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明绛却恨不得把自己的左半边身体给剁了。
真?是晦气。
可他做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动?的就是脖子和脑袋,连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
“你, 滚。”
积蓄了一点力气的宿明绛看着人骂道。
黎九清笑了笑, 拿起?托盘上放着的剪刀,开?始一条一条去剪他身体上的绑带, “做个交易吧,你吃点东西,我就不绑着你了。”
宿明绛直接翻了下眼皮,“有病?”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黎九清剪了几条无?关紧要的束带,然后?端起?旁边的粥碗,舀了半勺递到宿明绛嘴边。
后?者毫无?张嘴的意思。
黎九清知道下药的量,仅能供宿明绛此刻张嘴吞咽或者吐出几个字,其他的就再?做不到了。
所?以他也不急,手稳稳地悬在半空没有收回,“或者我也不是不可以直接给你喂进?去。宿大人当了这?么些?年的锦刃指挥使,给犯人灌食的方式怕是见过不少吧?今日莫不是想自己亲身尝试一二?”
“……”宿明绛冷着脸张开?嘴。
黎九清又笑了笑,一点一点给他把一碗粥喂了进?去。
“解开?。”吃完之后?,宿明绛道。
黎九清不置可否,重新拿起?剪刀将余下的束带剪掉。反正药性在这?儿,宿明绛别说用武功了,连动?都动?不了几分,没什么可担心的。
宿明绛感受着身上的束缚一点点被剥离,身体却感受着另一种变化。
“你在粥里放药。”他咬着牙道。
“自然。”黎九清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你这?一身的本事,我千防万防都不为过。以后?你在这?儿的每顿食物都是混着药的,想要保持体力维持生存,就得连药带饭一起?吃。”
宿明绛真?的无?法理解黎九清的做法,他现在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直接问:“你何必弄得这?么麻烦?直接杀了我或者废了我岂不是更好。”
黎九清放好粥碗,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有点不忍心。”
“什么?”
宿明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不想杀你。但确实想过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废了你一身的武功,这?样至少能让你再?无?法跑出我的周围。”
“可是,总觉得那样有些?遗憾。”黎九清缓缓道,“我喜欢看你拿着刀杀人的模样,也喜欢你轻狂肆意永远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果废了你的手脚,我怕我就看不到那样的宿明绛了。这?未免太过可惜。”
宿明绛像是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黎九清。
怎么他一觉醒来,这?个狗东西就变得不像人了?
等震惊过后?,他慢慢在脑海中琢磨着黎九清的话,越想脸越黑。
“黎九清,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抱有那等肮脏的心思?”
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但是因为药性,语气中的威慑之意听不出来,反倒显得有些?绵软。
“肮脏吗?”黎九清没有否认宿明绛的话,转而反问,“你和陛下在浴桶中颠来复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肮脏?”
宿明绛只觉得莫名其妙,“关你屁事。”
黎九清眼神微冷,忽然擒住宿明绛的肩膀将人翻了个身,然后?一把拉下他身上松松裹好的外衫,露出大片的肩膀和脊背来。
他的身体在昏睡过程中就被简单清理过一番,此时肌肤恢复到白净的状态,暴露在空气中陡显无?边风光。
黎九清只定定地看着他后?背的黎氏族徽,忽而俯下身去,用唇触上那道他在心中描摹过无?数遍的痕迹。
在感受到后?背触感的那一瞬间,宿明绛差点没被恶心得直接跳起?来。
他的身体无?限紧绷,连那么强的药性都无?法让他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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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明绛一字一顿地开?口,依然微弱的声音毫不掩饰浓烈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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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清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起?身替他将衣物拉好,把人重新翻回到仰躺的状态,“宿明绛,我曾经提醒过你的,是你让我记着你一辈子。”
宿明绛不想去回忆那些?有的没的废话,他直觉现在的黎九清有些?危险,要是平常也就罢了,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得稳着点这?人,至少不能真?的让他发起?疯来。
“黎九清,你看清楚,你从前可是厌恶我厌恶得不行?。”他试图将两人的关系拨回到正常的敌人关系,“朝堂上我天天针对你不说,之前还去刑部甩过你两鞭子,还给你烙过烙印羞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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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你被革职都同我有关,这?么多的事你都忘了不成?”宿明绛越说越觉得无?法理解,“就这?样你还对我……你难不成真?的脑子坏掉了?不,你这?样简直就是个变态!”
黎九清听着他的话,忽而低头?笑出了声。
“啊,你说得对。”他说,“我好像是有点变态。”
黎家九郎
那?天之后?, 黎九清有好?几日没再?来看?过?宿明绛,给他送饭,不, 送药的人变成了一个既聋又哑的奴仆,没给宿明绛任何和人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