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墨谷乖乖巧巧的坐着由他摆布,好半天,终于化好妆了,又由傅明朗开车将她送到公司,在公司整整一个上午,她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脸上的妆容弄花了,让中午的约会变成一场闹剧。
好多鱼看着她,时不时的凑上来问:“怎么,今个儿要和男朋友约会?”
她笑:“和他才用不着呢。”反正,他见过无数次她素颜的样子了。
好多鱼还是疑惑着,说:“那你是要约谁?”
关墨谷毫不避讳:“一个交往了好多年的网友?”
好多鱼开始刨根问底:“男的女的?”
关墨谷回的一片坦荡:“男的。”
好多鱼惆怅了:“我说,你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要去见一个男网友,这事儿,你男朋友知道吗?”
关墨谷乐了:“怎么不知道,今天的妆还是他帮我化的。”她又拿出来傅明朗给她准备的一个小礼物,礼物包装的很好,她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个什么,反正,也是傅明朗准备好了的,让关墨谷送给男网友的。
好多鱼盯着那礼物看了好半天,又盯着关墨谷看了好半天,呆呆怔怔了好半晌,终于摇着头叹了口气:“你们啊.....”
剩下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说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脑子里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的工作任务都不太重,都是报了离职的人,这阵子,只剩下了交接工作,和安排自己的以后。
好多鱼各种百度着写了一封蹩脚的英文信,给一个他巨巨巨崇拜的灵性大师,要死要活的说要去找他学习,给他当徒弟,没想到,大师竟然果真回复了,还热情的要帮助他办理来美的各种手续。
这会子,他正在努
力的学习英语,每天下了班,都要去一个英语培训机构上课。
他无不感叹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放纵了,你压根就想象不到,我当初报名学英语的时候,第一节课,好家伙,去了六十多个人,那个教室还小,人压根就坐不下,还得好几个人挤在一个桌子上,但是呢?慢慢的,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自己明明白白的花了钱了,却还不肯来,分明就是想借着花钱这个举动来满足自己好学向上的那颗虚荣的心,你知道吗?前几天不是下雨,我到了教室以后,发现培训老师正准备下班,说是今天一个人也没来,她还以为不会有人来了。那天,就我自己,上了节一对一的课。”
关墨谷听着,暗暗的皱眉,只觉得他是意有所指,在拿这些个话点她,可她又死活都猜不透,这些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惆怅着,皱着眉头,不断的在心里复盘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去见男网友?”
好多鱼又开始了发表他的长篇大论:“现在的人啊,总是以为自己是拥有爱情的,可是,他们真的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爱情应该是无私的,应该是奉献的,应该是两个人都在为了对方考虑,并且在心灵上,两个人是相近的,就是,对方说一句话,你就能从这句话的背后,看到他未曾说出口的更多信息,两个人的交流,仿佛出自于神的指引,而不是两个愚蠢的凡人刻意的努力,从这个角度,两个人想要发生出‘爱情’,简直比修仙成神更难。毕竟成仙是自己的神,而爱情需要两个人朝着一个方向努力,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偏差。”
关墨谷惆怅了,回忆着自己和傅明朗之间的交往,她努力的把自己和傅明朗之间的感情向好多鱼描述的方向上靠,却发现怎么靠也靠不上。
她难过着,生出了几分逆反之心:“你这说的,未免也太偏颇了吧,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也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样子,为什么大家都要按照你说的恋爱模式去相恋呢?莫非你说的就是真理?”
好多鱼不为所动,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现在的生活中,大多数男人女人以为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无非是两个庸俗的人相互饲养而已。看了些小说和电视剧,学了些里面的浪漫桥段,自己依样画葫芦的学一下,便也当自己是拥有了爱情,实际上,那只是‘恋’,而没有‘爱’。”
一番话,把关墨谷说的更惆怅了。
心里难过着,嘴上却还不肯饶人:“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多神迹,哪儿来那么多神仙,就像母亲爱孩子,这是世界公认的真理,可是母亲对孩子,能做到那种地步吗?母亲对孩子,就能全然的了解,像是神迹吗?”
好多鱼继续对她洗脑:“你这话可是说错了,谁说天底下的母亲都爱孩子?母亲为什么要爱孩子?不过是因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实在是太痛苦,而且母亲在生产时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在生产以后要面对身材走样、漏尿、子宫下垂等各种问题。而人的本性是厌弃损失的,所以这个母亲为了让自己觉得损失和痛苦是有价值的,只能欺骗自己:她是爱孩子的,否则,自己损失那么多,从一个曼妙少女变成黄脸婆,图的是什么?”
