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脖,蹬腿……”霓月琢磨着同步进行着动作,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卫聿川在损她,抬腿就是一脚。
琳琅满目的佳肴摆满了整整一大圆桌,除了大宋美食,还有些新鲜玩意儿,孙有虞搞到了辽人的喜潼、乳酪、还有秘制烤羊排的酱料,只不过乳酪和羊酱过于地道,颇有膻味儿,大家尝了几口便放在了一旁。
霓月和李鸦九美美吃着喝着,霓月非要李鸦九尝试一下她做的伸脖蹬腿丸,李鸦九趁霓月不注意悄悄塞进喝光的酒壶里了,哪想到这丸明明是猪肉的,霓月一炸似乎成了石头,“咣当”一声砸进了壶底。
正在喝酒的霓月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李鸦九,李鸦九一激灵,瞬间感觉自己身上冒出一股死意。
“你糊弄我。”霓月幽幽地。
“没没没没没没有。”
“给我吃!不然我天天给你做一日三餐!”
卫聿川给邓玄子倒满酒,邓玄子摆摆手,“不能喝多,后半夜还得回去温习党项语。任务不好做,徐大人,我看他不想当我的上线,司长大人认为西夏虽然现在安兵不表,但是个潜在的威胁,褚大人承诺我潜伏完成指令后给我做一封新的册籍,到时候不需要通过科举,我也能有官职。”
“行啊玄子,咱们这里头,还是你有出息。等你回来说不定比夏昭还牛,苟富贵勿相忘!”
邓玄子不知是苦笑还是期待:“谁知道呢,潜伏三年,说不定三天就死在那儿了。”
“就这么想当官?”
“就像你说的,有权力才能保护在乎的人,若是我位高权重,可以让家人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拦我,清子也不至于……”邓玄子说到此有些哽咽,“至少减免一些被时局玩弄掉性命的可能性。”
卫聿川拍了拍邓玄子的肩,给邓玄子倒上茶,两人碰杯,杯盏刚落,却见桌对面柳缇和孙有虞正有说有笑窃窃私语着什么。
卫聿川咳嗽一声,正在闹腾的几人瞬间意会,保持静止,整个饭厅只听见孙有虞和柳缇凑在一起小声说笑的声音。
柳缇率先发现了异常安静,抬眼便看到对面四人抱着双臂一脸鬼笑,柳缇瞬间红透脸,扒着饭碗闷头吃饭。
孙有虞一如既往厚脸皮,指挥着卫聿川,“贤弟给我端个桂花莲藕来。我吃点软和的。”
“你不是正值壮年吗?吃这么养生。”
“磕着下巴了。”孙有虞敲了敲下巴牙关,柳缇心虚地头埋得更低了。
“磕下巴了?咋磕的啊?这么蹊跷的位置。”
“你要是话少点我还会继续疼你。”
饭桌又吵吵嚷嚷起来,正厅的门开着,放眼望出去,夜晚的庭院如诗如画,星辰闪烁在深邃的天幕上,淡淡月光洒落荷花池中,卫聿川突然看到宅院大门被轻轻推开一角,有人来了。
来者穿了身淡紫色水袖衣裙,披了件薄薄的华贵裘袍,是宋净女。
卫聿川立刻去伙房端满新的一轮菜品。
“客人来了,招待一下!”
宋净女本来没想来,白天卫聿川邀请她时,她公务缠身,胡巡那边还有很多折子要当晚核对出来,没想到一抬头就到了子时,正巧肚子也饿了,宋净女便让马夫驾车来了此处。
“粗茶淡饭,宋谋士若不嫌弃,一起吃吧!”
宋净女小心切了块烤羊排撕咬着:“谁的手艺?”
“我的。”柳缇幽幽举手道。
“真好吃。”
霓月和李鸦九、孙有虞划着拳,邓玄子向柳缇请教着勘验尸体的学识,宋净女纯是来吃饭的,也不掺和大家的热闹,默默吃着看着其他人美酒上头,吵吵闹闹,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羡慕。
暖黄色的窗缝外,一双眼睛锐利地透过黑暗盯向房里,卫聿川端着一煲酪粥站在房外窗边暗中观察着宋净女,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动作,手中刚出锅的酪粥已经凉了成了温热适宜入口的口感,卫聿川立刻端进了厅里。
圆桌佳肴丰盛,各式、各地、甚至各国的美酒菜肴应接不暇,霓月喝得最多,毫无节制,划拳把大家荷包都赢光了,孙有虞没想到赌神竟在自己身边。
霓月见卫聿川过来了,拉着他加入赌局,卫聿川开头边输了两把,乖乖喝酒。
宋净女翻着巡边府未看完的折子,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酪粥,颇有凉意的深夜,喝此物正舒适,大概觉得口味不够,为了调味,宋净女夹了桌上一盘色泽奇怪的蔬菜放进粥里,这才觉得味儿对了,心满意足吃起来。
热闹一直到丑时结束才散去,宋净女先行一步离席了,李鸦九喝得不省人事留宿孙有虞家,邓玄子最清醒,跟众人告别后散步离开了孙宅,卫聿川浅浅收拾了一下残局,酒意也颇为上头,跟孙有虞和柳缇告别,扶着又唱又跳的霓月离开了宅子。
从城南到霓月家有些距离,两人喝得颇有醉意,路都走不稳,卫聿川拦了辆马车,把霓月抱上去,帘子一拉,细腰一掐,黑咕隆咚的马车厢里摁着霓月就开始亲热起来,车轮颠簸车厢摇晃,两人兴致更起,还未等敞开手脚,结果马车外传来小厮声音:公子,到了。
卫聿川瘪瘪嘴,给霓月盖好衣服抱着她跳下马车随手扔了个碎银,“不用找了!”
“谢公子!”
霓月掐他脸:“你倒是挺大方。”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什么!”
进了院子一路跌跌撞撞边亲边挲磨上了楼梯,踢开门瞬间边互相扒着衣衫外袍,踩着满地狼藉摔了几跤后终于滚到了床上。
唇齿交缠间满是浓郁的酒气,霓月像只懒懒的野猫般更加娇媚,卫聿川身躯滚烫,攻势猛烈又霸道,平时就腻歪,喝多了更是在霓月耳边骚话不断,故意逗弄霓月,惹得她咯咯咯笑个不停,尤其喜欢看她又难受又享受得不到纾解的样子,几番下来卫聿川搂着霓月坐在怀里,亲吻着她耳后那个蓝色火焰的印迹,有意无意说了句。
“你有事瞒着我。”
霓月没理会,拆掉簪子,墨发如瀑般散开,一把将卫聿川扑在身下,似笑非笑,娇喘微微,堵住他的嘴。
卫聿川知道自己抵抗不住霓月,但见她这幅样子更确信他问得对,于是把持着理智继续盯着她。
“阿克丹案结束那晚,我在你这里,你熬汤药时,给我下药了是不是?”
霓月面容模糊在月光中,继续亲昵地蹭着卫聿川。
“那药太苦,我尝了一口喝不下去偷偷倒你花盆里了。还好我没喝,不然我都不知道后来的事。”
“接近寅时你叫我,我当时已经被叫醒了,本想逗逗你,就装睡,结果你下床了, 还换上了夜行服。”
“你去哪里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