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又传来骚动,魏婷莫名感觉背后一凉,抬起头,赫然和关嘉星冰冷的蓝眼睛视线撞上。他死死盯着这里,很快大步走到两人面前。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关嘉星面容染着毫不掩饰的怒气,眼神十分锐利,看徐放像是在看死人。他知道徐放是魏婷的前男友,所以才会这么妒火中烧。哪怕他们已经分了手。

徐放敛下眸子,没有吭声。

魏婷看得出来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他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也没搭理他。

场面一时陷入静默,关嘉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徐放才开口道,“我笔记漏了一段,想找成绩好的魏婷同学借看一下。”

魏婷顺势拿起笔记塞到他手里,却没想到关嘉星抬手又拿了回来。“现在可以抄别人的笔记,但总不能一辈子等着别人会帮你,自己想办法去。”

徐放的唇近乎抿成淡色,空着的手微微颤抖着,被他挡在身后,“好的。”知道魏婷在看,他胸膛的起伏变得极轻,连带着胸口变得闷痛。

魏婷不是第一次见关嘉星对人这么颐指气使,但对象换成徐放,她难免蹙起了眉头。挨着她坐下的关嘉星看见,微微勾起笑容,眼神像暴风雨前般宁静,“心疼了?”

三个字一出,魏婷就知道他查到了自己和徐放的过去。解离症状使她生理性失语,连带着情绪都变得麻木,她垂下眼做自己的事情,并不搭腔,避免生出更多争端。

突然,脸上传来细微的触碰,关嘉星点了下她的眼角,“还是睡不好?”他按捺住生气的情绪,哄道,“等会午休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想要让魏婷长久地对他产生依赖,就得拉长她病情的时间线。但关嘉星并不忍心看着她精神萎靡,所以一切能让她变好的方式他都愿意配合。“还记得那天在医院里,你不是睡得很香吗?要不要再试试?说不定会有用呢。”

赛娜·加西亚的着陆办法能让她快速从梦境中清醒,却无法让她入睡。魏婷低垂着眸子,指尖磨蹭着笔记本翻页侧,心神不宁。关嘉星在桌下抓着她的另外一只手,“只是抱着,不做别的。”

“不做别的。”就当他是玩偶,魏婷重复了这四个字,点了下头。她真的很想再睡个好觉。

别墅木屋里,魏婷静静躺在一张床上,半米远的右侧,关嘉星手规矩地放在被子上,闭着眼睛。

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啊,是姿势不对吗?魏婷支起身子,推了关嘉星一下,“你靠过来点,像之前那样搂着我。”

暧昧的话,被她说的跟吃饭一样平常,却把关嘉星撩得心猿意马。“好,好啊。”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是这样吗?”

“先试试看。”搭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耳边是他沉闷的“咚咚”心跳声,跳的有些快了,魏婷闭上了眼睛,试图酝酿睡意。

两人身体贴合,关嘉星立刻就起了反应,他稍微往后靠了点,吐出一口浊气。软玉温香在怀,他却什么也不能做。贪一时快乐去惹魏婷生气,他才不做。

也不知道他跳得这么快又大声的心跳声会不会吵到魏婷。

魏婷的睡姿一直很安静,好一会儿没有小动作,关嘉星低头去看,才发现她竟真的睡着了。

她眉间舒展,呼吸轻缓,睡得十分香甜。看得关嘉星的一颗心又甜又得意看来他真是魏婷的药啊。他轻轻地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上,也闭上了眼睛。

在下一次见赛娜·加西亚的时候,魏婷把自己需要人陪就能睡着的事情告诉了她,赛娜·加西亚肯定了这个方案,并建议她顺其自然,先恢复自身机能,再试着延长陪伴的次数,恢复正常生活。

托关嘉星的福,魏婷的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也在慢慢消失。

周一,魏婷的学生会假期已经结束,她来到办公楼,前面的电梯门正在她面前缓缓合上,魏婷疾步走上前,按下↑键。

第142章 来秘书处

正要紧闭的电梯门又缓缓打开,斐文顷英气的眉眼出现在她面前。

斐文顷人很俊朗,但更吸引人的是他那一身清贵的气质。明明是微笑的脸,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凛然。就比如此刻,他微微挑起眉毛,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魏婷。”

“会长好。”魏婷同样回以微笑。

魏婷进来后就很规矩地站在一边,目视前方,这方便了斐文顷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几天不见,她似乎变好看了。眼瞳近乎黑色,鼻子小巧,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润,看上去又轻盈又干净,也确实能让关嘉星和唐天勤为她争风吃醋。

但是他讨厌她,也是因为这里。即使与关、杨、唐家同处一个阶级,但男人的倨傲都是与日俱增的,每个人都是他眼里可以布控的棋子。当棋盘里出现一个不可控因素,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威胁。

就连斐文顷自己,都忍不住看她,这种感觉很危险。他嘴角的温和笑意仍挂着,眼里却是一片寒光。

打定了处理掉魏婷的主意,斐文顷思索着该用什么手段。直接动手肯定不行,或者让她像柯浩初一样,畏罪自裁,那又有点太残忍,她的罪哪里比得上贪污三十亿的罪大呢?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头顶的电梯灯突然闪烁了两下,紧接着,上升的电梯轿厢停了。

“故障了吗?”这座办公楼总共才五层,没有冲顶死亡的风险,所以魏婷丝毫不慌,走上前将所有楼层的按键按亮,又按下故障提示。

电梯毫无反应,头顶的灯也灭了,风扇的嗡鸣声也戛然而止,徒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斐文顷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状似体贴道,“你怕黑吧?我来帮你照明。”

“谢谢会长,我并不怕黑,先给电梯维护人员打电话吧?”借着斐文顷的打光,魏婷看清了贴在墙上的救援电话,告知了维护电梯的客服人员所在的地址后,轿厢内突然又陷入了黑暗。

原来是斐文顷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自然悬在裤缝的手用力握紧,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他怕黑的弱点,只有他自己和赛娜·加西亚知道。不想在不可控因素面前暴露,斐文顷手一松,手机便摔在了地上。“我手机掉了,你开灯帮我照一下在哪里好吗?”

魏婷伸手去摸口袋,随意下蹲往地板上碰,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会长,您手机找到了。”

刚才还说着话的斐文顷却不回答她。

“会长?”魏婷照着记忆,往后走了两步,突然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淡淡的夹杂着焦苦的沉香闯入鼻息,魏婷揉着被胸膛撞痛的额头,“会长,手机给你。”

斐文顷拿走了手机,黑暗中他摸到了魏婷的手背。光滑细腻,柔软得像触摸到了一捧新雪。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尝试让魏婷打开手机照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后背开始开始渗出冷汗,手指关节因为过度握紧而开始僵直。

室内很安静,魏婷能清晰地听见斐文顷的呼吸声越来越粗,突然,传来一声撞击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轿厢下坠,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斐文顷撞上了墙壁。

“会长,您没事吧?”魏婷考过急救证,下意识觉得斐文顷局促的呼吸是幽闭恐惧症引起的,马上蹲下身子去扶他,“放松,您先用鼻子吸气默数4秒,再屏住呼吸默数7秒,再用嘴缓慢的呼气10秒,慢慢来,没事的。”

斐文顷的耳朵已经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伴随着刺耳的耳鸣,对魏婷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会长,我再给电梯维护人员打电话,他们很快就会到的。”魏婷掏出手机,照着刚才的通话记录拨了出去。

才出现的光晕靠近她的耳廓又消失,斐文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在呢,没事。”手腕被扯得很疼,魏婷却反过来安慰他,“我就是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