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在田地附近的安德鲁和霍金斯,其他种地只会裹乱的闲杂人等早被她打发到了这。
她到的时候,秦自行等人窝在附近,正七嘴八舌地……
打泥仗。
他们一边以砖窑和瓷窑为掩体,一边朝对方身上丢泥团,嘴里念念有词地互相抱怨:
大卫:“说了不要加那么多水!你自己感受一下,这有多稀!”
纳亚:“土加多了很好吗?来,给你个脱水版的,你看看有多硬!”
克兰:“都说了一定是搅拌不够快的问题……”
被溅了一身泥点的安娜:“都闭嘴!”
躲在一旁的秦自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卫击中克兰,记1分;克兰击中安娜,勇气可嘉,记2分;安娜同时击中三位,牛逼,记3分……”
席云:“……虽说材料是你们自己辛辛苦苦拉回来的,但……”
啪!
她被一块准头打歪的泥团糊了一脸。
打泥仗的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骤停三秒,唯有当老大的秦自行还算镇定,试图挽回局面:“纳亚击中席云,狗胆包天,记10分;席云作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必然宽宏大量,提前记100分。”
席云笑了。
【您已使用技能-一股超凡的怪力(初级)】
【您已使用技能卡-一双健步如飞的腿(初级)】
【您已使用技能卡-一副结实的体格(初级)】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她随手捞出了一大块泥团,“伟大领袖如我,没什么运动天赋,唯独丢东西,准头还可以。”
半个小时后。
一群人,除了没被席云针对的安娜和席云本人,都跟在泥潭里滚过十遍似的,灰头土脸地窝在黏土边,在席云的勒令下老老实实捏陶胚。
席云一边捏一边观察了一下。
安娜捏的盘碟碗杯最为像样。
克兰因为性子太急,一块黏土揉搓了好久,不是这里捏薄了,就是那里弄厚了;
秦自行蹲在克兰边上,指导得相当忙碌,但仔细一听,全是馊主意,什么“薄了你就加点土呗,来,我来给你递”,什么“厚了就拿刀把这块刮掉呗,来,我给你磨刀”……
一个敢讲一个敢听,一通操作猛如虎,克兰手里的碗状物转眼成了破破烂烂、薄厚不均的印度飞饼。
秦自行把手里半天都没怎么捏的泥团递了过去,耐心鼓励,“没事,我们再接再厉。”
……
不说别的,克兰那把大刀不说是量子的吗?哪里需要磨?
这货其实是在偷懒没错吧?
席云眯起了眼睛,刚要把自己捏出来的泥坨糊秦自行脸上,就听大卫和纳亚那边又吵嚷起来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两多动症儿童好像被她收拾得有点自闭,老半天都很安静,就窝在角落里低调地捏陶。
这会东西好像捏完了,所以才嚷嚷着朝秦自行这边靠。
席云定睛一看,只见他们手里各拿了一个小茶杯,论手艺的话,倒是没他们大姐强,杯沿捏得不太好,有些外翻,杯身也有点歪扭,但从地上丢着的一堆怪玩意来看,不难推测这是他们尝试了多次才成功做出来的作品。
两兄弟凑到秦自行面前,要他给他们的杯子雕一种叫“三鲤花”的花纹。
“三鲤花是什么?”席云好奇地问。
安娜把手里刚捏好的碗放一边,从缸里掐出又一团黏土,边塑形边轻声答道:“吉祥图,寓意,圆满和顺。”
另一边,秦自行大喇喇地接过一个杯子,抓住克兰两米长的量子大刀刀刃,随手就往这不到两个指节高的小茶杯上戳。
席云:……
确定雕花什么的找这货真的靠谱吗?
答案居然是个意外的“是”。
秦自行抓着刀刃的手很稳,长达两米的刀身本该碍手碍脚,却被他生生用出了种削皮小刀的灵巧感。
他每一刀的落点都干脆利落,划出来的绝大部分线条深度完全一致,唯有一小部分浅了几分,但是处理得很自然,席云一开始以为他有意为之。
一直到他在一处明显薄了不少的杯壁上划了极浅的一笔,席云才意识到两兄弟捏陶没捏好,厚度不均,秦自行应该是在避免线条捅破杯壁。
可秦自行接过茶杯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端详,几乎是前手一接过,后手就开始雕。
这份观察力和反应力委实惊人。
不多时,一朵生动的“三鲤花”印在了小小的茶杯上。
那是三条小鱼,头部相连地聚在一起,尾部很长,各有姿态地垂落下来,在水中往各个方向轻舞着,唯独到了接近杯底的地方,三条鱼尾自然而然地再次交叠。
其中,最中间那条鱼的刻画最叫人拍手称绝。
本来,这些小鱼最大的特色就是那条空灵的长尾,如果只是两条鱼的组合,恰好可以各占一半构图,但中间第三条鱼的加入,如果让席云凭空来想,总觉得尾巴无处安放
绕一大圈下去吧,无论绕右边还是绕左边,构图都会失重;而如果把鱼尾末端的分叉延长,一左一右地延伸下去,又会显得整个图太圆太稳,没现在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