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煦朗从她身上翻到另一边躺下,闷闷的说:“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
林森森站起来没再理他。走到镜子前一看,两排红色的牙印,这个变态的家伙,要真的跟他在一起还不被咬死?她赌气的一声不吭就去书房忙活她的事情,连早饭也不张罗了。没多久,客厅传来关门的响声,那家伙就这么闷声不响的走掉了。林森森呆愣的坐在电脑前,一时想不起该干什么。
佟煦朗一进家门,就被守在客厅的沈碧芯截住:“真稀奇,昨晚没回来上哪去了?”
别看佟煦朗会耍嘴皮子,但其实家教甚严从不胡作非为,在家的时候除了紧急军务还没出现过彻夜不归的现象,是以沈碧芯感到很好奇。
佟煦朗没精打采的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您管我去哪?”
沈碧芯不悦的瞪大双眼:“嗬,在哪受了气回来冲你妈撒野?”
“正烦着呢,您让我静一静。”佟煦朗不管不顾的绕过她上楼。
沈碧芯拿他没辙,只好冲他的背影喊道:“今天下午有客人来,你到时给我穿精神点。”
佟煦朗回到卧室倒头就睡,直睡到下午两点被沈碧芯拍醒为止。“快起来,快起来,客人马上就到了,还睡!”
沈碧芯边叫嚷着边打开衣柜为找他衣服:“穿哪件好呢?”军服太庄重了点,白色衬衫好象普通了点,黑色又暗沉了点,就蓝色衬衫吧,显得斯文又好看。沈碧芯把衣服拿出来又挑了条新裤子扔他床上。
佟煦朗不耐的咕哝:“什么大人物啊?弄这么夸张。”
沈碧芯半真半假的调侃:“你未来岳父。”随即笑着走出房间,还不忘扭头叮嘱:“赶紧给我换上啊。”
佟煦朗嗤之以鼻的将衬衫胡乱套上,又把新裤子扔回衣柜。他颠悠着下了楼,见客人还没到,赶紧先钻厨房里把午饭补上。
佟煦朗正大口的扒着饭,客人偏巧这时进了门,他从厨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偷看,这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饭全喷出来。这老妈子也忒逗了吧,他还道是什么贵客呢,居然是隔壁楼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路叔叔路远清和他女儿路姚。
“阿朗,快出来,你路叔叔来了。”沈碧芯边热情的招呼客人边叫唤佟煦朗。
佟煦朗放下饭碗大方的走出来向路远清问好,还向一旁的路姚挤了挤眼。
路远清仔细打量着他,颇有几分岳父看女婿的味道,还满意的直笑着说:“阿朗现在越来越有老佟当年的风范了啊。”
沈碧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道:“唉,这小子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定性,老让人操心,不像你家姚姚多听话啊。”
路远清急忙谦让道:“姚姚哪能跟阿朗比?她要能有阿朗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路姚一脸戏谑的盯着佟煦朗,佟煦朗挑挑眉瞪回去,眼里写着:“不服气啊?”
没多久,佟烈宇回到家,跟路远清在客厅里聊起当前的军事热门话题。路姚则被沈碧芯推到佟煦朗的房间里闲坐着。
“今天是唱的哪一出啊?”佟煦朗松开领口的扣子,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沙发上。路姚不仅是他的发小,还是这大院里跟他最谈得来的女孩,就像知己朋友那种,他基本不把她当女孩来看,而是当成哥们一般。
然而这却成为路姚心中最大的硬伤。她知道大院里有许多年龄相差不远的女孩从小就喜欢佟煦朗,自她懂事以来,眼里也只有佟煦朗。可他从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他的心似他酷爱的职业般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蓝天上,谁也抓不住碰不着。因此多数女孩早就认清现实,一到适婚年龄便安安分分的嫁了人。唯有她最死心眼,还在坚持等。她比佟煦朗小四岁,今年二十九。那次在商场里,佟煦朗风燎火急的拉住她帮忙挑选用来送给女孩子的礼物,她当时差点在他面前崩溃,十多年的痴心守候换来的竟是心上人情系它人的下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碎了,她以为这一生只能在孤独中老去。没想到命运却在这时出现了转机。几日前父亲告诉她,沈碧芯有意让两家结姻,问她是否愿意。就这样轻轻的一撩拨,她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嫁进佟家,成为此生挚爱男人的新娘,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呀?”佟煦朗踢了踢她的凳子。
路姚回过神来,躲避他直视的目光若无其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佟煦朗没再追究,拿起一本军事杂志径自看起来。路姚假装不经意的问:“煦朗,你和那女孩怎么样了?”
