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她不配,也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她也觉得总是这样,很?累。

反正分出来后,轻松了许多,她也理解了为什么三姐他们一家在建造好树屋后,就要分出来。

原来,便是一家子,也需要些自己的空间,也需要些合适的距离。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还是过于理想化了一些,强大的包容心?,何尝不是对?于本身的内耗呢?

周苗听得她这话,只?差没?连忙指天发誓了,“我又不是傻的,自己尚不过是苟且活着罢了,怎么可能犯那样的糊涂?如果哪日我真到了哪一步,除非那个人愿意?为了我性命都可以舍弃。若不然的话,凭什么能得到我的投桃报李?”

“如此最好了。”顾小碗是不敢全相?信的,毕竟麦香没?有与这孟先?生在一起的时候,瞧着也是个积极向上的小女孩儿,只?是约摸又是青春期的缘故,一点点的小分歧就能引发她骨子里所有的叛逆。

这不,还用鸡血闹出这桩事来哄骗她爹娘。

很?显然,忧女心?切的顾四厢并未察觉出异样,这会儿将何麦香的脏裤子拿着下来,打算去槽子里洗了。见?着顾小碗更?是露出几分欢颜来,“菩萨保佑,她虽见?了红,但我看人精神,显然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小碗你到底会些医术,与我去看看,我也好放心?。”

“好。”顾小碗应了声,果然去替她看了,本来就是假的见?红,自然是没?得什么问题的。

在这里等着的顾四厢听了,心?也彻底落到了肚子里,高高兴兴去给女儿洗那脏裤子。

周苗瞧了,一时心?中竟是不知什么滋味,但到底有些莫名的生气,“若是我的亲闺女,我一棍子打死得了,旁人的脑筋手段都用在外人身上,她倒是好,用在自己亲爹娘身上来,窝里横也不是这样的。”

顾小碗生怕顾四厢听到,又一场吵闹,忙劝阻:“都说了愿打愿挨,你又多嘴作甚?白?白?招惹了口?舌的罪。”

何麦香重新回归家里,早早就安心?做起了待产的孕妇,只?是如此一来,大家活儿自然是增多了许多,何望祖到底是知道真相?的,心?里不免是有些气,却又不敢发泄出来,因此见?着那麦香的时候,少不得拉着一张脸。

还白?白?叫他娘训斥了好几回。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转眼?过了一个多月,何麦香已没?了那早孕的痛苦,什么都能吃,且胃口?又极佳,加上这时候林子里那些野杏什么的早就熟透了,还有山桃,每日采摘回来,她都要吃不少。

本来这一切都好好的,哪里晓得半个月后,那只?已经许久没?来的鸽子,落在了大树屋上。

自然不必多说,是韩老爹送来的。

韩桐儿忙高兴地去取来瞧,和兴奋无比的东门莺莺说:“必然是我爹他们在那边安顿好了,来接咱们过去。”这山里虽好,但也不完全好,住个一时半会儿倒也行,可长年累月的,对?于她们这样性t?子活泼的小姑娘家来讲,还是无滋无味。

所以能去城里,逛逛街市,自然是满怀期待的。

只?是两人一打开,看了不过一半,顿时就白?了脸,那东门莺莺身体晃了几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韩桐儿忙失态地大喊起来:“娘!娘!”

然没?唤来韩婶子,倒是惊动了周苗。

周苗扛着一大捆才割的牛草,准备晒干后冬日里给牛马做储备用,听了她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吓得不轻,猛地扔了草急急跑来,“这是作甚了?”

韩桐儿扶住了东门莺莺,急得六神无主,“你,你小姨在哪里,还请她快些过来。”

周苗以为是东门莺莺不舒服,她们找顾小碗诊治,自是没?多想,急忙跑回栅栏外面的山涧,将正在割草的顾小碗喊回来。

顾小碗路上听得她说东门莺莺不舒服,也没?有多想,琢磨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准是中暑了。哪里晓得等她赶回来时,两人已经坐在山洞门口?了,那东门莺莺看着也不像是中暑的样子,就是两人的神情都呆呆的,那东门莺莺的眼?眶更?是红红的。

“怎么了?”顾小碗条件反射地想要先?抓她的手切脉,却反而被东门莺莺塞了字条来手里,不但如此,还含泪冲她说了句:“对?不起。”

顾小碗被她着奇怪的举动引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面忐忑不安地打开那小小的字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待她看完,人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正要开口?,那东门莺莺却先?一脸愧疚地抓着她的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没?有想到会害了阿拾师父。”

跟随来的周苗听到这话,慌得急忙朝顾小碗投递去急切担忧的目光。

只?是顾小碗却不能全盘告诉她这信里的消息。

原来那孟先?生还未去青龙军里,就已经在提前招揽各路人才了,打的当然是东门铁匠的名号,不然他一个被人抢了状元的白?身,哪里能引来各方豪杰。

然而他太过于理想化了,以至于这各方豪杰还没?有吸引来,反而先?将意?欲取了东门铁匠性命的刺客引来。

阿拾虽说去军营没?多久,但是名声已经传开,尤其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虽不说活死人,肉白?骨,但还是让人给惦记上了。

所以在去救治东门铁匠的路上,对?方以一即将临盆的产妇作引,将他给劫走了。

如今也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这也是为什么东门莺莺会和顾小碗说对?不起的缘由了。

“早前还万分同情他,有那样的才情却叫人给顶替了去,他心?里冤屈。他死的时候,我还给他掉了眼?泪,谁知道他竟然害得这许多人……”韩桐儿看着信里她爹说,这一次来人刺杀东门铁匠,不知害了多少青龙军将士的性命。

当然,韩老爹也自责,信是由他发出去的,那孟先?生说要送几封给友人,他并未多防备,哪里晓得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万幸,孟先?生还算是有些良心?,没?有此地透露出去。

不然的话,这里怕也是待不得了,大家还得继续逃。

“怎么办?”韩桐儿见?东门莺莺哭得梨花带雨,顾小碗沉眉不言语,心?急如焚。

东门莺莺哭着道:“我去找我娘,叫她快些收拾家当行李,我不能再没?了爹。”

韩桐儿听罢,也道:“那我也叫我娘,我们一起去。”

一时间,只?留下攥着信的顾小碗和一旁摸不着头脑的周苗了。

顾小碗也才开口?:“那姓孟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己死了还害死了不少青龙军将士,蜀地的正义军和汴州的蓝毛鬼齐齐打来了,眼?下凤阳危,阿拾也被害,下落不明。”

她对?周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表情还算是平静的,可恰恰是这样,让周苗很?是担心?,忙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心?,“小姨,你没?事吧?”

顾小碗摇着头,“没?事,什么大风大雨都熬过来了……”但心?里其实还是急的,所以下一刻她又说:“我要与韩婶子她们一起去凤阳,我须得知道阿拾的死活,又究竟在哪里?”

比起自己的这些亲人,阿拾更?像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自己依靠他的地方也很?多,不管是出于什么情份,阿拾有难的时候,她不能做个缩头乌龟继续躲在这山里。

“我和小姨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周苗立即说完,不给顾小碗拒绝的机会,她立马就去收拾行李。

孟先?生透露军情,使得汴州蓝毛鬼和蜀地正义军提前攻打凤阳城的事情一下传开,弄得各家各户都人心?惶惶不说,且还担心?此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