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衣又想笑了,她偏开头咬了咬唇,被赵霁云弄得生气也气不起来,只觉得他果真是如同大夫所说,气量小,心眼小,付出了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她只好轻声说:“我现在知道你是爱我的了,我相信你爱我,可以了吧?”说罢,她心里那股笑意也过去了,便偏过头看向赵霁云。

赵霁云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反正如今禾衣不管怎么回答,他都不满意,尤其是听到她最后四个字,更有敷衍的意思,他脸色更难看了。

他自小到大没有这般与人露骨表白过, 如今说了,她却如此敷衍,全然没放在心上。

赵霁云难堪至极,又松开了禾衣,抿了唇闭上了眼睛,喃声:“陶禾衣,你太可恨了。”他声音沙哑凄凉,十足低落可怜。

禾衣松了口气,点头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道:“我既然如此可恨,要不然你我就……”

“你想得美!”赵霁云又睁开眼,他目中潮湿,气血翻涌,语气却温柔,“你若是想现在气死我,就说下去吧。”

禾衣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把赵霁云气死,只好低声说:“好,那我不说了。”

她作势要走,赵霁云心中一腔又一腔的委屈在难堪之后涌来,他没了力气,哑着声:“你今晚要是敢离开这儿,我一定日后将你关起来,叫你不爱我也得爱我。”

禾衣被他话语里的狠厉惊到,又被他虚弱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看看赵霁云,这回实在是没忍住了,垂目笑了出声。

赵霁云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禾衣,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她不止是敷衍,还将他的表白当做笑话一般……就没见过她这样无情的女郎!

灵秀婉丽的女郎按了按额心,抿了抿唇忍住了,深呼吸一口气,柔声道:“我很难动情,这你已是知道,就算我遇到心仪之人,也不会这般快动情。赵霁云,你好好歇息,莫要再想有的没的,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平和吗?”

“我不要平和,我要你心仪我,我要你喜爱我!”赵霁云嘶哑着声音道。

禾衣根本给不出他承诺,只低头替他又擦了擦唇角,赵霁云便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柔:“我真恨不得从小在徐州城长大,寸步不离跟着你,绝不会让你有被拐子拐走的那一日,也绝不会让你有被李齐光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惜没有这样的如果。

老大夫的孙子很快送了药过来,麦黄也很快剪好了药,在门外敲门,禾衣便让她进来。

麦黄将药端给禾衣后便又出去了。

禾衣看看赵霁云,如今他也不是昏迷的状态,自然是要他自己喝,赵霁云此时正是颓然难堪失落之时,正如同他每次生病后那样,总是十分难搞的,他幽幽道:“我被你气得都吐血了,你连喂我喝药都不肯,如果是李齐光,你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一勺又一勺地给他喂了吧?”

赵霁云不想提李齐光,但没办法,他总是想到李齐光。

禾衣又想笑了,她不懂,喝药这事也要争一争比一比吗?而且,喝药不是一口闷最好吗,一勺一勺喝不苦不难受吗?

她没说什么,将药碗放到一边,伸手去扶他,赵霁云眉头微蹙着,却是轻易被她拉了起来,顺势靠在了她怀里。

禾衣拿起药碗去一勺一勺喂他,赵霁云垂目一口一口喝了,倒是再没哼唧。

赵霁云怀疑那老大夫是故意的,将药配得这样苦,强忍着喝完后,他也没从禾衣怀里下来,而是垂着眼,目光无意识地自然地落在了禾衣的腹部。

他盯着看了会儿,忽然覆手上去,惨然的脸上又莫名恢复些血色,喃喃说:“方才大夫说我肾精充盈,好生娃……离京前那晚我给了你许多,你癸水来了吗?”

第172章 你发誓,你不会爱上别人!

“啪!”禾衣一把将赵霁云的手拍开,将他人也从怀里推下去。

赵霁云毫无防备,跌落回床褥里,他怔了一下,眼眸一颤,有气无力地控诉:“不过是问你两句话,你又打我,我是一个病人!你不如打死我算了。”

他闭着眼这般生无可恋的伤感模样,叫禾衣恼也恼不成,只涨红脸说:“倒是要让你失望了,我癸水来过了。”说完这句话,她又忽然皱了眉,这已是赵霁云第二次怀疑她有孕了,可她分明每次都喝了避子汤,他怎还这样问?

她心中有如此疑问,便问了出来:“莫非避子汤不十分避孕?”

赵霁云眼皮一跳,若无其事睁开眼,语气又恢复了从容与温雅,“大夫说了,我肾精充盈,万一避子汤避不了我的子呢?”

禾衣:“……”她别开头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赵霁云一把又拽住了他,她回头看他,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又阴沉沉的了,便轻声:“我只是去将药碗放下,还会回来。”

赵霁云从她手里接过药碗,抬手随意往桌上一掷,禾衣本是吓了一跳,以为会听到碗掷碎的声音,没想到那碗稳稳地落在了桌上。

“烛火还没熄灭……”禾衣怔了一下,又轻声说了句。

赵霁云抬手,袖子往烛台那儿轻轻一挥,屋子里便重新陷入了黑暗里,他带着怨气的声音响起:“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讲?”

禾衣没有话要讲了,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习武之人的厉害。

她低头脱了外衫,将床帐放了下来,打算重新躺下来,在这期间,赵霁云一直很安静,她以为今晚上这事就过去了,不承想,还不等她躺下,赵霁云从后面伸手过来,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又翻身伏在她上方,低头狠狠对着她的唇瓣咬了下来。

禾衣吃了痛,自然要推他,挣扎间,赵霁云便咬破了禾衣的唇瓣,腥甜的血珠沁了出来,他吮吸着,动作又温柔下来,直吻得禾衣快喘不过气前才松开了她。

“陶禾衣,你发个誓。”赵霁云挨在她脸颊旁,微微喘着气,声音喑哑,气虚却带着一股狠劲。

禾衣方才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会儿脑子反应都是慢的,听到赵霁云这话,莫名其妙,她此时说不出话,只看着赵霁云。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赵霁云听得到禾衣的喘气声,也看得到禾衣静静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的疑惑,他又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语气还是那样阴鸷,“你发誓,除了将来会爱我赵霁云外,不会爱别人,你发誓,将来要再嫁,便也只会嫁我赵霁云。”

禾衣怔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脚底涌上来,飞快地上蹿到头顶,她的脸一下涨红了,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后,赵霁云带着怨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温柔无害的语调:“没事,我帮你发誓也一样,我不会让你有爱上别人的机会,不会让你有嫁给别人的机会。”

禾衣脸上的红又变成了恼,她的身体都被赵霁云压住了,手没法推他,更不知要对他这样霸道又过分的话怎样回击,只能无助地听他说完这些。

赵霁云仿佛也没打算禾衣会回答,轻而缓地又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唇上被他留下的痕迹,道:“不爱我,也不许你爱别人。”

说罢,他又吻了上来,彻底堵住了禾衣的嘴,等到禾衣气喘吁吁要昏厥过去前,他又松开了她让她得以喘几口气,可又在她缓过来后再次吻上去。

这般几次过后,禾衣都恼了,可她都腾不出嘴说话,后来迷迷瞪瞪的便睡了过去。

赵霁云这才稍稍松开了她些,他盯着怀里的女郎看了许久,才是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好半晌后,他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不爱我可以,你再爱上别人,我就不会对李齐光这样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