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1)

她一听值夜的丫头们回禀说,“王爷与王妃要了三次水,到三更的时候要的最后一次水。”,哎哟哟,她的一颗心可算是赶紧放下了!

等敦伦大礼一行完,又该操心生儿育女的事儿了,得好生将养将养,才好产下一个身强体壮的小郎君!

黄妈妈满身都是劲儿,用都用不完!

大概是上午的回笼觉睡足了,行昭下午精神头起来了,一手垫在双福锦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一手翻看王府里各房各处的人事出嫁半载,她没大动人事,只交待莲玉把府里上上下下人员调度的状况全归置清楚,籍贯何处?家中有几人?分别在何处当差?曾在何处当差?往日里当差有无过失?若有过失,是谁将他保出来的?

快详细到祖宗十八代了。

莲玉头一回上手,有些做不惯,只说,“有些事儿做下人的存心想瞒倒也瞒得住,六司出来的宫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咱们也不好跑山西、山东、四川挨个儿查吧?”

六司来的人最乱,哪宫里出来的都有,偏偏往前又是皇奴,生平事迹都不太好调出来看看。

行昭这样教莲玉,“同样的问题问两遍,一遍问事主,一遍问与事主有嫌隙的人,问过之后再对照来看看是否有所出入,出入太大的就呈上来,另外着重关注这两个人的为人处世。”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人活三尺瓦下,谁还没个把冤家啊。

旁敲侧击问事儿的活儿,莲玉表示自己口拙舌笨,强烈推荐莲蓉来担任主审,她从旁协助,知人善任,行昭自然答应。

姐妹齐心,其利断金。

行昭一页一页地翻过拿簪花小楷写得工整清秀,上上下下近七十人,全都记录在册,一个人近三行字,若是一家人字数多一点儿,全都解释得很清楚明白。

行昭挨个儿看完,拿笔在三个人的名字下头画了条杠。

莲玉接过一瞧,一个小厨房管点小事的妈妈,往前在王懋妃宫中担过职,懋妃晋位之后六司重新分理人手,这个严姑姑就回了六司。一个是原临安侯府白总管的徒弟。现在管着通州庄子的张德柱。还有一个是家世很清白,一直为宫里办事负责采买鲍参肚翅,如今从操旧业的外院管事。

行昭默不作声,莲玉却晓得该怎么做了。告了辞就退了下去。

老六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膳,一进屋就望着行昭傻乐呵,这可是当着满屋子的人啊...行昭赶紧敛眉低头盛了碗鸡汤递到老六手上,汤上浮了层油看着没冒热气儿,实际上烫着呢,老六乐呵呵地大喝一口以表欢欣,当下就烫得蹦起脚来。

行昭又想笑又心疼,心里头憋了股闷笑,赶紧扬声:“快拿碗冰块进来!”又去拍六皇子的背。“谁让你接手就喝了!烫出水泡来没!?”

六皇子包着冰块说不上话。觉着嘴里不烫了。就嚼巴嚼巴“咯吱咯吱”地把冰块嚼碎咽下肚去,再眯着眼睛摇头,再冲行昭咧嘴一笑。

喂饱了就没思考能力了。餍足了的男人还有智力吗?

她完全不敢想老六就是这么傻笑着上朝,下朝,往户部应卯,再一路回来的场景...

行昭扶额,干脆埋头吃饭!

七月份的天儿黑得晚,等两口子用完晚膳往后苑散步时,天儿正好有一团又一团的红澄澄的火烧云被风卷到了南边儿,暮光映在青石板小路上,把两个人影同时拉得老长。

气氛很平和。

行昭挽着六皇子的胳膊,没说话。慢慢梭梭往前走。

从正院走到妙香亭,六皇子轻笑一声:“今儿个下朝二哥偷摸叫住了我。”

行昭仰头看他。

六皇子眼神温和往下看行昭,接着言道:“我原以为他又要说哪家少爷养了个外室,哪家姑娘看上个小厮...结果他同我说他要有儿子了,我这个六叔还是这世上第三个晓得的人。”

行昭眉梢一抬,心里有些惊诧,瞬间想到了昨儿个闵寄柔过来的时候脸上扑粉,腰上坠璧,神情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婉和,饮酒吃茶也没有顾虑...

既然不可能是闵寄柔,那是谁!?

亭姐儿?

行昭问了出来,“是石侧妃吗?”

六皇子向后扬了扬头,算是舒展了颈脖,轻轻握了握行昭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回答:“是她。如今只有她、二哥还有我知道至少二哥是这样认为的,豫王妃闵氏说话处事都不是蠢人,她知不知道尚且还是个谜。”

行昭哑然。

若亭姐儿生下了这个孩子,女儿都还好,给个郡主的名头就算尊贵到顶了,若是个小郎君那就是二皇子头一个儿子,正常的男人们对待长子总是有种莫名的宽容与耐心。

二皇子这个时候就知道应该瞒着闵寄柔了!

豫王府的妻妾之争明里暗里也许多次了,闵寄柔占着身份、二皇子的偏向、自己的手段心机,十回里头亭姐儿能赢上一回,这还得靠二皇子的不忍心...

瞒得住吗?

怎么可能瞒得住。

王府里侧妃姬妾的小日子都是要上册记录的,谁月事不调谁晚了谁早了,都明明确确记着呢,除非亭姐儿才诊出有孕最多三月,否则就从这份儿上都瞒不过去。闵寄柔心思细腻又面面俱到,如果二皇子明摆着要遮掩,她这个王府主母是不可能拆台子亲手挑破的。

“二哥要瞒着豫王妃,无非是听了亭姐儿的话。”行昭轻声喟叹,内宅把戏就这么几样,二皇子这事儿上要瞒着闵寄柔,就是想护住亭姐儿肚子里的那块肉,闵寄柔该怎么想?除了伤心就是心寒,女人的心寒几乎意味着死心,两口子中间一个人心都死了,若再想把两颗心缝起来,简直难于上青天。

六皇子小动作不断,抬手轻揉了揉行昭的脑门儿,笑问:“你觉着瞒得了多久?”

“顶多下旬吧。”行昭回过神来,“二哥的嘴巴都是管得住的?跟你说了之后紧接着大家就都能知道了,等大家伙都知道了,陈家的态度也能见分晓了。”

失了陈婼这么一颗好棋,陈显是继续捧皇长子,还是另想他法,改变谋略。

拿这件事一试,准灵。

ps:

明天应该有加更哟~

正文 第两百三八章 昌贵妃(上)

二皇子没瞒多久,初秋一来,亭姐儿显了怀,便想瞒也瞒不住了。

不算欢宜这个女儿生下的阿谨,这算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头一个孙辈,更何况出自皇帝最中意的儿子,皇长子膝下,父亲是够显赫了,可母亲拿出来说又不够正统了亭姐儿虽是出身世家勋贵安国公石家,可到底只是个侧妃,就算生下个儿子也只是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