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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源和卢佩玉用完哺食,一人提着一壶花酒,坐在敞开的花厅前说话。萧源轻呷一口暖香甘甜的花酒,柔润的口感让她舒服的眯起来眼睛,“你还不回去吗”
“再等等。”卢佩玉仰头靠在软椅上,姿态慵懒但不失优雅,像她们这种从小学闺仪的人,规矩是刻到骨子里的,就算在懒散,该有的样子也是有的,“反正也没我什么大事。”
萧源偏头说:“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今天她们待了一天,其实也没说多少话,卢佩玉坐在她书房里看书,兴起的时候和萧源一起教练儿认字,吃完哺食后,两人一人拿了一壶酒,就开始喝酒了,当然两人只是小酌而已。
“放心,我没有想不开。”卢佩玉哂笑,“不过只是嫁一次人而已”她大堂姐都嫁过三次人了,还过得很滋润。
“姑娘,霍大郎君来接卢女君了。”布儿进来就见萧源和卢佩玉两人肩并肩躺在软垫上,醉眼迷离,不由嘴角抽了抽。
“你夫君来了。”萧源抬手戳了戳卢佩玉的肩膀。
卢佩玉转了身,“烦死了”
霍家的下人听到了卢佩玉的醉话,连声苦笑,再三谢过布儿后,忙抱起卢佩玉上了眠轿就走了。
双福嘟哝着,“姑娘怎么能喝酒呢”
布儿扶起娇软无力的萧源,“这有什么,姑娘又不是第一次喝酒,姑娘品酒之道都是老爷手把手教的呢”
“什么”萧源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望着她们,身上酒气犹芳,双颊泛红如美玉生晕,美眸流转如明珠莹光,赪颜醉态,倾绝人寰,饶布儿和双福是女子,都被萧源迷得心跳加快
“快把姑娘扶到房里去”布儿连声说,这样子给外人见了可不好。
萧源摇了摇头,回眸对两人嫣然笑道:“我又没醉,你们急什么。”说着慢吞吞的往房里走去,两人相视苦笑。萧源仰头将最后一口美酒饮尽,顺手将酒瓶丢给了布儿,都说杯中之物能解愁,她怎么越喝越愁呢果然爹爹说的是对的,靠饮酒逃避现实的人都是懦夫
现实呵萧源摇头,看着卢佩玉,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以前徐州只有梁肃,他是三哥的好朋友,又是正派之人,没有做出趁火打劫的事,她才能过的这么安稳。但现在霍家来了,霍家霍老二可以在崔遗姜给祖母守孝的时候,把她从崔家抢走,霍老大可以趁着卢佩玉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把她娶过来,就知道这家人压根没有所谓的道德观念。萧源不是自恋,她真心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了难道她就真的只能在乱世找个依靠才能活下去更别说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福王福王唉,听到福王就想起野史上所说的明朝某位被煮了的胖王萧源在柔软的被子蹭了蹭,合眼就睡了。
霍行之苦笑的望着已经沉沉睡去卢佩玉,听着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在听到下人说,卢佩玉嘟哝了一句,“烦死了”后,他眉头微微一皱,等回了别院,他抱着卢佩玉进房,对身边的侍妾说,“换些人来伺候女君。”
“是。”侍妾低声应了。
卢佩玉毫不觉察的嘟哝了一声,身体一沾到被褥,就放松了身心,合眼睡了霍行之轻笑一声,给她拉了拉锦衾,转身去了书房,打着勤王、清君侧的队伍,可不止他们一家,他们占了优势的地方就是手头有福王,正是如此,他们就更应该快点攻下应天
自从萧源和卢佩玉喝过一次酒后,卢佩玉几乎是天天早上来萧源家里,偶尔也提着两小壶美酒和萧源小酌,到了天黑在回去,霍行之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本就担心她在徐州太闷,现在她和萧源能作伴,他也放心了。梁肃更是求之不得,以卢佩玉过来,需要人伺候的借口,送了不少丫鬟过来,萧源也答应了,事实上她不答应也不行,因为她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姑娘,霍郎君又送了不少礼物过来。”布儿恭敬的说,花厅屏风后跟着一群端了托盘的丫鬟,里面尽是琳琅满目的金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萧源头也没抬,专心画着墨梅图。
