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陆神光想了想,以为萧源在看世子妃涂在脸上的白粉,她低声对萧源说:“据说世子妃肤色有些偏暗,所以出门时必定脸上和双手涂满脂粉。”

“那她还穿黄衣服”萧源嘟哝道,“肤色偏暗,就穿些深色的衣服嘛。”黄色如果颜色不正,很容易衬得皮肤黑,尤其是暗橘黄色的衣服,会很显人脸黄。

“你管人家穿什么衣服。”陆神光好笑的揽起她的手臂下山,“对了,回去后,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服。”

“怎么了”萧源问。

“阿容要成亲了。”陆神光说,“昨天晚上才传来的消息呢”陆神光嘴里的阿容,就是萧妙容。

“阿容要成亲了和谁”萧源好奇的问。

“和卓家大郎君。”陆神光说。

萧源怔了怔,“难道二叔答应了”

“是的。”陆神光语气有些赞许的说,“听说卓大郎君为了能让二叔答应,居然这一年都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终于让二叔答应把阿容许给他了。”

“怎么回事”萧源眼睛亮晶晶的问,原来这里还有八卦啊

陆神光上了滑竿,悠然的说:“前段时间,二叔不是同二弟去了一趟太原吗”

“嗯,是啊。”自从三哥当上盐官后,二叔和二哥就开始走盐商的路子了,当然他们不是亲自经商,而是选了几个比较干练的世仆帮忙,但有些事仆人上不了台面,还需要他们亲自出面。大秦商人地位很低,如果后面没有强有力的靠山,万贯家财一旦被人看上,顷刻间就可以化为乌有。

别说大士族了,就是二三流的小士族,名下也养了好几个商人,每年都要送一大笔孝敬费。在应天,那些官员除了俸禄外,每月的灰色收入就靠着全应天的商人供应了。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大家见惯不怪了。应天、吴郡都属于安稳地区,商人只要交钱,日子还算好过的,最难过的是战乱地区,每次军队一路过,就跟蝗虫过境一样,家财再多也经不起几次三番的糟蹋,很多豪富家族就这么败落了。梁家也是因为攀附了霍家,才靠盐矿发家的,不然早被乱军贼寇给灭了。

“去太原那次,二叔和二弟没什么经验,一路上吃了很多苦,二叔还生病了,据说路上都是卓大在照顾二叔。”陆神光说,不管卓大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而坚持要娶萧妙容,至少他这份心意就让人觉得很诚心。

“那他真算有心了。”萧源说。卓大她见过几次,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似乎是个比较沉默的人,貌似也是武将出身,阿容从小跟着二叔学习琴棋书画,最爱的就是作画吟诗,也不知道嫁过去后,两人有没有共同语言。不过撇开其他不说,卓大花了那么多心思娶阿容,又保证了将来不纳妾,他应该不会对阿容不好吧

“不然二叔怎么可能答应呢”陆神光摇头,之前卓大来提亲的时候,要娶的是三叔的庶女,被大母骂了回去,现在卓大又来求娶二叔的嫡女,亏得二叔大度,只求女儿嫁得好,余下都不计较,不然这事有得磨呢撇开萧妙容的婚事,陆神光对萧源说,“顾三郎和平都县主的昏礼,你准备好穿什么了吗”

“这要有什么准备,照着惯例穿就是了。”萧源说,最近那么忙,哪有什么闲心准备这种琐事。

“这怎么行”路神光瞪着小姑,她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有躲懒,白亏了她一副好相貌,“你知不知道这次昏礼有多重大”

“知道”父亲不说了嘛,如果今上这关熬不过,下任的皇帝肯定是冀王嘛未来的公主出嫁,档次当然比普通的县主出嫁要高很多

“你知道有多少未婚的郎君参加这次婚宴吗”陆神光斜睨她。

“不知道。”萧源很干脆的摇头。

“反正你要好好打扮打扮,我们萧家的贵女,岂可落人于后”陆神光斩钉截铁的说,她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和萧泽订婚了,虽然公公有意让小姑同李家结亲,但不影响小姑多几个裙下臣是不是美妙的少女时期,岂可过的如此清心寡欲呢整天抄佛经画画,不知道的她还以为在颐养天年呢陆神光对小姑过于平淡的少女生活感到不可思议。

