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1 / 1)

既然死不了、逃不掉,她也不能继续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那才是真正放弃了一切可能。

沉默几秒,周寅坤看见眼前的人儿点了点头。他唇角勾起,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地牢,回了他的房间。

*

中午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刑讯室里变得闷热难耐。

阿耀在地上躺了两个小时,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血和汗滑落,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他捂着胸腹,扶着墙,迈过地上还沾着血迹的粗长铁链,踉跄着朝基地医务室走去。

对于私自给周夏夏避孕药这件事,亚罗很快查到了他头上。阿耀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在坤哥面前主动认了错,至于惩罚,那本就是他该受的。

作为坤哥和夏夏两人关系从头到尾的见证者,阿耀知道,坤哥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女孩。他不知具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但亲情也好,爱情也罢,这里面都掺杂了“信任”二字。

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信任一个人很难。

偏偏,周夏夏是干净透明的。

她说的话、做的事,她对坤哥的笑、哭、闹,也全都是真实的,真实得让人觉得踏实。

所以坤哥拿她当自己人。

可她又是个很特殊的自己人。坤哥对她的态度很复杂,或者说……很矛盾。他似乎既希望夏夏是他的亲侄女,这样他们之间就有斩不断的羁绊。又似乎希望他们之间没有血缘,这样就可以有孩子。

对于这件事,阿耀也同样以为那天坤哥说的都是冲动气话,所以他才会给夏夏避孕药。但直到昨晚,听了老韩的话,阿耀才发现那不是气话。

坤哥是真的有这个打算,所以发现药时才会那么生气。

走来的一路留下了脏乱的血脚印,经过的武装军成员震惊地看着指挥官被打得浑身是血,但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因为整个基地能对他动手的,只有一人。

好在医务室就在前面,很快就要到了。

作为周寅坤的亲信,阿耀从来都是有话直说,所以即便粗重的铁链打在身上,打得他吐血,他还是咬着牙说了。

他只是想给周夏夏一点希望。人一旦失去希望,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坤哥的确有很多种手段能控制住夏夏,但注射毒品也好,强迫她怀孕也罢,无论哪一种,都只会把周夏夏越推越远。

幸而,这些话坤哥是全都听完了才走的。

进了医务室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摘了手套:“两根肋骨骨折,其他地方伤得都不重。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一个月。”

阿耀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就走了。

第276章 开局

一个月后,中国广东。

省公安厅禁毒局会议室内,屏幕上接连闪过数张照片,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一名警员正汇报道:“接到海关缉私局消息,广州港港口货物排查中发现大批毒品,是纯度极高的海洛因。通过对货物入关路径进行溯源,发现该批货物来自一艘北美货轮。”

“这艘北美货轮卸货后就已离开,我方人员发现毒品时,对方已驶入公海,追船意义不大。”接过话茬的是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王长斌,“为不打草惊蛇,我们第一时间暗中布网,并向省厅汇报。”

会议室主位上,正是省厅禁毒局副局长何峰。

他盯着屏幕上的布网安排,细细看过之后,点了点头。从人员设置到地理范围划定,广州市警方都安排得没有问题。

“按理说,这样大批量的货万里迢迢地跨境运输,必然是要进行大宗交易。但警方布控至今,没有发现任何收货人。而且,就算是为了交易,这样直接运来大批量毒品的交易手法也过于冒险了。毕竟一旦被缴,损失惨重。”

王长斌说:“所以我们怀疑,这批毒品并不是为了交易,而是境外毒品犯罪集团的一次试探。”

“由于我国陆地边境检查,以及空中检查力度极大,所以境外贩毒者便将目光放到了海运和港口。像广州港这样的国际大港口,每年货物吞吐量达到数万吨级,且货物多采用抽检方式。这次的毒品入境,很可能就是想试探我国海关检查力度,试图发现可乘之机,从而向我国运输毒品。”

何峰听完后沉默几秒,“一百五十公斤的高纯度海洛因,只为试探海关缉私力度,足见这背后不是一般的贩毒集团。即日起,对我省所有港口实行严密监管,任何异常信息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收到!”

*

缅甸。

清水河区,塔山武装基地。

会议室的屏幕上,是一张被标注清楚的航运路线图,此次负责总结汇报的正是凯文。

“上个月初,我们从哥伦比亚的亚洲黑帮那边临时调用了一批货,通过一艘国际货轮进行跨国运输。”

屏幕上图片切换,换成了更加细化的航线图。

“货轮从墨西哥港口出发,先走北太平洋航线,途径日本横滨港、韩国釜山港、中国广州港、新加坡港。再走苏伊士运河航线,穿过印度洋和阿拉伯海,到达迪拜港和阿布扎比港,辐射位于中东地区的石油国家,例如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这样一看,目的就很清晰了。

“总体来说,我们这次选择的,都是在人口和经济上具有极大消费潜力,但该国本身禁毒政策十分严格的国家。通过这艘北美货轮绕一大圈散货,就是为了在不暴露货源的情况下,只试水不交易,试验这些国家的海关检查力度。接下来,还有两个月就到今年的罂粟收获期,将有大批新海洛因全面供向国际市场。”

“试验结果怎么样?”坐在韩金文旁边的罗扎良好奇地问。

“跟预想的差不多。”凯文说:“我们的散货方式,主要是在每个港口分别卸下含有毒品的集装箱,毒品按照不同数量分装,多则一百公斤,少则二十公斤,平均每个港口卸货两百公斤。”

“这些货在不同国家,被缴了不同数量。”凯文看向屏幕,上面的图片切换为数据。

“日本四十公斤、韩国八十公斤、新加坡八十公斤。其中被缴最多的是在中国,一百五十公斤。最少的是阿联酋国家,没有被查出来。”

凯文看向周寅坤:“整体来看,被缴的都是批量性的大件货,细碎散货都顺利进入每个国家。”

这也侧面证明,利用暗网渠道进行多级传输散货,辐射禁毒国这一策略是可行的。

“没有被查出的散货进入这些国家后,已被接着用来试验第一批暗网交易,目前第一笔交易已在迪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