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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碗被他这话逗笑了,“不好这样?说孟先?生,人也是?一片好心意。”又问:“他现在?何处呢?”看?他那树屋的房门是?关着的,想来不在?屋子里头。

阿拾努了努嘴,笑着说:“里头呢!你最好去?喊他出来,与?他说这学堂的事情吧,不然我们这工程进度,怕是?要被拖慢的。”

顾小?碗果然依阿拾的话,进去?将孟先?生喊出来,与?他说起了明日就开办学堂的事情。

又道:“往后?生死富贵如何,咱虽是?不知,但这一寸光阴一寸金,孩子们不该就这样?糟蹋了。”总不能因眼下看?不到什么未来,便就这样?放纵随意玩乐吧?

所谓乾坤未定?,一切都皆有可能呢!

孟先?生很激动,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好好,我这就马上回去?收拾,看?看?明日先?教他们些什么。”

顾小?碗点了点头,又想着这帮孩子大小?不一,顽皮捣蛋的还是?占了多?数,便提议着:“你是?有见识的,倒不如与?他们多?说一说外?面?的世界如何?只怕还兴趣多?一些,你也好管教。如若就一本正经教授学问,这些孩子野惯了,未必能听得进去?,倒是?叫你白白辛劳一场。”

她这话让孟先?生若有所思,毕竟自来教书上课,那就是?从千字文开始,从来都是?有一套固定?模式的。

所以顾小?碗的话,让他有些不理解。

“就是?因材施教。只是?这样?一来,要让你这个做先?生的辛苦许多?。”顾小?碗解释着。

孟先?生恍然大悟,觉得这因材施教好生新颖,但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什么秉性,他都是?有数的,有能学这的,又有擅长这却怎么都学不会那的。

如此?自己倒是?该顾着他们的长处,喜欢什么就教什么。

若都全按照传统的教学方式,只怕还真是?难出个人才。心想这些孩子都好似木桶,自己若是?什么水都往里灌一点,到最后?未必能灌满,倒不如哪一个桶能装什么水,自己就往木桶里专一灌一种。

因此?十分接受爽快就顾小?碗的建议,“你这个想法,倒是?好得很,那我这就回去?,好好按照他们各人的爱好秉性,来订制一下教案。”

顾小?碗见此?,心中不免是?有些感动,尤其这孟先?生如此?热忱热心地愿意教孩子们。

当下也是?高兴道:“明日,好好叫他们给你行?拜师礼。”

说罢,两人分道而行?,孟先?生回去?给孩子们订制教案,顾小?碗则去?与?各家长辈商议读书之事。

读书这个问题,他们自然是?欢喜,倒不是?因为真指望着还有什么好未来,自家孩子趁着现在?多?学些。

而是?想着,得了个人帮忙管束着孩子们,也省得日日担心,害怕他们跑山里去?,叫野兽给叼了。

因此?十分乐意,甚至也愿意拿出束脩来供奉孟先?生。

读书的事情,大人们喜闻乐见,只是?到了孩子们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当晚就听得各家树屋里传来的哀嚎声。

但木已成舟,翌日还是?都老老实实到大树屋里去?上学。

何望祖没?有想到,自己都这年纪了,还要被赶去?读书,十分不满,“我去?上学了,那家里的牲口谁来管?”

何荆元搓着草绳编草鞋,眉眼都没?抬一下,“这倒不必你来操心,你只管去?同孟先?生好好读书,他有大学问,你学在?了脑子里,往后?总是?有用的。”

何望祖嘟嚷着:“什么用,我又不去?考状元,何况不说现在?就这样?的世道,就是?天下太平了又如何?咱们无权无势的,就是?考中了,最后?还不是?同孟先?生一样?,教人给顶替了去?。”

这话惹得何荆元提起何荆元猛地一抬手,拿起自己手里还没?编完的草鞋就朝他后?腿上捶打去?:“混账,你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可见更该去?好好读书。好好把你这冥顽不灵的脑子开化?一二。”

何望祖被打,却是?心中不服气,抬头正好看?到隔壁树上坐在?门前平台上缝衣裳的顾小?碗,“小?姨,你倒是?说一声啊,我都这样?大了,完全是?家中的大劳动力,干嘛还叫我去?读什么书?”

顾小?碗冲他一笑,打破了他满腔的期望,“叫你去?读书,还是?我劝你爹娘的呢!你爹也说得对,你能说出方才那番话,可见真的要好好读书才是?。”明淮和秋子那边是?真腾不开身,不过他俩过一阵子得了空,也要入学去?。

如此?,何望祖连她这个救t?星都指望不上了,无奈只能去?大树屋里,不过见着何麦香跟周苗也在?,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

一面?忍不住就要同她俩交头接耳说话,“你俩怎么来了?”

“我算数不好,小?姨说孟先?生会教,我特意来听的。”算是?这学生里年纪最大的周苗不但没?有一点排斥上学,反而满眼的期待。

而且她旁边也堆着干草,她擅长打草鞋,不用眼睛看?那手就会自己按照记忆编织,并不影响她脑子听课。

除此?之外?,何麦香也是?一般,脚尖踩着草柄正在?打要子。韩桐儿东门莺莺,两人边做针线。

甚至他爹的亲传弟子皮头也在?,拿了个小?刻刀和一个小?木头,在?练习雕刻花样?。

何望祖瞥见了,嘴角直抽,“你们这样?卷,显得我懒惰又无用!”不服气,立即咚咚咚下楼去?,自己扛了一捆干草上来,他搓绳子总行?吧。

山里大树屋的教学,便是?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开了课。

而大山之外?,那场大雪冻死了不少人,凤阳城里被打发去?清理尸体的人,到底是?不上心十分怠慢,既没?有挖坑也没?有焚烧,领了钱把尸体拖去?城外?的山下后?,就去?喝酒赌钱。

所以在?驿站里待到雪融化?后?好几日,见驿站外?那些人都走了的石无忌王妙娘夫妻两个才慢吞吞启程回凤阳城。

险些没?有将过年赶上。

因红枫村被灭的消息是?那柳家的老爷柳先?生提供的,虽终究是?去?晚了一步,但石无忌在?正月里,还去?柳家送了谢礼。

不过石无忌也十分好奇,这柳先?生这般手眼通天的人物,怎关注起了红枫村那种小?地方的事情?

好奇之下,使了些银子给柳家的一个仆从,才得了消息。

那仆从掂量着手里三两重的碎银,很是?满意,所以也是?没?有半点隐瞒,只是?言语间?提起顾小?碗来,多?是?些不屑。

“就石爷你说的那个村子里,原本有个农女,她救过我们老爷一次,我们老爷见她虽是?粗鄙,但念及她的救命之恩,也愿意抬举她到屋子里来做个姨娘的,谁料竟是?个不知好歹的,这下可好,活该她短命。”

这人还劝着石无忌,丝毫没?有看?到石无忌眼底那阵阴寒怒火,“叫我说石爷,这种不知好歹的,随了她去?,天生的贱命,把心思花在?上头,不值当呢!”

石无忌那在?袖子里的拳头捏紧了又放松,最后?考虑到家小?,终是?忍住了。

只是?从这柳家离开,他心中好生后?悔,再没?了此?前的感激之心。

他还以为这柳先?生是?个好人,只是?谁家的好人报恩,是?要叫恩人去?以身伺候自己的?

他牵着马走了好远,仍旧是?气不过,回头冲着柳家的方向吐了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