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是气恼,“倘若叫你生了坏心思,我们这整个队伍的人,是不是明儿都暴尸荒野了?”但一想到洪月不在,雀子又?死了,整个商队里要能管事的,也?就是他一个。

顾小碗也?不能真要了他的命,但是这里再交给他,顾小碗是半点不放心了的。

只朝着外头看去,见那个劈柴的在看热闹,便说:“劳烦你去将?芈婆子请来,就说这头,要劳烦她帮忙看着几日,小孩子若是不放心领着来这锅灶前,这几日我带着。”

那劈柴的闻言,立即就去了。

而阿辉还跪在灶房里,眼下脸色也?有了汗,只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得,听到顾小碗这话,便晓得是要将?自己撤下去了,心里自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身上的伤势最轻,眼下丢了这一份差事,怕要被喊下山去找马呢!

听说那些马虽是退了药性,但有那记性好的,如今记了仇,想要再牵回来,跟那降野马没个什么区别?,没准还有生命危险,所以?有些不愿意。

但一抬头,对上顾小碗那双眼睛,他又?不敢再多言,生怕惹恼了她,马上就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最终也?只能悻悻地?跪地?,说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求小姐绕他狗命一条。

顾小碗虽心中有气,但也?不至于真要他的命,只给从灶房里赶出?来,果真如同阿辉所预想的那般,打发下山去找马。

也?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才晓得,他们每日的吃食,竟是不一样的。

轻伤的以?为?重伤的吃得比他们要好,然?而重伤那头,也?以?为?轻伤的比他们伙食更好。

为?此,昨儿大家还吵了一回,才扯出?了洪月他们躲懒的事情?来。

也?是这样,阿辉欺上瞒下的,单是一顿饭就做了几种?类别?来,分别?安排给大家,能说得上话的吃的便好,那些个说不上话的,吃的可以?说是残羹剩菜。

明淮听得时候,也?骂了一回,随后和顾小碗说,这商队的人不可靠,还不如来那告状的田花儿。

又?觉得叫阿辉下山找马,便宜了他,该给关起来,等那洪月来了好好处置,就他那混账样子,还想将?洪月给取而代?之,也?不撒泼尿照一照自己。

反正,他原本不喜欢洪月的,但是如今叫阿辉一对比,觉得洪月顺眼多了。

顾小碗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将?他关起来,还要人来给他送一日三餐,又?是何苦?倒不如喊他下山去,能找到马最好,找不着,也?省得他在眼前叫人看了闹心。”

一面问起找回来的马几匹,还有打发去河边的人可是回来了。

毕竟那洪月他们去了这么些天,所以?顾小碗也?叫人去河边探查着,但凡有什么消息,就快些回来禀。

明淮摇着头。

不免叫顾小碗也?担心起洪月那边来。

好在没得个两日,洪月的队伍就浩浩荡荡来了,从前倒是没有发现他竟是个实?干派,从那水匪的老巢回来,金银珠宝倒是没见他带多少回来,但是牲口牛马倒是不少,而且这些牲畜背上,还驮着衣裳和日用?品,甚至各种?水匪们抢去的名碟。

此刻他见了顾小碗,只将?几大个包袱里的名碟都给倒出?来,“这帮天杀的,也?不知是抢了多少好人家,您瞧这些个碟子上,不都是寻常老百姓么?”

又?说自己带回来,是想给营地?那边的兄弟们安上身份。

他考虑得还很周到,和顾小碗说:“眼下他们就这么些人了,打发去哪里,也?没个当家的,都是不好活路的,倒不如叫他们跟着咱们商队走,以?后也?有个照应。”

外头的州府衙门,虽没有像是蜀地?那边如此看重身份碟子,但总要有一个来傍身才是,不然?必定是要叫人当做是匪徒逃兵来瞧。

顾小碗也?很是为?这帮人的去留担忧,也?是起了心想给带在身边的,毕竟这一场战争,那胆小的没本事的,都给剔除了出?去,如今留下的是那不畏死胆大的。

但他们先是青龙军残兵,后又?是河边水匪,无论是那一重身份,都没有办法顺利进入各个州府。

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是几十个,到时候如何躲得过城门口的盘查。

所以?洪月将?水匪窝里这些适用?的碟子带回来,可算是做得了一件好事情?,叫顾小碗都忍不住夸赞,“这些东西,可别?那金银财宝实?用?许多,待分发了下去,想来他们都记着你的恩德。”

一面喊了云二将?解药给他,从此后也?不用?担心毒发。“你若是再有一日不来,是真要打发人乘船去找了。”又?将?阿辉的事情?告知与他。

洪月原本觉得,自己如今总算是做了一件像样的事情?来,给这些弟兄们都安排上了身份,纵使自己威望不如顾小碗,但这个大当家的身份,大家必然?也?还会认的。

谁晓得才接了顾小碗给的解药吞下,就听得这话,顿时脸都气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小碗见他一下暴怒而起,忙安抚道:“你也?不要急,仔细听我说来。他是你的手足兄弟,和雀子一般无二,如今雀子不在了,你手底下只怕要说最知心的,也?就他一个,然?当时你又?不在,虽你愿意信我,但我希望你还是去亲口问一问他,再做决断。”

商队是洪月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如今的确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听信自己的话,洪月颇有些被空架了的意思。

可这并非顾小碗所愿,她也?没有要将?商队夺走的意思,毕竟这是洪月真金白?银从金公子手里买来的。所以?也?正是这样,她没有处罚阿辉,想叫洪月自己来处置。

以?免往后大家回想起,平白?生芥蒂,到时候怕是难以?修复,只觉得是自己要赶尽杀绝,夺了洪月的大当家位置。

故而使那些个不见光的手段,将?他剩余的心腹都给赶走。

洪月听得顾小碗这个话,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他,这会儿猜着,怕是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阿辉平日里就是有些偷奸耍滑,但又?比雀子会来事。

这事儿,阿辉干得出?来。

但听到顾小碗没处罚人,只是换阿辉下山找马,还是十分感激的。“多谢小姐肯宽容他。”随后想立即去找阿辉,一想到他竟然?想将?自己取而代?之,心头还是十分不舒服的。

虽然?洪月已经在心中发誓,不可如同从前那样多疑,自家兄弟就要信任。

可是,顾小碗又?有什么理由编造那些话来骗自己呢?

然?他才转头,忽又?想起这一次在水匪窝里那许多财宝,见顾小碗也?不多问一句,反而有些不安,便顿住脚步,问:“小姐不好奇,我们在那头,得了多少好处么?”

顾小碗指着地?上焉败的草药教一旁的刘铁柱认,听得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有多少好处,都没得叫你去快活的,这一次你商队损失惨重,牲畜都还好,可死了的兄弟,回头回了合月城,不知要给各家添补多少银钱呢!”

可是,那是好大一笔银钱,洪月心想便是自己将?商队的损失给补全了,还能多出?不少,他不信顾小碗一点都不动心。

想是他这目光太过于直白?,顾小碗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药草,抬头朝他看来,“你若真有心,还有余下的,就给活着的兄弟们打赏一二,这点小钱是不能叫大家成家立业,但揣在怀里,也?心暖几分。”

最为?重要的是,还能得一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