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仍是荤素搭配得当的美食,闵敏吃得喷香。
吃过晚饭后闵敏带着闵团回了院子洗漱,夜里下雨,没什么娱乐消遣,闵敏也懒得出门,于是两姐妹便坐在床上学字。
闵团在学夫子教的字,闵敏则在看大荆那些与现代字不太一样的字,试图掰一掰自己的惯性思维,多适应大荆的文字。
原本还能集中精神,但看着看着闵敏便开始觉得头晕。
她放下书册后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脑袋和肩颈都有些痛,还以为是看书看得,于是她打算今天先看到这里。
没想到躺下后脑袋和肩颈也还是疼,不一会儿背也开始疼,直难受得睡不着觉。
“姐姐?”黑暗中闵团忽然出声。
“嗯?”闵敏回应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了。
“姐姐睡不着吗?”
“有点,是不是吵醒你了?”闵敏问。
闵团摇摇头,问她:“姐姐怎么睡不着?”
“不知道......”闵敏转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头又晕又痛,这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发烧了......
大荆毕竟是古代,感冒这事怕拖久了变严重就不好治了,于是闵敏让闵团去喊值班丫鬟过来。
屋子里重新燃起烛火,阿圆端着冷水进屋,将帕子浸湿拧干后盖在了闵敏额上。
冰凉的帕子稍稍降了点头上的温,却无法将脑子里的疼和晕驱散。
闵敏抬手推了推趴在床边的闵团,哑着嗓子道:“让阿圆带你去别的屋子里睡,别传染了......咳......”
闵团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若是寻常人染了风寒便罢了,可偏偏闵敏是个有“怪病”的,先前林近野说,照医嘱上所写,闵敏不知何时便会丧命......
闵团越想越害怕,当即便起身跑出了屋子。
“阿圆......跟着她......咳......”闵敏忙吩咐丫鬟去追。
闵团跑出了屋子便直奔林近野的住处,他的屋子里已熄了灯,闵团顾不得许多,冲上前敲门,稚嫩的童声在夜里响起,带着担忧与急迫:“姐夫!姐夫!”
林近野几乎是在闵团靠近屋子时便睁开了眼,待听到闵团焦急的叫喊,他立刻翻身下床。
开门时闵团已经哭成了泪人,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姐姐、姐姐病了呜呜呜!”
林近野眉头一蹙,弯腰将闵团抱起,疾步往闵敏的屋子去。
好不容易跟到屋前来的阿圆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便不见了两人踪影......
“咳......”闵敏觉得眼睛也开始烧得难受了,层层生理泪水往外涌,眼睛又酸又痛。
她视线模糊,只能呆呆地盯着空中的某点,心想:大意了......换季就是得时刻关注天气才行,这下可好......
她正懊恼,便听门忽然被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闵敏转头,看不清来人,于是用力眨眼,将眼中的泪水挤了出去,这才看清楚是闵团将林近野引来了。
林近野垂眸,看着方才还能一边抱着闵团走路一边冲自己露出讨好表情的闵敏,眼下正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睛里的血丝红得骇人,看着虚弱极了。
闵敏原本不想惊动林近野的,但既然他来了,她便开口道:“给团团安排个屋子去睡吧,她在这儿怕传染......”
闵团哭得直抽鼻子,被林近野放下来后便守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不肯走。
“我就站在这里,不会......嗝、不会传染的......”
小孩哭得太可怜了,闵敏也不忍心再赶她,只好不说话了。
“阿圆,去请庞大夫。”林近野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刚跟过来的阿圆汗都没擦,又转头去喊伙计出府请大夫。
林近野的手背在身后,握拳攥起希望是普通风寒......
闵敏见两人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猜测大荆的医疗水平应当不算很高,不然怎么会对普通感冒这么在意呢......
好在她住进林府的这段日子里身子养得很好,区区感冒应该能扛过去,加上大夫开的药,肯定能好更快。
伙计动作快,不一会儿大夫就被领了进来。
“庞大夫。”林近野道,“她有些发热。”
庞向临点点头,走到床前一看,脸上有些惊讶,转头望向林近野,林近野却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接下来是诊脉,老大夫的手搭在闵敏腕子上,半晌都不发一言,叫闵敏的心都有些悬起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撤了手,闵敏正想听听自己这感冒严不严重,便看见大夫被林近野叫出去了......
大荆这么讲究的吗?病情不能当着病人的面讨论?
庞向临跟在林近野身后去了隔壁屋子,神色有些纠结。
“先前我派人去医馆寻您,药童们说您出远门了。”
“是,前段日子上山去了。”庞向临回道。
“早便想请您来看看的......”林近野看着庞向临道,“您还记得她吗?”
“怎会不记得......”庞向临叹了口气道,“这小娘子的爹娘早带她来寻过我,只是她这怪病,老夫也无能为力......”
林近野的眉头蹙起,问道:“那她此次发热是因为那怪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