不显老,只是体型微丰,加上近一年来纠缠于离婚官司,气色不好,眸底还染着戾气。
她大概万万没想到施婳一个不过刚毕业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胆色,她“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染着蔻丹的指甲恨不能隔空怼上施婳的脑门:“你未免也太猖狂了,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施婳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和老许已经离了,你这第三者的身份一辈子也洗不干净,傻子都看得出你们早前就搅合在一起了,你……”
“苪女士。”对方言辞激烈的讥讽还未说完便被施婳冷声截断,“如果新闻没写错的话,您这离婚官司打了有半年多了,半年这么长时间,您都没查明白对象究竟是谁,也难怪官司输得难看。”
施婳原本对许敬源的家事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因为近来老看见这个名字,自然也就下意识关注相关的新闻报道。
“你……”
苪恒君更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远处就传来一道男人沉戾的声线:“苪恒君,你是不是疯了?!”
众人闻声齐刷刷望去,震惊地发现慌慌张张一路奔来的竟然是这桩绯闻的核心人物许敬源许总。
富贵浸淫出来的中年男子此刻额角冒着细密冷汗,整个人气喘吁吁,明显跑得非常着急,平日示人的上位者姿态因过分焦灼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神色冷然的施婳脸上,心狠狠一沉,随后一把扯住前妻的胳膊,俯在她耳边用很低的音量说:“你这次真的摊上事了,赶紧走,我压根不认识施婳,你搞错了!”
苪恒君哪里肯信:“你得了吧,前几个月那巨幕投屏人尽皆知,还有今天早晨八卦组爆出的照片,好啊,藏得够严实的……”
“求求你快闭嘴吧!”许敬源背上的冷汗几乎要浸湿他价值奢昂的手工西装,“你真的搞错了!你知道那个投屏是谁吩咐我弄的吗,是……”
周围众人屏息静气,谁不想听这最刺激的付费内容啊。
然而许敬源俨然不敢曝光那位的名讳,就仿佛私自曝光这个名讳会导致他的环球金融中心一夜之间被破产清算一般,他甚至谨慎的用手遮挡住了嘴,用确保只有前妻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很轻,很短,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