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想着这马上要回去了,西村那边还藏着干粮呢!又见这骡子一见粮□□神抖擞的,想来?也不是?病,可能真是?饿的。
“行吧,但只许给这个?了。”他叮嘱着,这可是?细粮做的,可不能给惯坏了。
那骡子却好像通人性一般,晓得见好就收,吃了这个?饼子后,也不要阿拾拉它?,就自己屁颠屁颠地朝着小沟边去喝水,那蹄子好像都带风了,欢快不已。
顾小碗看得瞠目结舌,“这骡子成精了吧?”竟然让自己觉得它?像个?孩子一样?。
自打昨儿?起,乌云散去,天逐渐好起来?,有?了些秋高气爽的感觉,顾小碗也选择坐在这树荫下乘凉,将包裹都收拢着放在旁边。
那头已经跟着骡子到沟边的阿拾回着她的话?:“可不是?嘛。”一面拍打着那骡子的背:“你若是?能真听?得懂人话?,就乖巧些,跟着我?们走,少不得你以后每顿见粮食,还能给你换着花样?吃。”
这话?可不是?画大饼,他们这些人今年自打开春就没有?歇息过一天,那田坝里的好田地,几?乎就没有?闲置着的,也不知究竟收了多少粮食呢!
别说是?这头骡子了,就是?再来?十头也是?能养得起来?的。
那骡子应该也是?听?懂了,喝水的时候还稍微停了下来?,还学马仰着头啊呃啊呃地叫了两声,好像是?作为回应。
就是?这叫声,实在是?惨不忍睹,顾小碗被逗笑了,心想难怪人说这骡子叫声简直就是?南腔北调,既不像马,也不像是?驴。
喂完了骡子,两人在这里歇息了片刻,那两个?饼子好像也不白花,骡子竟然主动要驮货物。
花钱买它?回来?本就是?干这活的,如今它?吃了俩饼子要主动,顾小碗和阿拾也落得清闲,除了那重要的,其余的包袱都放在骡子的背上。
“真乖,晚点再给了两个?饼子。”顾小碗拍着它?的脖子许诺,一面示意?启程。
骡子的眼睛亮了几?分?,马上就抬着步伐启程。
然而他们却不知,在这镇子外面,那屠夫没追来?,反而卖骡子的老头出现在了镇子外面,此刻的他早没了先前那可怜的摸样?,眼睛里浑浊的泪水早就被擦了干净,透露着一种算计的精芒,此刻正大刺刺地坐在那阵子前面不远处一旁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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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盯着顾小碗他们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缁衣的大肚腩和尚来?到他身后,拍着肩膀笑道:“怎么,今日?又得了一单?”
老头子不以为然地笑道:“两个?小要饭的,能有?几?个?钱。”
“老吴,话?可不好这样?说,我?女婿可是?专门抽出空来?陪你唱了一回双簧,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生意?,那张大员外来?卖肉,没见着他都少称了两斤,这酒钱你可不能昧着良心就吞了去。”满脸油光的胖和尚在他旁边坐下,似生怕他就这样?吞了。
这个?叫老吴的老头,很明显不怎么想给钱,毕t?竟这次才得了一两多银子,但往后还要仰仗这和尚的屠夫女婿,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笑道:“短不了短不了,我?哪一次是?少了你们的酒钱不是??”
但即便如此,这胖和尚明显也不怎么相信他,就打算在这里坐着陪他等那头成了精的骡子回来?。
又忍不住好奇,与他攀起交情来?:“你我?也算是喝酒拜过把子的好弟兄了,你倒是?与我?透一透底,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哪里学来的?就你那头牲畜,我?好几?次都仍不住怀疑,里头怕不是?有?一个?人呢!”
不然每次被卖掉后,都能跑回来??
而且好几?次都驮着买家的行李,是?给这老吴赚了不少。
如此,做胖和尚也眼红得很。
他随着女儿?女婿迁移到这丫口镇后,在那空荡荡的庙里住下,但是?菩萨都没有?一尊像样?的,老百姓们也吃不起喝不起,谁还能供奉香火?
所以明里他是?庙里的主持,然而却是?穷得叮当响,不然也不会连同自己的女婿,与这老吴做局骗人了。
说起自己那骡子,老吴就一脸得意?之色,更是?高深莫测道:“我?便是?有?心教你,只怕你也是?学不来?的。”
“你少与我?在这里卖关子,故弄玄虚,说到底不就是?那骡子么?你倒是?实话?同我?说,如何叫它?这般听?话?的?”和尚急了,他那赌庄里的欠款,日?日?压在心头上,只靠着女婿这里接济,是?还不得的,还要想办法发些偏门财路。
不过根据和尚的经验,算着时间,这骡子该回来?了啊。不禁只朝前面眺望而去,“你这宝贝疙瘩,这次怎么还不回来??”
“慌什么。”老吴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摸出腰间挂着的烟斗,敲了几?下,将里头的烟锅巴都抖了出来?,这才拿出烟叶子卷起来?,“等着我?抽完这杆烟,就来?了。”
然而,老吴却不知道,那骡子的确是?有?几?分?聪明,跟着他行骗就是?为了一口吃的,然而跟着老吴却仍旧是?吃不抱,更没有?得什么好料子。
更何况它?跟老吴身边这么久,平日?没少眼馋老吴那些个?山珍海味,老吴却是?没有?赏它?一丁半点的。
但现在这两个?小孩把饼子都给它?吃了,可真好吃,比路边那些野草香多了,吃一个?小饼子,抵得过吃几?斤垃圾草。
这根本都不需要做决定,哪里有?荣华富贵,自然是?要往哪里走了。
所以那自信满满的老吴抽完了一杆烟,还不见这骡子回去,不禁皱起眉头来?。
但也没有?太多担心,毕竟这骡子从来?没出过岔子,于?是?便想着必然是?那两小要饭的盯得太紧了,还没找着机会。
于?是?又抽了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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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晓得这一杆又一杆,已经抽得他口干舌燥,在井里打了两回水喝,天色也暗下来?了,仍旧不见骡子回来?,这才着急起来?。
顾不上那胖和尚的冷嘲热讽,急急朝着顾小碗和阿拾离开的方向追去。
然这都大半天的功夫了,而且夜幕已经来?了,这路上多的是?荒坟野冢,那乌鸦野鸟啼叫,他一个?做多了亏心事的,这会儿?走着自然是?心惊胆颤的。
竟然是?摔在了白日?里阿拾牵着骡子喝水的沟里,挣扎了两下才勉强爬出来?,却是?浑身湿漉漉的,看着这黑漆漆的四周,总觉得有?什么脏东西,方才自己就是?被推了一把。
一时可谓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也顾不得找骡子了,爹哟娘呀的大喊大叫着,朝着镇子方向跑回去了。
而另外一头,顾小碗他们也歇在山里,有?了这头骡子作伴,好像热闹了几?分?。
阿拾和小碗也没有?给这骡子画大饼,两人吃干粮的时候,的确是?给骡子分?了饼。
这骡子也是?不白吃一张饼,就老老实实地守在篝火旁不远处,让他两个?安心休息。
翌日?早上又得了一张饼,于?是?继续驮着行李跟顾小碗他们两个?到了东村,还帮忙将藏在草丛树林里的船只给拉了出来?。
登船一并过了西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