佟煦朗斜眼看她:“你说谁啊?”
“就是上次你让我帮忙挑礼物,不是要送一个女孩吗?”路姚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玩着手指。
佟煦朗贼笑着瞄了她一眼:“你打听这干吗?就不告诉你。”
路姚撇撇嘴,不屑道:“谁稀罕,不说拉倒。”
佟煦朗讪笑着说:“先关心你自己的个人问题吧,都快成老姑娘了。不过你放心,你帮过我,我都记着呢,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路姚闻言脸色一变,整个下午没再说过一句话。
晚上送走客人,沈碧芯不满的质问佟煦朗:“你是不是惹姚姚生气了,她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佟煦朗一脸无辜道:“她发哪门子大小姐脾气我怎么知道?”
“她下午进屋时还好好的,从你房间出来就变样了,不问你问谁?”
佟煦朗忽然警觉道:“您今天把他们请家里来到底是为啥事?”
沈碧芯也不瞒他直言道:“还能为什么事,终身大事。”
佟煦朗一听差点跳脚,禁不住高声埋怨:“妈,您在瞎掺和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林森森的事。”
沈碧芯板起脸来训斥:“不长进的家伙,你看她那样像有希望吗?再等下去我头发都全白了。”
佟煦朗冷声道:“您是嫌弃她的过去吧?”
沈碧芯闻言惊怒,她抚着胸口大骂:“混帐东西,连你妈都敢教训。你要不跟路姚就给我老实相亲,反正林森森不行。”
佟煦朗第一次跟沈碧芯发生这么大冲突,心里也是一时意难平,他坚决的犟着嘴道:“除了林森森谁都不行,我就不放手,非娶她进门不可。”
没等他说完,沈碧芯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第 24 章
佟煦朗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手指印,他一时惊住了,只呆望着沈碧芯不语。自他有记忆起,就从没挨过沈碧芯半个巴掌。小时侯顽劣不堪被佟烈宇用棍子抽,沈碧芯总是想尽办法劝阻,就像世人说的打在儿身上,疼在母心上。佟煦朗相信此刻也不例外。但他无法让步,终身大事关系一生的幸福,他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向沈碧芯证明跟林森森在一起是正确的抉择。
佟煦朗又看了同样呆住的沈碧芯一眼便转身回房换上军服,再出来时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恭敬的说:“爸、妈,我回空院了。”
待他走后,沈碧芯才回过神来到沙发前坐下,煽了儿子一巴掌的那只手还在火辣辣的疼。佟烈宇见此情景凝眉肃目道:“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少管一点?他又不是没主意的人,爱娶谁就由他去吧。”
沈碧芯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就是不服气,咱儿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这些年来一心扑在国防事业上,三十多了还没顾上谈恋爱,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凭什么要找个勾引过有妇之夫的狐狸精啊,还逼得人家原配跳楼惨死,若让人知道了我的面子该往哪搁呀?不争气的臭小子,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把他捧在心尖上疼的,居然为了一个作风不良的女人跟我过不去,真是气死我了。”
佟烈宇不解的问:“你说的是林森森?前一阵子来过咱家那姑娘?”
沈碧芯边抹眼泪边点头:“不是她还有谁。我承认她家里对咱有恩,可我也不能拿儿子的幸福开玩笑啊。我都打听过了,她几年前跟一个已婚律师纠缠不清,逼得人家离了婚,那律师的原配一时想不开便做了傻事,这事当时还闹得满城风雨。她和那律师估计良心上过不去就分开了,后来她为了躲避闲言没再出去工作,在家关起门来写作。外人都道她是性格孤僻的才女,谁知道她其实另有隐情,连我都以为她是贞洁圣女来着,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