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妈说费疑舟公司不稳定收入不稳定,殷酥酥沉默了整整十秒钟,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诉老妈,她家金主老公的真实实力。

收入不稳定,这话倒也不假。

每个月随便波动一下都是几十亿的额度,确实不稳定。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直接告诉老妈,这位“男朋友”身价千亿,一辈子勤劳朴实、买件昂贵点的大衣都要思考一两周的老妈估计会大受惊吓。稳妥起见,她还是把他说普通点吧。

如是一琢磨,殷酥酥连忙道:“他手上的生意其实也还可以,也算大生意了。”

那头,张秀清听了女儿的话,一阵无语,心想那漂亮小伙子也就三十出头,年纪轻轻,生意再大能大到哪里去。想着闺女是维护心上人,也就没多嘴,顺着道:“好好好,大生意大生意。他只要自己干得开心干得顺利就行。”

接着,张秀清微顿,又问:“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殷酥酥:“也是生意人。”

张秀清明白过来,又聊了点儿费疑舟的个人情况,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迟疑几秒,接着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殷酥酥饿得肚子咕咕叫,刚拆了一包老妈从兰夏带的零食果脯吃,闻声刹那,被噎得差点儿窒息。

她脸憋得通红,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张秀清见状,急得赶紧拍她后背给她顺气,心疼地责备:“吃这么急干什么,噎着了吧。”

殷酥酥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果脯吞进去,缓过劲儿来,顿时目瞪口呆,惊得连方言都冒出来了:“妈,我和他才交往两个月,结脑壳昏。”

“那你俩个都睡一起了,难道不考虑结婚?”张秀清眉心用力拧成一个川字,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开放思想,也用方言回她,“你瓜着呢!他不想娶你还跑你这里来,咋是这种人呢!”

“……不不不。妈,他不是不想娶我的意思。”殷酥酥慌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妈妈的怒火和这突如其来的“逼婚”。

张秀清脸色很不好看:“那是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咔哒一声,主卧的门开了。

母女俩双双收声,都条件反射般转过头,朝连接主卧与客厅之间的走廊看去。

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迈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出来,身姿清挺如松,面容温雅清贵,可谓仪态万方。

殷酥酥愣住了。

张秀清也是略微怔神,之后便看见这名英俊青年缓步行至自己身前,弯腰落座,细微地牵起唇角。

费疑舟温文尔雅地说:“阿姨,您误会了。”

张秀清目露疑惑。

殷酥酥也是一脸懵然。

“我和酥酥最近就是在考虑结婚的事。”费疑舟语气平静,说话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便伸出五指,握住年轻姑娘慌乱到略微发抖的手,续道,“我目前的想法是,中旬就带酥酥一起回兰夏,拜访诸位长辈,登门正式提亲。不知阿姨您意下如何?”

殷酥酥:“……”

等等。

拜访长辈登门提亲?

被她妈妈撞破了奸情还不算,还要将计就计扩大影响,让她老家的所有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

大佬您是不是偷偷喝了假酒,您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呀?!

第63章 Chapter 63

*

费疑舟这番话说完, 张秀清和殷酥酥这对母女全都愣住了。

殷酥酥一双晶亮的眸瞪得宛如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金主大佬。半秒后回过神,当即卯足力气在他手掌心掐了把, 用目光质问:回什么老家提什么亲,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然而,目之所及处,光风霁月的大公子只是绅士温和地看着她老妈,对她的眼神抗议视若无睹。

张秀清女士也看着费疑舟,目露讶色眉心微蹙, 似乎正在思考他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客厅内安静极了,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眼瞧着局势已经开始往失控的边缘策马狂奔,殷酥酥已经快要吐血了。她愕然又焦急,短短几秒的光景, 思绪百转, 已经脑补出将来她和费疑舟离婚后, 老爸老妈颜面扫地, 被各路亲朋好友戳着脊梁骨说闲话的场景……

太惊悚了。

殷酥酥被生生一惊, 赶忙清了清嗓子, 试图把跑偏的剧情往回拉:“妈, 其实我觉得吧, 我和小费同志都还年轻,各自都还有事业要打拼, 结婚的事还是暂时……”

熟料话还未说完,便被她老妈打断。

张秀清看着女儿身旁的英俊青年,道:“中旬我正好也旅游完回兰夏了, 可以。你到时候跟着酥酥回来吧。”

“好。”费疑舟弯唇一笑,“那到时候我们就在兰夏见, 阿姨。”

张秀清原以为这漂亮小伙是个玩弄闺女感情的公子哥儿,心里正气愤不已,忽然听见他要登门提亲,怔愣过后,对这小伙子的印象便好了不少,也终于露出几分笑颜,点点头:“嗯。”

硝烟战火消散于无形,张秀清女士与费家大公子就这样和平地达成了共识,约定好登门提亲的时间。

“……”一旁,被彻底无视在角落的殷酥酥手掌扶额,嘴角不可控制地抽了抽。

看着相视而笑气氛良好的一老一少,她几乎绝望,嘴唇蠕动两下,还想说点什么,却又看见母亲大人扑了扑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俩都刚起床吧,是不是还没吃饭?”张秀清随口问两个孩子。

人都是从时候年轻时候过来的,谁没浓情蜜意过,谁没如胶似漆过。张秀清心思细腻,眼风不经意在往周围扫视一圈,瞧见七零八落掉在地上的沙发抱枕,和电视柜前掉了一地的玩偶摆件,心里已经什么都门儿清了。

“嗯,还没呢。”殷酥酥支吾着应了句。见妈妈余光瞟过沙发和电视柜,她双颊顿时火烤一般烫,羞臊又窘迫。

踩着拖鞋慌慌张张跑过去,把落了一地的“罪证”捡起来,重新整齐地摆放回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