关墨谷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却还不肯放过她:“再说现在的恋情,你看看,身边多少情侣说自己相爱,可实际上他们都在做些什么?男人觉得女人烦,觉得女人不做饭,不化妆,带不出去,家里有了女人,从珍珠慢慢变成了鱼眼珠子,自己的心就开始往外面的野花上飘,给外面的女人送东西、献殷勤,回来了还嫌女人事儿多,管得太宽,嫌自己不着家,嫌自己不管孩子,借口说自己太忙了,其实,谁知道他下班的时候都去干了些什么,更有的人,就为了逃避自己的家庭责任,下班了也不肯回家,还没有野花愿意和他约会,就干脆赖在办公室加班,还觉得自己是在为家人付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
第194章 果真有缘
关墨谷呆呆怔怔的听着,忍不住反驳:“可我和傅明朗不是这样的。傅明朗是不会出轨的,也不会有花花心思的,他那么忙,可每天下班后还是只想和我在一起。”
好多鱼叹了口气:“谁没有热恋的时候,谁没有上头的时候?你确认他现在还是那样?那他为什么容许你和男人约会?你觉得是他的豁达,是他的不小心眼,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故想和你分手?”
关墨谷懵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好多鱼又说:“还有,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他,你就不会同意去和陌生的男人见面。”
关墨谷反驳:“我要见的不是陌生男人,我要见的,是我交往了六年的朋友!”
好多鱼立时就改了口:“好的,你去见交往了六年的男网友,你可知道爱情和友情的区别是什么?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爱情和友情的唯一区别,就是排他性。懂了吗?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而你的男朋友,由着你去见别的男人,你觉得,这会是他对你的爱吗?”
关墨谷心里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她呆怔的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心中生出了无数的想法,想对小白兔说:今天就不要再见了吧,还想对傅明朗说:你为什么就不吃醋呢?
这样想着,却猛地激灵了一下,心说,蘑菇啊蘑菇,这就把你唬住了?小白兔是你要见的,傅明朗不过是尊重你而已,人家尊重了你,你却嫌人家不吃醋,这不是又当又立吗?
这样想着,立时心里就又有了主意,她抬头去看好多鱼:“你看,这就是咱俩的区别,你对感情是不信任的,所以你会产生诸多的猜测,对,你看的书多,你有文化,所以你可以引经据典的说出许多看起来有道理的话,但是!你忘了,爱与不爱,都是一个人的主观感受,我和我男朋友是否相爱,只有我们两个才有资格下定论,毕竟,子非鱼,安知鱼爱与不爱。”
好多鱼也沉默了,好半天,终于回了一句:“随你吧。”
中午,关墨谷忐忑的来到了酒店,到了酒店定好了位子,把座位号发给了小白兔,发完,自己把玩着那个礼物盒子发呆,傅明朗只说,见朋友的话,空着手是不太好的,带个礼物,多少算点儿心意。
她问了傅明朗,里面是什么,傅明朗还不肯说,只说,到时候,你可以让他当场拆开啊,不就知道了。
她猜测着,究竟是什么呢?盒子并不太大,她想,应该是一只手表吧,再不就是一条领带。哦不,领带应该不会包装成这样方方正正的,那,应该还是手表吧。
她想,一见面就送手表,而且是傅明朗送的手表,必然不会太便宜。
她不是个小气的,却总觉得不太合适,怕小白兔因为手表产生了什么误会。
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要告诉小白兔,这只手表,是她男朋友送的。这样,又坦诚,又能不使他误解,实在是个很棒棒的主意。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时间,她竟然错误的将那人当成了傅明朗,不一样的是,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装,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玩偶,看见她,立时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几乎在一瞬间,关墨谷就确认了,那就是她的小白兔。
她稍稍有些激动,没想到,小白兔的身形和身高都和傅明朗这样相像。
小白兔坐到了她对面,一开口,是口流畅的上海话:“来了很久了吗?”
关墨谷听上海话,勉强可以听懂,却听不出任何味道来。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这种味道,但是,如果一个人说的是普通话,或者她的家乡话,她觉得自己就可以从对方的语言中听出对方的感受,乃至猜测到对方的情绪。可是一个人要是说上海话,她就完全猜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