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连渝没管他的质疑，伸手拍拍蘑菇人的肩膀，这个浪费时间的游戏早就该结束了。

蘑菇人磨磨蹭蹭地走到楼梯口，很不情愿地用口袋里已经生锈的钥匙打开通向一楼的门。

连渝视线依次划过面前几人的背影，然后率先跟着蘑菇人走下楼梯，在一楼付完本次密室逃脱的门票钱，走进游乐场的黄昏。

蘑菇人的最近聊天联系人是个未实名的终端号，聊天最早开始于半年前，对方给了他五千星币，让他随身携带钥匙，帮一个女Alpha打开靠外面的病房门，全程没有题外话，没办法看出什么额外信息。

她没有来得及制止蘑菇人，他已经向对方传递了任务完成的消息。

显然，她被人盯上了，从爆炸逃离就开始，对方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假死，知道她会回到中央星会回到这个医院。

自己被完全暴露在明处，在她看不见的头顶可能悬着无数的利刃，实在令人不安。

傍晚时的游乐场比来的时候热闹些，最显眼的还是捆满彩灯的摩天轮，旁边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十几分钟才一次，但摩天轮上始终没有一个空位，下面还有不少排队的游客。

游乐场有不少荒废的角落，没有监控，没有保安看守，连渝点出地图，朝着最偏僻的位置走去。

她将地点选在一个废弃的双层旋转木马，挑选了一匹纯白色的骏马，跨坐在上面，从空间钮里掏出一个小夜灯，吸附在铁柱上，撑着下巴等待访客。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直接摊牌，对方没有直接把消息透露给皇室，应该还有辗转的余地。

他可能想和她合作。

也有可能想自己杀了她。

等待了不过十几分钟，就有人拨开周围半人高的草丛走向她。对方越走越近，小夜灯发出的光慢慢照亮他的脸和风衣皮靴。

他撕下脸上的面具。

“连渝，我的老同学，好久不见。”

第21章

云晏秋是学机甲的天才，蒋飞羽亲自盖章认证。

她和许子濯蹲在地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天上轻盈灵活的机甲。只从表象判断，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台即将报废的A级机甲。

云晏秋驾驶的机甲像只本就该属于天空的鸟。

可那明明是个主攻陆地作战的机甲啊！

“这就是陈老师说的人带机甲吗！”蒋飞羽双目失焦，经过短短两天的打击后，她已经平静下来，开始接受自己的平凡

个鬼啊。

Alpha这种以争强好胜为基本性状的生物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平凡。

“以前连渝是不是教过他。”她暗戳戳地阴谋论。

许子濯无语地看她：“接受现实吧，自大的Alpha。”

陈是机甲理论课的授课老师，她在某节课上聊到过机甲等级和驾驶员天赋的关系，“机甲等级固然重要，但优秀的驾驶员可以驾驶等级不高的机甲发挥出超越等级的实力。”

她说完这话时，教室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连渝。因为在上一节课，连渝就驾驶S级的机甲把开3S机甲的白宏达打得满地找头。

陈老师听完前排同学告诉她的背景提要，看着连渝轻轻叹了口气。那时的许子濯并不知道这声叹气包含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她可能在可惜。

可惜连渝是天才，可惜天才是连渝。

在他们旁观者没注意到的角落，连渝未来的命运走向已经被迫尘埃落地，许子濯从来都不觉得细节狂连渝的死是一个意外，她连润滑油和机甲涂漆都要货比三家，做各种各项的实验比对，怎么可能会错过某个会致命的错误。

两个小时后，玩到尽兴的云晏秋和两人告别，约定明天见。

下午五点半，蒋飞羽被紧急叫到会议室。

训练场管理官握着笔在文件上签字，见她来了。轻飘飘地挑眉，没分给她一分眼神，“你怎么把机甲借给其他人？”

蒋飞羽觉得莫名其妙，“训练场不就有借机甲的服务吗？”

“但你把机甲借给Omega。”

蒋飞羽还是觉得奇奇怪怪，“也没规定说不能借给Omega。”

“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借给Omega机甲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蒋飞羽：“可那些本来就是要报废的机甲，再过几天就要拉到回收站了。”

管理官扔下手里的钢笔，金属管身砸在桌上，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你父亲知道这些一定会很失望。”

管理官满打满算也是她的上司，还是她父亲的多年好友。

蒋飞羽突然想起她父亲书房里寿命已高达十几年的棍子。

“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

皇宫，温室花房。

云晏秋穿着宽松的绣花长袍，愉快地拿着喷壶给千里光喷水。

管家站在旁边等待接过他手里的工具，“殿下，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是的，许子濯没说错，开机甲真的很有意思。”看着花盆上的湿度仪达到合适的数字，云晏秋将喷壶递给他，“我下午已经和他们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