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又算得上什么呢?尤其是期间顾小碗还赶走了两回狼,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靠她保护。

于是她和顾小碗说?,“小哥哥叫我往这边走,几日?后?就能到海边,安家的船停放在那里。”只可惜出现了意外,小哥哥安排护送自己的人都没了。

顾小碗一直没有?问?她,正是因为知道,崔子墨必然给?崔御水打算好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离海如此之近,且还有?船,眼里不禁又生出了几分希望。

如此一来,只要能上船,想来不用几日?,顺着海岸线就能到夜龙郡。

只要到了夜龙郡,那里有?足够的药和器具,阿拾身上的铁锁,自己能动手了。

但是叫她欢喜的,不止是这一件事情?。

在夜色来临时?,崔御水忽然惊叫起来,叫她看天空。

是极光,原本灰色的夜空忽然变得绚烂起来,莹绿色的光芒像是风里的绸子一样,以变化多端的柔软铺满了半个天空。

她惊呼叫着,惊喜若狂地看了半响后?,忽然后?知后?觉地看朝顾小碗身后?的阿拾,“祭祀不是已经毁掉了么?”可为什么,还会有?神迹呢?

顾小碗也仰头看着,的确很美,美得心惊动魄。“有?没有?祭祀都无关,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只不过同风雨雷电一样的自然现象罢了,需要特定的天气环境达到标准后?才会出现,这世间能达到要求的太少,大家物以稀为贵,便给?赋予了这样的神力。”

其实,没有?什么神力。

崔御水一脸的愕然,她还以为阿拾逃了后?,又有?了新的祭品代替,所以神迹才得以出现。

却没想到顾小碗说?,这会风雨雷电是一样的。

然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顾小碗忽然将?绳子递给?她,“帮我看好阿拾。”随后?身形一闪,朝着身后?的极光里跑去。

等崔御水看清楚的时?候,一个与阿拾相貌九分九相似的青年叫顾小碗掺扶着而来,他衣裳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浑身上下都是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无数只狼就这样尾随在他的身后?。

只是狼绿色的眼睛,此刻在极光之下,都显得不值一提,没了以往的凶恶恐怖,显得很渺小。

不但如此,崔御水还看到狼群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影,随着那人影上下跳动,她终于明白,那些狼群没朝他们这里扑来,是因为有?人在杀狼。

她想去帮忙,但是顾小碗不理?,反而喊她拿这样拿那样,给?那个与阿拾相貌相似的青年抱扎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是真的多,能看见骨头的就有?好几处,而且肚子上,绿色的肠子都要流出来了,他自己用腰带紧紧地捆扎着。

崔御水忽然看极光,就不没有?那样好看了,甚至觉得恶心,然后?嗷嗷吐起来,早上吃下去的灰鼠肉,一点没留,全吐了出来。

等她吐完,发现人群里又多了一个人。

是个同样血污的年轻女子,她四仰八叉地躺在白色的雪地里,四周的雪都被?她身上的血迹染红了。

但她并不痛苦,可见那些血并不是她的。

而她满脸茫然的神情?,将?崔御水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肠子都掉出来了的青年,这会儿被?顾小碗绑得跟个怪物一样,除了手指和脚趾以及脸,其他地方都被?五颜六色的的绑带绑着。

她们当然没有?绑带,那都是崔御水包袱里的衣裳撕来做的。

但很奇怪,他分明肠子都流出来了,此刻却仍旧有?精神,同那个杀狼的姑娘侃调起来:“你还不信我,我都说?了,没有?神灵,不用祭祀,那神迹也会来的。”

当然,他此前这样笃定地跟月摇光说?,是顾小碗告诉他的。

月摇光此刻躺在雪地里,眼睛还在看天空的所谓神迹。但其实神迹是否真假,她不在乎。她就知道父王在乎,只要自己能将?祭品拿回去,也许父王会重新考虑自己和那帮废物兄弟,到底谁合适成为他的接班人,然后?将?夜龙郡交到自己手里,而不是叫自己去嫁人,从此困在那后?院之中白白蹉跎一生。

因此她一直伺机而动,在蹲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找到了机会。

但是她没有?想到,受伤已是如此严重的朱邪沧渊竟然还能逃得这样厉害。

见他身上的血迹引来无数的狼尾随,本来不想帮忙,但是想到如果自己敬献给?父王的是活人,父王应该会更高兴。

所以她才出手杀狼。

却没有?想到,朱邪沧渊还会有?同伙。

两个小姑娘。

同时?,也发现了篷布上躺着的阿拾,一双美眸顿时?瞪得大大的,“他是……”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两道狠戾的目光打断,然后?顾小碗说?:“你休想打他的主?意。”这里也不是夜龙郡,她也不是什么公主?郡主?,顾小碗不怕月摇光了。

而谢沧渊却意外发现了顾小碗体?内充盈的内力,好不惊喜:“你,你怎么?”如果不是此刻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一定要立马和顾小碗过两招试一试她的虚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小碗却没忙着答,只问?他:“你如何逃出来的?”看那打得山崩地裂的样子,谢沧渊是没有?占什么便宜。

想脱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谢沧渊语气轻松,好似此刻满身伤的人不是他一样,“说?来你只怕不信,我那黑心的爹,居然忽然生了一点良心来,将?人引了去,叫我逃呢!当然,我自是不听?,但他说?你已经带阿拾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我又眼看着祭台没了,便才趁机抽身离开。”

又说?,幸好顾小碗还将?摩云人的鹿哨带着,不然他这会儿,已是朝人流方向?追了去呢!

还补了一句,“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把?鹿哨吹得这样难听?了,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而顾小碗此刻却顾不上怼他两句,而是听?着他这些话,心里自是想起了那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心说?莫不是那人便是阿拾和谢沧渊的父亲?

若是的话,这一切倒是对得上了。

不过顾小碗此刻没有?多想这些,而是从谢沧渊身上掉下来的荷包里,将?自己给?他的毒药掏了出来,塞进了一旁仍旧躺在雪里的月摇光嘴里。

月摇光本能弹起身反抗,却发现顾小碗的力气却如此之大,将?自己压制得半点动弹不得不说?,还叫她捏着下巴,将?那颗药给?灌进了喉咙。

这对月摇光来说?,自是天大的屈辱,在顾小碗松开自己后?,立即就开口抠喉咙想要给?吐出来,一面含恨地瞪着她,一堆威胁的话语却还未说?出口。

就听?顾小碗说?:“等安全后?,我会给?你解t?药,不会伤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