“这墨梅画的真好”卢佩玉站在萧源身边,“元儿,你学画几年了”
“忘了。”萧源叹气,“我大约握笔就开始画了,第一幅画,就是画竹叶,还是外公教我的呢。”
卢佩玉轻轻一笑,“你外公教你第一课是画竹叶,我还没握上笔呢,就开始给爹爹磨墨了”
萧源道:“那你小时候一定很淘气”
“哈哈,你怎么知道”卢佩玉朗朗笑问。
“不然卢伯父怎么会让你磨墨来磨你性子呢”萧源说。
“是啊我小时候我娘老说我应该投生男孩子的”卢佩玉说起父母目光渐渐迷离,萧源也跟着沉默了。
布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端着托盘的下人手却开始抖了,毕竟金器还是很重的,而霍行恭派来的仆妇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了。
“姑姑”楼上传来练儿呢哝的叫声,萧源说,“我去看练儿。”
“我跟你一起去。”卢佩玉是独女,第一次和小孩子相处,对这个白嫩嫩的小肉球很感兴趣。
“让他们回去吧。”萧源的声音从楼上轻飘飘的飘下来。
两人对霍行恭送来的礼物,扫都没扫一眼,布儿等萧源上去后,微笑着出去对仆妇说:“这位娘子,我家姑娘说了,这些东西退回去,无功不受禄。”
“这”仆妇满脸为难,萧姑娘还没看过这些东西呢
布儿说完后,对一旁伺候的下人说,“怎么也不给这位娘子泡茶呢”
那仆妇是霍行恭的奶娘,也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对布儿显而易见的赶人的举动,只能僵着脸笑道:“不用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娘子慢走。”布儿笑眯眯的说,心里暗暗冷笑,他倒是打听的清楚,姑娘喜欢金器,但他怕是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金器吧这种东西给她,她都嫌丢人现眼,更别说姑娘了。
“布儿姑娘不送。”仆妇出门后,端着托盘的丫鬟们可怜兮兮的问,“阿嬷,这些东西怎么办”她们手都快断了
“当然是带回去了”仆妇跺脚说道,她来这里总共有五次了但是连萧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她心里暗啐,士族贵女又如何她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的萧家大姑娘这种时候贵女和她们这些奴婢有什么区别把她们往野外一丢,还不是一头两脚羊
布儿虽说赶走了霍行恭的人,但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姑娘可以不理霍行恭一次、两次,四五次,但能一直不理吗他现在以礼相待,将来怎么办现在只是霍行恭而已,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呢
布儿是单纯的为萧源担心,双喜双福则在想,是不是要和梁郎君说一声,这样下去,可不行,姑娘会有危险的啊
对霍行恭,萧源倒是没什么太害怕的感觉,毕竟霍家人是霍宝珍的娘家,他们再无耻,也不至于会用对付卢佩玉的法子对付自己,再说霍渊可以让霍行之强娶卢佩玉,那是因为霍行之是嫡长子,而霍行恭,不过只是旁支嫡子而已,霍家不至于那么嚣张
“姑娘,福王妃送请柬过来,请你七天后去参加她举办的梅花宴。”门口的丫鬟拿着请柬进来说。
“梅花宴”萧源和卢佩玉对视一眼,卢佩玉哂笑,“她真有闲情逸致。”
萧源无奈的摇头,好歹也是福王妃,下帖请了,总要给点面子,“知道了,放着吧。”奇怪这福王妃,来了徐州这么多天,开了不知道多少场赏花宴了,怎么现在才想到自己呢
福王府邸,福王迈着两条肥腿,气喘吁吁的说,“好个梁肃好个霍渊把这消息瞒得可真好,要不是本王多了一个心眼,都不知道梁国公的女儿长乐县主在这里呢”
福王妃安慰福王说:“殿下息怒,现在这情况,我们也只能忍他们一时了”
福王哼哼说:“本王知道,哼等到了应天,看本王怎么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