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库里原本属于那张照片的位置空了,由下一张照片占据了那个位置。
占上来的是杨晓芸获奖的一张照片,她拿着奖杯笑得很甜,然而江寻初看着她熟悉的笑脸莫名有些心堵。
江寻初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周一,刘海洋照例占用早读时间讲了这一周的安排,底下学生睡眼惺忪,兴致缺缺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
看他们这副懒散样子,刘海洋猛地提高了声音:“昨天晚上都做贼去了?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都是什么样,还不如去动物园待着,在那你们这黑眼圈还能当个国宝呢!”
学生们:“……”
到底是班主任,这群学生不敢太不给面子,看刘海洋有些生气了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听他讲话。
刘海洋板着脸扫视了一圈,在看到虞时茵时面色稍稍缓和:“下周就要月考了,你们开始做准备了吗?我看你们都还没有把魂从暑假拉回来吧?这一点你们就都该向虞时茵学习,我每次看到她她都在认真学习,一点也没松懈!”
对虞时茵,刘海洋有的不仅只是对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的欣慰,还有对她间接帮到自己家的感激。刘海洋周五那天买的平安符,周六早上就送到了,他虽然在这个平安符上花了一千块钱,但本的也是求个心理安慰的心,谁曾想给妻子带上后,她的身体状况竟然真的好转了很多,今天早上看她的精神比往常都要好。
刘海洋是打心眼里希望自己能鼓励到虞时茵,所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他一提到虞时茵,班里的同学都下意识地朝着她的座位看去,果然看到她摊着一本练习本快速地刷着题,这么多人一起看她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切,装什么啊。”有人不屑地撇嘴:“写答案速度这么快,她是在写小学口算题吧?”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一定哦,毕竟她男朋友陆千和可是高三段第一呢。”又有人低声嗤笑。
她故意加重了“男朋友”这个词,掩饰不住的嫉妒和酸味。
刘海洋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他没注意到台下学生的议论,刘念念却是把那几个学生的小声嘀咕听得清清楚楚。
她被气的不轻。
什么男女朋友,什么小学口算,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智商欠费,她作为虞时茵的同桌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刷的题就是高二题目,有些甚至难度很大。
而且她昨天看到论坛的时候就问过虞时茵了,虞时茵说他们俩只是朋友关系。
“时茵,你别搭理她们,她们迟早有一天得啪啪打脸!”刘念念冷着小脸,小声地安抚虞时茵。
话虽然这么说,刘念念自己心里却还是很难受,她昨天举报了很多说虞时茵不好的评论都没什么用,甚至她自己的号因为说了很多澄清事实的话被举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对虞时茵的恶意这么大,明明她也没做什么伤害那些人的事。
虞时茵看了眼她气的鼓鼓的包子脸,没忍住戳了一下,一下子刘念念就像破了皮的包子,“呼”地就漏了气。
虞时茵眼里染上了笑意。
女孩子果然是最可爱的生物,连生气都可爱。
周一又有一节体育课,刚下课虞时茵就被刘念念拽着出了教室,按照刘念念的说法,学习就该劳逸结合。
好巧不巧两人在教学楼下遇上了刚上完体育课回来的高一三班学生。
杨息宁看到虞时茵,一张木讷呆板的俊脸像是一瞬间有了颜色,看得他们班几个女生红了脸,悄悄往他的方向指。
江寻初刚打了篮球,浑身是汗,头发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水,他却大大咧咧地撩起衣摆往脸上一抹,不羁的发型配上一张精致奶气的俊脸,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江哥,虞时茵诶。”陶文起悄悄凑近,在江寻初耳边知会。
江寻初耳朵一动,不耐烦地甩了甩发丝上的水,“虞时茵跟我有屁关系。”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很诚实地往虞时茵那个方向看去。
在直直对上虞时茵的视线时,他得意地挑了下眉。
看吧,她果然还在偷偷看他,扔蛋糕对他视而不见怕不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吧?
江寻初没察觉自己情绪的变化,更没察觉虞时茵紧紧皱起的眉头。
“姐,你在看什么?”杨息宁第一个注意到虞时茵在走神,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江寻初那张欠揍的脸,他脸上笑意顿时敛了起来,轻轻推了虞时茵一把:“马上上课了,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对于江寻初这个曾经欺骗过虞时茵的纨绔子弟,杨息宁一点都不想虞时茵看到他脏了眼睛。
虞时茵不太在意地嗯了声,眉头越皱越紧。
江寻初走过来时,她清楚地看到他身边的深红色雾气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就好像暴风雨前席卷来的狂风,一阵黑色的雾气快速地包围他,吞噬他……
他越走越近,身上的雾气越来越黑。
对于一个气运瞬间变化的人来说,黑色代表横祸,黑成这样怕是要丧命。
虞时茵快速地在往江寻初周围看。他的身边除了学生还是学生,根本看不出能有什么危险,但是江寻初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突发疾病会随时丧命的样子。
正费解,江寻初突然被人叫住了
“寻初。”一道柔软和煦的声音从江寻初身后响起,有人迎着阳光走来……
虞时茵看到江寻初一脸喜色地停下步子转过身,就在他停下的那个瞬间,纯黑色雾气将他彻底吞噬,连他身边的那个叫不出名字的男生都受到了影响。
像是想到了什么,虞时茵猛地抬头。
教学楼栏杆前的那一块窄小的平台上总会有一些学生或是老师细心种植起来的植物,养在精致的陶瓷花瓶或者花盆里。
这些花盆会被人很注意地放到栏杆里面或者教室里,但江寻初头顶上,一个看起来有烧水壶那么大的花盆摇摇欲坠。
就在虞时茵抬头的那个瞬间,花盆向下倾斜……这么高的楼上掉下来这么大的花盆,难怪江寻初气运变成这样。
好在江寻初离她不远。
“晓芸学……”江寻初背对着她乖乖地笑,对着向他款款走来的杨晓芸打招呼。
最后一个字还来得及说出口,他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后刮过,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尾巴骨被人用力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