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被调暗,柔和光晕染在房间周围。沙发上的人睡容恬静,胸膛随着呼气轻轻起伏。桌子旁边的人不紧不慢地工作,整个画面显得和谐而安谧。
等韩郁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毯子。他没有拿这个,所以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当时脑袋都犯迷糊了,聊的话题还有点奇妙……应该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他刚刚想到那里,突然脑海中浮现那类似告白的话,顿时产生丝疑惑。当时太困了,加上对牧旬没有戒心,所以他还真不确定,那句话有没有说出口。
这种模棱两可的记忆,反而让人犹疑。要不要试探下?
韩郁辛原本因为刚睡醒有点懵的脑袋,此时变成了混乱。他撑着坐起来,又觉得腿麻得厉害。
牧旬留意到韩郁辛的动静,偏头看向他,“醒了?”
“居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的失误。”韩郁辛笑着道,手却捏了捏小腿,还是很麻,就像无数蚂蚁在上面爬过样,又麻又痒,不太舒服。
牧旬留意到对方的小动作:“怎么了?”
“似乎睡姿不太对,腿麻了。”韩郁辛随手锤了两下,实在不耐烦这种感觉。觉得那股麻意过去点,就想站起来走走,让发麻的腿尽快适应。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在踩地起身的那刻,因为腿发麻、没有掌握好平衡、短暂地眼前发黑,韩郁辛没留意间脚踝狠狠往旁边崴去。
牧旬见状,眼疾手快把人抱住,这才没让人摔下去。两人就这么抱在块,亲密贴合着,彼此的体温隔着衣料迅速传递给彼此,被触觉感官所接受。
单人沙发因为主人刚刚的用力,被推着碰上办公桌,碰撞发出声响。
这响声打破了僵持。韩郁辛靠在牧旬怀里,慢半拍感受到脚踝处针扎般疼痛。他没有什么吭声,眉头却不由皱起来。
牧旬扶着韩郁辛坐到沙发上,目光扫过脚踝,“很疼?”
“有点。不过应该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察觉到牧旬的视线,韩郁辛不自觉转了下脚踝,显得有点不自在。起身崴脚这种事,简直丢人。
韩郁辛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牧旬,眼睛不由微睁。
牧旬没有说话,此时蹲下来查看情况。对方的脚踝很好看,清瘦修长,但此时牧旬的注意力,却在那明显肿了圈的位置,“扭得有点狠。”
他说完,在韩郁辛怔愣的目光中起身往外面走去。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冰棒。
“冰敷。”牧旬将冰棒递过去,言简意赅。
韩郁辛接过来,按在脚踝那里滚动。他望着那个时不时被挪个位子的冰棒袋子,心里也有搭没搭出神。
他现在也没试探的心思了。
按照牧旬现在的反应,不管自己那句话有没有说出口,结果都是样的
牧旬没放在心上。
等手里的固体融化为液体,不再冰以后,韩郁辛这才将它放下来。“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牧旬见韩郁辛撑着站起身,他跟着扶了把。担心对方中间出意外,干脆直接把人送到房间,顺带将笔记本之类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人搬到床上。
看着在房间里忙碌的牧旬,韩郁辛眼眸闪动。
“充电器。”牧旬将最后个东西放到旁边床头柜处,回头问:“还有没有需要的?”
韩郁辛看着牧旬,知道如果说没有的话,对方就要走了。他想留人呆会。
韩郁辛眨眨眼,温声道:“能给我倒杯水吗?”
没过会,韩郁辛手里多了个水杯。
韩郁辛捧着杯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挽留的理由,便开口道:“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有事喊我。”牧旬走出去关上门,脚步顿了顿,这才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回到工作室,往后靠在单人沙发里面。开启音乐外放模式,任由旋律包裹着自己,望着波动的音频图像,半晌没有后续。
早上,牧旬按照习惯起床,洗漱结束去晨跑。回来的时候,却见门虚掩着,家里还有交谈声。
“牧旬他”韩郁辛刚说个开头,就见牧旬打开门走进来,话到嘴边停住。
牧旬打开门看,原来是安格尔大叔过来了。
“早。大叔,杰。”他打招呼,然后冲韩郁辛点了点头。
“早上好。这是去晨跑回来?韩郁辛这小子居然在你家,你们两这是同居了?”安格尔哼哼地连环问。
“韩郁辛来这边有事,暂时住我这。”牧旬掠过到厨房倒杯水,等喝完杯水后,这才觉得好点,又端着满满杯水走出来,准备慢慢喝。
“吃东西吗?”牧旬问这两位客人。
“不用。我就是因为睡不着,实在的太无聊了,就过来逛逛。吃的就免了。”安格尔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那些东西。
韩郁辛见安格尔冒虚汗,不动声色将纸巾放到他旁边。
肺癌晚期的生存时间不等,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从牧旬跟安格尔保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歌莱姆让安格尔看到了希望,这几年里他都格外有干劲,想要见证真正的辉煌时刻。如今他看上去很活跃,其实快要油尽灯枯,出门走着没几步路就累,已经完全走不动了。现在也就偶尔叫杰带他串串门,散散心。
韩郁辛垂下眼睑,遮掩住心中的情绪,微笑着投入到聊天中。
几人又聊了会,安格尔觉得累了,拍了拍大腿:“那你们继续忙活吧,我就先走了。”
“吃个饭再走?”牧旬挽留。
“不用不用,没必要。走了,杰!”安格尔摆摆手,径直往外面走去。
杰哎了声,对牧旬道:“没事来基地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