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腹的涨意越来越明显,宿明绛只好忍着羞耻写字:叫个下人进来。
“夜深了,”鄢昭的声音很轻,“有什么事我来帮你,不必叫他们。”
你帮我个头!
宿明绛真的很想骂人。
他脸都?涨得有些通红,为鄢昭的笨头笨脑而生气,却又无法真的和对方直言。
他以为自己不说,就不用在鄢昭面前丢脸。而事实上,鄢昭正斜靠在床沿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目光落在宿明绛泛着红意的面颊上,眸色幽深,沉沉如黑渊,不知想着些什么。
他明明面色平静,说出口的话却好似还带着不解的意味,“到底怎么了,阿羽?”
宿明绛决定忍过?去,就不信一个晚上能憋出什么问题来。等明天鄢昭有事被叫出去了,他再解决不迟。
他的左腿被纱布和木板绑着吊了起来,于是他只能将身体?微侧转向另一边,头也跟着侧了过?去,一幅不准备理会鄢昭的意思。
鄢昭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只是宿明绛的幻听。
空气重新恢复安静。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鄢昭就轻叹了口气,道:“有些渴了,我去倒杯水,阿羽要喝吗?”
根本难受得没睡着的宿明绛:“……”
鄢昭自然不可?能得到什么回答,他下榻拿了一壶水和一个杯子,放到床边的小几上。
那小几就在宿明绛的脑袋边上,所以鄢昭抬起茶壶倒水的哗哗声,简直如同魔音一般进入了他的耳中?。
宿明绛被下的手?攥紧,快要被气死?了。
鄢昭自小接受严苛的皇室礼仪,饮食不发出声音是最基本的,可?今天他却仿佛忘记了这回事一般,喝完水后有些不雅地叹了口气。
连水咽进喉咙都?发出了一道明显的“咕噜”声。
“阿羽,我带来的那个老太医说,你的嗓子多喝水有好处。既然醒了,就顺便喝一杯吧。”
鄢昭俯下身半扶起宿明绛,根本没给对方拒绝的时间,就将略凉的瓷杯贴在了他的唇边,还微微倾斜,让水面浸润了他的上唇。
为着不让温水溢出,宿明绛下意识地张嘴喝了进去。
然后喝完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该死?的鄢昭,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看?着让喝水就乖乖喝水,想拒绝又说不出话,连动都?不怎么能动的宿明绛,鄢昭心里有种莫名的愉悦感。
他承认,有些时候这样?的掌控感的确很能让他兴奋起来。
不过?时机不对,不好作弄得太过?。
他将杯子放到一边,轻轻笑了一声,几乎是贴在宿明绛的耳边开?口,“好了,不欺负你了,我去拿东西。”
细长的瓶口从被子下面怼了进去的时候,淋淋沥沥的声音让宿明绛的脸彻底涨得通红。
直到解σw.zλ.决完生理需求,他才?反应过?来方才?给他拿着壶的人是谁。
这是鄢昭,是鄢氏自小培养的储君,是曾经尊贵非凡的皇长孙,是现在万人跪拜的天子。
他服侍他做这样?的事,那双批阅奏折、搅弄风云的手?在给他拿这样?的脏东西?
鄢昭用备好的水冲洗完双手?,然后走到床边,看?着似乎有些怔愣的宿明绛,开?口问道,“还没干净么?”
宿明绛的满心错愕就被这一句话打断了,他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不满,然后转过?头去,努力?用手?将被子扯过?头顶,蒙住自己拒绝交流。
鄢昭轻笑一声,上榻躺在他的身侧,不顾对方的微弱反抗,将他被子微微拉开?以免呼吸不畅,然后将人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睡吧。”
接下来的日子鄢昭似乎很忙,但每日宿明绛只要翻身醒来,就能察觉到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偶尔还能感觉到鄢昭在抚摸着他受伤的腿,动作很轻,如果不是他足够敏感,怕是根本无法察觉。
可?是没一会儿他又被这样?那样?的事叫了出去,进进出出的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宿明绛忍不住了,他用力?地扯住鄢昭的袖子,抓过?对方的手?,在掌心重重地写字:不要避着我,发生了什么?
他这几天身体?养得不错,至少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恢复了过?来。于是这样?扯住鄢昭袖子的时候,对方不用力?还走不开?。
鄢昭要走的脚步一停,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宿明绛,“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魏王的踪迹而已。”
宿明绛一手?拉着袖子,一手?在对方手?心写字:告诉我。
鄢昭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坐了回去,“探子来报,魏王逃入了喀喀部?落的领地,但已经被暗钺一剑杀了,不必再担忧。不过?萧北尧的尸体?被扔到了鸣沙关外?,身上是皇隐卫用剑的痕迹。”
“旁人不知道皇隐卫的存在,萧长风知道,他也认得出来。”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皇隐卫的训练极其隐蔽,但吴王在夺嫡之争中?也有过?占据上风的时候,训练人模仿皇隐卫用剑,他确实能做得到。”
所以这次清剿魏王的计划,鄢昭只能算是赢了一半。
还留下了一个萧长风这样?大的危机。
宿明绛皱起眉。
鄢昭看?着他的表情却又误会了,笑了笑轻声道:“我去给你拿壶。”
宿明绛:“……”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也许是被鄢昭提醒的缘故,他的下腹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涨意。而就在释放的过?程中?,他胸口的玉佩开?始发烫。
他要离开?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