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任勇负责那条生产线,其实也是有连带责任的,但那时他?也受了重伤,再加上田文柳自己揽住了责任,其他?人才免于被深究。
会见时间结束,付世格让她控制情绪安心等?他?的消息,出来后立刻给?卓惜回电说了情况:“你先去找任勇,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这边再想想别的办法,嗯,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付世格回到车里,有些心累。靠了半晌,他?联系了一下朋友,要?到了电话,犹豫着打过去。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响了很久最后被挂断了,直到打第三遍才终于被接了起来:“喂?哪位?”
付世格把车窗降下来透气?,舒出长长一口气才开口:“喂,周朝哥,好久不联系,是我,付世格。我今天无意间看到一个?人,感觉很像你,就冒昧联系一下。”
他?那会儿在警局那边遥看了一眼,就觉得?保释徐青城的那个律师看起来像周朝,周朝是他?大两届的直系学长,两人以前曾经在一个辩论队,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后来周朝毕业以?后,听说他?母亲查出恶性肿瘤,他?本来都已经被保研了,结果主动放弃了进修。后面只听说他在帮有钱人打官司,和大多数人都断了联系,两人也再没交集。
付世格其实能猜到一点,但不愿意?多想什么,回过神来攥紧拳问:
“我想问问……你现在是在给?徐青城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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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惜按付世格说的地址找去了任勇原来的家,敲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一对年轻夫妻,说这房子是租的。
朝对方打听到房东,打去电话,这才知道这房子都已经被转了两手了。卓惜只能道谢,又麻烦他?帮忙找了一下他?买房时的房东。
兜兜转转折腾了半天,才从第一个?买下这栋二手房的户主那里问到了任勇的联系方式,打电话没有人接。
卓惜都快无奈了,第一任买家也不知道任勇一家究竟搬去了哪里,她只能试着敲敲其他?邻居家的门?。但结果无一例外,都说好多年不联系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任勇现在的家在哪儿。
她不想放弃,拜托人家帮忙想一想,有一个?阿姨模糊回忆了一下,说前面一栋单元楼之前有一家和任勇家的关系好像还不错,说不定?可能知道,打发她去问。
卓惜争分夺秒,立刻按照那阿姨说的去找那户人家。
这次终于有了希望:“老任家啊,我知道啊,你是谁家的小丫头啊找他?们干什么?”
卓惜粗略解释了几?句,又诚恳地拜托对方帮忙联系一下,可电话还是打不通。这一折腾眼见着天色都沉了下来:“今天这日子,他?们一家可能是赶去市里的医院拿药了,这会儿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不一定?接得?到电话。”
任勇有个?先天体弱多病的儿子,当年就是为了儿子想多攒点家底才同意?做那条线的负责人,因为工资高。结果后来自己也一身伤,他?老婆不得?不卖了房贴补他?的病,病是治好了,但也落下了后遗症,得?定?期去市里的大医院拿药,今天就是日子。
卓惜从口袋里摸了一百拍对方手上:“那您可以?告诉我他?们家的地址吗?我真的找他?们有急事,很重要?的大事,我去他?们家门?口等?。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那阿姨映进眼里一抹红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是一张百元大钞,第一眼还以?为是□□,第二下才想起?来国庆的时候新闻里说什么第五套人民币正?式发行了。
她还没见过哩!
阿姨有些稀罕地展开前后瞧了瞧,摸了摸:“我滴乖乖,这就是新钱啊?”
这小姑娘什么来头这么有钱?
一抬头见卓惜还眼巴巴看着她,赶忙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端起?来:“那,那我跟你说,你去了到那别说是我说的啊!有什么事跟我可没关系!”
卓惜连连点头:“我保证!”
阿姨这才跟她说了任家现在的地址,美滋滋收起?钱,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她不要?给?她找麻烦。
卓惜根本顾不上跟她东拉西扯,得?了地址应了声再次同意?就走。
到了地方上楼,刚准备敲门?,楼下一对手挽手互相搀扶的中年夫妻疑惑站在下面台阶看着她:“小姑娘,你是谁呀?”
卓惜眼前一亮:“请问您是任勇叔叔吗?”
任勇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是,你是……?”
刚问完这个?话,就开始疯狂咳嗽起?来,他?老婆赶忙帮他?顺背,又看向卓惜:“老公你慢点。有什么话进家说吧,天太冷了。”
卓惜巴不得?,连连点头让开:“好。”
到了家,任勇老婆倒了三杯水,给?他?们一人一杯,另一杯跟药一起?端进房间。
卓惜没有多过探究,直接开门?见山:“任叔叔你好,我今天来是为了田家七年前那场爆炸案来的。”
这话一出,任勇立刻变了脸色:“你究竟是谁?从哪里知道我家地址的?你想要?的我这都没有,快走!”
卓惜:“您冷静,我先声明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今天之所以?想来求您帮忙,是因为只有您是当年那件事的核心知情者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任勇既作为负责人,肯定?比田文柳更清楚手底下员工的家庭情况,所以?卓惜没有贸然用受害者家属的名?义?来打感情牌。
她顿了顿说:“我知道当年那件事也是您不愿意?提及的痛,但还请您帮忙回忆回忆,这件事和如?今青居家电的徐总徐青城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可以?算是徐家恶行的受害者之一。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昨天徐青城被警察带走审讯的事情,那是田文柳阿姨醒悟过来对他?提起?控告,但是现在证据不足……”
卓惜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大概地讲一讲来龙去脉,顺便观察任勇的神情。
他?从一开始提起?这件事的抗拒,到思虑,又变得?有些无能为力,重重叹了一口气?:“小柳那丫头,我曾经就劝她不要?做这种糊涂事,但她怎么也劝不听。现在…一切都晚了,孩子你也走吧,徐青城那个?人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就说他?,看到徐青城划清界限的那些言论也未尝不气?,可那时他?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是为小柳说句话也做不到。
徐青城暗中派人来给?了一笔封口费,也是一种威胁,并且暗示他?不许搬家,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
任勇的病治了半年多,后面支撑不起?高昂的治疗费不得?不出院。
出院后他?担忧老婆孩子的生命安全,这才赶紧搬家,几?乎没告诉任何人。
田文柳和他?当年还算亲近信任,把他?当哥哥,知道他?的困难才主动提出了让他?当负责人,可以?涨工资。那时候他?确实被高工资给?迷了眼,可也无时不在担忧可能会出事。
那时候他?就觉得?,徐青城是一个?为了往上爬极其果决有手段的人。
卓惜敏锐听出什么,赶紧说:“您这里是不是有关于徐青城的证据?如?果有的话,我真的恳求您能拿出来。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您,我也不需要?您去做人证。如?果您能拿出这份证据的话,可以?说一个?数,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能尽量满足您。”
她知道任勇在顾虑什么,无非是怕被打击报复,他?们现在年纪也大了,折腾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