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夫君,再说刚才那件事。”戚修凛声音也哑了。
粗粝的手指按着她唇瓣,那意思,若不唤,他还要继续。
卿欢只觉得素日清冷自持的男人忽然幼稚得要死,却还是顺势改了口。
“夫君,我是想说,温公子到底救了我,若他真与宋秉礼这件事有关,可否给他一些体面?”
戚修凛揽着她,大手梳理她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她肩膀。
“便是你不说,我也给他安排好了,放心,我没那么小气性。”
说完,又低头温柔看着她。
……
温时玉写了供词之后,便被铁衣“护送”回去,且外间一直有人看护,不得与旁人接触,还安排了大夫,随时帮他看诊。
窗外落雪簌簌,他这屋内也没有点个炭盆,满室凄冷。
但好在,欢儿跟潮儿没有事,他也完成了四皇子交代的任务,将银矿这件事全部推到了宋秉礼的头上。
至于宋秉礼与十三有过天大的仇怨。
他们如何狗咬狗,就与他无关了。
这日之后,年关很快过去,京都那边快马加鞭送回了消息。
昌惠帝身边的御前副统领,也便是萧凌,亲自带着圣旨,前来宣戚修凛归京。
而此次,萧凌也带来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承安侯与四皇子搭上了,而且京都坊间有传,太子殿下贤明,心慈仁善,堪为国君,还有算命先生借着天象捧高太子。”萧凌虽是武将,也知晓,这种所谓的天象无异于捧杀。
戚修凛领了旨意,面色沉沉。
皇帝可以有无数个儿子,也可以有适合做帝王的储君,但当储君的风头压过帝王。
恐怕会父子间会生出罅隙。
原来暗中操作一切的人,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也要将太子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
“辛苦萧将军,宫里是龙虎深潭,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戚修凛压低声音。
萧凌笑笑,“若不是将军提拔,我哪里有今日的成就,只是多留意一些,暗中传递几个消息,算不得什么,还有件事,月前,柳贵妃诞下的孩子被宫女捂死了,偏偏,那个宫女指认了是太子妃。”
“圣上让人杖毙了宫女,褫了太子妃的正妃之位,禁足宫内。”
戚修凛倒没想到,他离开这段时间,宫内上演了如此叹为观止的大戏。
只是不知柳贵妃这般大的牺牲,能否让陛下与皇后离了心。
……
蘅芜宫外,宫人每日都要听到柳贵妃的哭声,夹杂着唤几声麟儿。
小皇子出生后,一直很乖巧,几乎没怎么听到过哭泣,是个知晓疼惜母妃的,可惜了,还不到一岁就被人害死。
此时那殿内,柳贵妃容色苍白,手中抱着婴孩的大红撒花襁褓,从背影看,令人痛心,只走近了才瞧到她眉梢并无半丝伤怀。
红艳的唇上甚至挂着诡异的笑。
如此哭了一阵,便将襁褓丢到了地上,喝了口茶润嗓子,外间传来宫女的行礼声。
四皇子失去幼弟,特求了恩准,允他留在京都宽解母妃。
他迈步进来,神色冷然地看着做戏的母妃,“哭够了?”
眼底满是厌弃。
第159章 生辰,寿面(小郡王永远吃不上热乎的)
柳贵妃看着儿子如此厌烦的神色,却不以为意。
“我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还给我甩脸色,你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得除掉所有的障碍。”
她抚着空荡荡的肚子,免不得还有些不舍,毕竟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虽然越来越不像陛下,但总归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
“但我没让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四皇子冷眼看着她。
柳贵妃一愣,捏紧了杯子,“你能长到这般大,全是我用这些下作手段换来的,若是你能让文蔷怀上身子,母妃何至于要走上这条路。”
她起身,从里间取了个精致的匣子递给他,“将这药丸碾碎了给文蔷喝下,只要她怀了你的孩子,那翼州王还能让他女儿大着肚子,传出去,谁还敢娶她,翼州的十万精兵不就是你囊中之物。”
到那时,再要成为储君便又多了一份助力。
四皇子从匣子里捏了那枚药丸,两指用力,揉成了粉末。
“我不会用这种法子,你也安生点,不要打乱我的计划。”
柳贵妃皱眉,“你莫不是真的对她起了真心?母妃提醒你,以往母妃能靠着与先皇后三分像的容貌博得陛下的喜爱,如今母妃年纪大了,谁知陛下哪一日厌弃了母妃便将我打发去冷宫,你自去衮州,想要回来就不是件容易事。”
“我说过,心里有数,母妃只管宽心,等待做皇太后那日。”话毕,四皇子转身离开。
出了蘅芜宫,便看到王全立在不远的白玉阶上,“四殿下,陛下差奴婢来说一声,今晚便不然蘅芜宫了,另外,陛下宣四殿下去乾清殿走一趟。”
四皇子面色如常,“好,劳烦王公公。”
乾清殿内,昌惠帝看着朝他大步走来的四皇子,依稀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看似谦和实际骨子里都有着一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