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及时了!
阿克丹和手下并未反应过来此刻是什么情况,还在疑惑之中,卫聿川借着地动的震感,往土窝外拼命挪着,四周石块接连滚落,阿克丹见卫聿川想跑,挥刀向卫聿川砍来。
突然一暗器“嗖”地一下飞进了阿克丹胳膊,阿克丹哀嚎倒地,大刀“当”地一声身后地动山摇的黄沙中,一个人影驾马朝卫聿川飞奔而来。
“卫聿川!”是卫聿川日思夜想的那个清亮爽朗的嗓音!
是霓月!
卫聿川激动地双目泪光,霓月驾马避开滚落的山石猛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卫聿川伸出的手臂将他拉上了马。
“谢女侠救我第二命!我这下欠你多少觉了?”
“少贫嘴,犯人怎么办?!”
“捉拿归案!”
两人驾马逃离了狭窄山谷区,霓月砍杀接连追上来的辽人,轻微地动还在震震传来,卫聿川抢了一匹马去追逃命的阿克丹,装着偷渡细作的木箱已经四散开来,里面的宋人四处乱跑,阿克丹伤了一条手臂骑马不稳,一记巨石从山顶滚落,砸中了马匹,阿克丹“咚”地一下摔了出去,滚落到悬崖边。
卫聿川跳下马匹,奔到悬崖边,一把抓住了阿克丹的手臂,大地还在震动,阿克丹身子掉在悬崖外摇摇欲坠,卫聿川吃力的抓着他往上拉,前汴京第一弓箭的臂力无人能敌,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把阿克丹抓回去。
后槽牙咬紧,卫聿川猛地往上一甩,一把将阿克丹扔了上来。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卫聿川仰面躺在地上,喘息片刻,立刻将阿克丹五花大绑。
霓月驾马过来,两人将阿克丹捆在马鞍上,上马拖着阿克丹往大宋国界一路猛冲。
未死绝的阿克丹手下还在凶狠追杀,两人刚逃离半截,突然马屁股被箭射中,摔了下来,霓月正要返回去干架时,前方一辆马车踏着沙石一路狂奔过来。
“霓月!卫聿川!”
两人往前望去,柳缇驾着马车,孙有虞、邓玄子、李鸦九横七竖八挤在马车上冲他们招手。
卫聿川擦了把脸上的土,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欣喜地望着前方。
“援兵。”
“挺好的。”
“全大宋最好的援兵。”
几人七手八脚把卫聿川和霓月拉上车,将阿克丹捆在马车后,穷途末路的追兵骑马凶悍追来,“这辽人是真能打啊!”孙有虞感叹,“来吧小九九,你不是想打仗吗?哥几个都在这里保护你,反正这里三不管,你敞开了打。正好试验一下你那些新玩意儿。”
“诶!”李鸦九兴奋地冲进马车里去找兵器,卫聿川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组团打群架感觉就是不一样啊,三处六人凑齐了,得多抓几个人回去审。
“快点李鸦九!磨蹭啥呢?!”
“呃,我觉得,我这次不动手也行。”李鸦九幽幽地从马车里出来,“下次吧。”
邓玄子狐疑地上了马车,掀开马车帘的瞬间石化在地,“啊你没带兵器出来?”
“一样都没带?!”
几人望向空空如也的马车里,李鸦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咳咳,那个……忘了。”
“忘……”卫聿川作势要揍李鸦九,一把辽刀飞砍进马车顶,众人一惊,柳缇立刻掉头。
“还愣着干吗?!”
“跑啊!”
广袤的戈壁上,载着三处六人和犯人阿克丹的马车疯狂往大宋驶去。
“疼疼疼!你个老头下手没数啊!”卫聿川的嚎叫从机宜司医馆传来了出来,他正趴在床榻上裸着后背让张医官上药,后背除了许久之前去辽被人砍得斜疤,如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和伤坑,吴祥之和霓月、李鸦九、柳缇、肖崧、在一旁围着,孙有虞和邓玄子去一处做案情述职了,张医官气得将药团摁在卫聿川背上,骂他。
“让你对老夫不敬!!”
这一摁卫聿川更疼了,这次不是装的,痛得额头汗都渗了出来。
“我不治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大功臣的?!”
“我要回家!”
当然是回霓月的家。
小宅有阵子没回来了,柜子和地面落了层浅浅的灰,卫聿川裸着布满伤痕的上身,坐在床边,霓月正伏在他两腿之间小心给他上左腰那道被完颜拓刺伤的伤口上摸药。
“当着那么多人面撒娇,你还真能使出来。”
“嘿嘿嘿。在外面那么累,回来撒撒娇也没事吧?”
霓月抻开浸满药水的布条,绕着卫聿川腰间小心缠紧,卫聿川目光始终追随着霓月,一刻也不眨眼,仿佛看不够她似的。
霓月去桌台边往小砂锅里添了一把火,又照着医官给的药方子往里添了几味药,卫聿川就一直看着霓月,仿佛跟她多少年未见了似的。
“你能亲亲我吗?”卫聿川乞求道。
霓月两手端着汤药放到床头边,“趁热喝了。医官说凉了药效减半。”说罢匆匆亲了下卫聿川额头,继续研究膏药去了。
“左边的两个时辰换一次,右边的隔一天换一次……”霓月拖着两片草药膏嘀咕着准备给卫聿川贴药,刚走到床边,一把被他抱起来跨坐在了他腿上,两贴药膏掉了下去。
“干嘛你?”
“就想看看你,我差点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卫聿川搂着霓月的腰,仰面看着她,两人鼻尖碰鼻尖,霓月面庞浸在明亮月光中,目光也温柔下来,卫聿川将霓月紧紧拥抱,霓月也紧紧抱着他,似乎要互相嵌在对方身体里,跨坐前胸相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卫聿川侧头嗅着霓月独特的香气,轻揉她后背。
“活着真好,你还在身边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霓月也差点以为见不到他了,她在焰影门地牢被死死钳制住四肢时,是李鸦九临走前塞给她的那块“月饼”救了她,“月饼”揉碎后腐蚀掉了铁链,霓月一路砍杀,这才冲出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