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周商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近乎使出全部力气,声嘶力竭的爆吼道:“周彻,我杀了你,我他妈的杀了你!”

愤怒爆发后的蛮力,让周彻使出更大的力道去禁锢周商寰的手腕,反复拉扯间,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那么想我死,看来是不打算送我去上大学了。”

与周商寰不同,周政霖并未安排小儿子出国。周彻毫不例外地被国内TOP1的大学的数学系录取。所以,周彻要去北京读大学,而周商寰则留在上海继续攻读研究生。一南一北,倒是不用见面恶心对方。

马上就要开学,周政霖夫妇打算一起乘飞机送儿子去北京。而周商寰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他抬眼看向周商寰,“周商寰,你来送我上学,我放过裴夏,怎么样,公平吧?”

“你做梦!”

周商寰不会送周彻,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他会自己保护裴夏,也会如愿弄死周彻!

“周彻,你这个孽种,就凭你还想让我送去上学,你配吗?”周商寰一字一句地说:“你只配死在我手上。”

周彻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

然后微微抬起下颌,凑到周商寰耳畔,颇为耐心地修正道:“哥,我只能死在你的床上,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周商寰猛地挣开周彻,面无表情地抡拳就砸。道德都没了,还要什么理智?今天除非把他打趴下,否则他一定不会住手。

就在拳头落下的瞬间,电话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周商寰第一遍没接,依旧抡拳,与周彻撕扯在一起。

直到电话第三遍响起,周商寰这才随手将凌乱的发往后一背,接通电话。

在听到包子死在了郊区一家农户的菜地里时,周商寰倏地僵在原地。他没有再跟周彻撕扯,而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电话,愣愣地站了数秒,最后一言不发地挂断段话。然后沉默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打来电话的人提供的地址,报给了司机师傅。

没有看周彻一眼。仿佛看他一眼就是在浪费时间。

然就在周商寰坐进出租车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钻进全开的车窗,迅速勾过周商寰的颈。周商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住下颌,当着司机师傅的面,被迫探出头,仰着脸,动作暧昧的与周彻四目相对。

周彻只看了他一秒,然后在周商寰愤怒压过悲伤的前一秒,低头吻了下来。

那是个一触即分的轻吻,比思念轻三分,比不舍重几许,带着莫名的眷恋。周商寰觉得这感觉很熟悉,竟微微睁圆眼睛,好看的双眸里的伤心短暂凝固,他愣住了。

周彻看了眼。

然后在周商寰骂街之前,转身离开。

出租车里,出租车师傅时不时扫向副驾的周商寰,眼神诡异。然而,周商寰却低头看着手机里包子的照片,一言不发。耳畔里一片安静,仿佛所有感官都在此刻丧失功能,巨大的安静笼罩住他。哪怕远处的乌云已经被惊雷炸响的噼开,周商寰的世界依旧静悄悄的。

死亡和悲伤本就静悄悄的。

而周商寰不知道的是,失去也是静悄悄的。包子的离开,便是他失去的开始。

又或者,在周彻决定报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失去。

第17章 暴露

小小的包子变成了更加小的宠物骨灰盒。周商寰将它带回爷爷老家的那天,周政霖夫妇送周彻去了北京读书。

没了周彻在眼前烦他,周商寰也没有主动回过家一次。倒是周彻时不时给周政霖打电话,十一期间还回家了。那天叫周商寰一起来家吃顿饭,周商寰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赤着上身,将拳馆的沙包打得咯咯作响。

周彻上学的这段时间,裴夏的手机时不时会受到威胁短信,对此周商寰和裴夏心知肚明。裴夏以为是两兄弟之间不对付,所以周彻才会要她离他哥远点,孤立周商寰,她觉得周彻是小孩子心性,根本没放在心上。而周商寰告诉她不用搭理,那就是个二百五。然后自己转身就报了拳击。

周商寰绝不是被拿捏的人,从来都不是。他的母亲,那么爱他,独自一人面临死亡,将美好的世界留给了儿子。周商寰从小就认为,他是配的上世间所有美好的。如果遇到不美好的事,他便亲手终结,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让自己过得委屈巴巴。

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周商寰,注定不能够被拿捏。所以当周彻再次下手时,隐忍许久的周商寰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彻底爆发。

他以野火燎原的疯狂,将周政霖勉强维持的和美家庭的假面,烧成无尽的灰。

盛夏散去,又是一个凛冬。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周彻的寒假也早早到来。

即使周商寰再不愿见到周彻,除夕那天,他也必须见。因为爷爷说,一家人必须一起过年。

周商寰跟在周爷爷身后,走进客厅时,周政霖一家三口站起来迎接。

吃饭的时候,周商寰坐在周爷爷身旁,周彻坐在周政霖左侧,二人恰好坐在对面。周商寰本就皮肤白皙,今天被爷爷要求穿了一身喜庆红,衬得愈发地白。加上就坐在爷爷旁边,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明媚好看至极。可一抬眸对上周彻,眉眼间的不屑与厌恶立刻显露,一点也不遮掩。

周彻扫了眼,挑眉。

晚上守岁的时候,周商寰死活不留在这里守岁。周爷爷知道压着大孙子吃年夜饭就已经很为难他了,于是让张姨提前煮了汤圆,让周商寰吃完汤圆再回家。

“哥,”肩膀被拍了一下,周商寰转头就看到周彻那张烦人的脸,周彻绕过沙发,将汤圆端到周商寰眼前,语气自然:“给你。”

周商寰扭头就对张姨说,“张姨,还有吗,你帮我端来。”

的确还有一碗,张姨给周商寰端了过来。周商寰走过去时故意撞洒周彻手中的汤圆,然后一眼也不看地走到张姨跟前,一口一口地吞汤圆。

周政霖将他们这边无声的矛盾尽收眼底,好在周彻并未在意。他擦了擦身上的污渍,然后侧头看过去,修长的手指捧着白瓷的碗,周商寰像是着急走似的,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像只花栗鼠,吃相意外地乖。

周彻扫了眼他手中的那碗汤圆,眼神意味深长。

周商寰很快便吃完了饭,离开的时候,爷爷交代他明早要去亲戚家拜年,不许赖床。周商寰在脑门上比了个敬礼手势,“没问题。”

然后由司机送走。周彻看了眼周政霖,问:“爸,你给哥哥准备的红包怎么没给他?”

周政霖一拍脑门,“忘了。”

然后拿出红包,让周彻给哥哥送过去。周彻接过红包,点头道:“爸,我会送到的。我替哥哥跟您说句新年快乐。”

周政霖满意地拍了拍周彻肩膀,面带微笑。周彻拿着红包,出了家门。

回到家,周商寰跟王珂,裴夏聊了会微信,忽然一阵燥热袭来,他以为是陪他爸喝的那两杯酒发了作用,然当他洗完澡出来,不仅身体更加燥热,那股熟悉的绵软感觉也渐渐漫了上来。

栽倒在地板的瞬间,耳边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