萧源见大嫂一脸的激动,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反正就一次昏礼而已,隆不隆重都没太多差别,她想怎么准备都行。

叶福金的昏礼,多少未婚贵女在摩拳擦掌的打扮,以求能在昏礼上找个能看对眼的夫婿,同样身为新娘的叶福金也在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

“娘,我的昏礼为什么要这么早啊”叶福金嘟哝着说,早知道再晚几个月了,这样父王都是父皇了她也可以以公主礼下降,而不是现在的嫁出去了。

“口没遮拦”袁王妃点点她的额头,“这话也能随便乱说的。”

“咦这个粉磨得不细,重磨”叶福金随便拿起一盒白粉,挑了一点用手指磨搓了下,觉得触手有点粗糙,直接将白粉丢给了下人,“我不是说了,要用上好的南珠细磨吗”

“是”下人不敢辩白,捧着白粉不停的点头哈腰。

“别管脂粉了。”袁王妃说,“先来试昏服吧,看看还有没有不适合的地方。”

“好。”叶福金搂着袁王妃撒娇,“娘,我想要你那套金镶玉配饰。”袁王妃有一祖用羊脂玉精雕而成的玉饰,从头簪到挂饰一应俱全,是袁王妃的陪嫁,她看中好久了

“好。”袁王妃有些好笑的应了,她只有世子和阿福两个孩子,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他们的。

“王妃,王爷来了。”下人前来禀告。

袁王妃和叶福金都有些诧异,大白天的王爷来内院干嘛

冀王比先帝年长许多,先帝未出生前,他一直是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虽之后被先帝压抑数年,但近两年的意气风发,让他身上威严愈盛,进门口下人行礼后,便匆匆退下了。

“王爷,你怎么有空来了”袁王妃含笑问。

“阿福的昏礼备得差不多了吧”冀王面对正妃和爱女,敛下了周身的威严,变成了慈爱的好父亲。当然,光是袁王妃可宠不出一个如此“霸气”县主。

“呵呵,想不到吾女也要出嫁了”冀王捻须微笑,轻轻的拍着趴在自己膝上撒娇的爱女,“当年你甫出生的时候,本王一手就能抱起你了”

袁王妃以扇掩嘴,轻笑道:“都十五年了,阿福自然长大了”她对女儿说,“不是要去试昏服吗去穿了给你父王看看。”

“是。”叶福金兴奋的应了。

袁王妃等女儿走后,亲自给冀王煮茶汤,“王爷,你这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朝上一直在争论,太子之位是立长还是立贤。”冀王缓声说。

袁王妃诧异的笑道:“不管是立长还是立贤,不都该是王爷吗”平王不过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孩子而已,但在冀王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她顿了顿,“莫非是陆家人”

“那个老狐狸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冀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当然希望陆家能出个皇后”

“可是”袁王妃这几天一直以为自己会当皇后了

“莫慌,莫慌,不过是个毛孩子而已,难道我还会斗不过吗”冀王轻笑着轻拍袁王妃的手,话音一转问,“对了,世子妃这几天是不是身体又不好”

提起这个世子妃,袁王妃眉头微蹙,“听说是这几天得了风寒。”这儿媳妇,入门她就没满意过,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没容貌,要才情没才情,甚至还不能生育,入门都两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吧。”冀王意味深长的说,“只可惜我们让世子太早娶继妃了,不然朱大人倒是有意和我们结亲。”

袁王妃慢慢的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后,稳稳的给冀王倒了一盏茶汤,“王爷放心,我会让世子妃好好养病的。”

“父王,好看不”叶福金穿着玄色礼服兴冲冲的走过来,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而悦耳的金玉之声,就算在兴奋中,叶福金亦没有失去贵女的风范。袁王妃笑得骄傲,她的女儿是天生的贵女事实上,叶福金除了对上某个死对头外,平时不失为一名娇憨可爱的小贵女,不然也不会让冀王、袁王妃如此宠爱了。骄纵哪个小贵女不骄纵只要不过分,无伤大雅

“好看。”冀王对爱女一向不吝赞赏,“怎么不顺便抹上脂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