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林桐芝顺着他欲吐又含的话里回想起检查卫生那天自己稍嫌风尘味的化妆,突然省起了以前听过的他们学校里有女大学生在外面坐台的传闻,这一番连回忆带猜的总算听明白这家伙那天把自己看做了什么人,正可谓旧恨未除,又添新恨,“你以为我是哪种人?就算我是哪种人也轮不到你教训!去你妈的王八蛋!”她涨红了脸跳起来用力地把鸡翅甩到他身上,“吃!吃!吃!撑死你这不长眼睛的黑鬼!”

第 23 章

她死也不想再答理这个混蛋班长,但无疑的,这次交锋已经让严颐多多少少掌握了她的性格。过了几天严颐提了一个小笼子神秘兮兮地递给她,说请她代管一阵。还没等她拒绝,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林桐芝想是想把这玩意扔掉的,可是笼子里还有一对长耳朵红眼睛短尾巴只有她拳头大小的小兔子,怯生生在笼子里颤抖。她心肠顿时就融化了一大半,伸手在笼子上叩了两下,目光接触到小兔子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她哪里还坐得住,拿了钱包就急匆匆跑到校外的菜场去给买白菜胡萝卜去了。

又或者,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林桐芝每个周末晚上不管是在寝室,还是在看电影或者是和同学一起去跳舞,他总能准时出现,吁长问短。而且他出现时,林桐芝身边必然还有一、两个极之欢迎他的女生,叫她根本没有立场把他赶开。间或有一、二个晚上,林桐芝一个人守了寝室,他又能提着小兔子最喜欢的新鲜蔬菜出现,而这时候他一本正经对兔子的关注程度会让林桐芝怀疑自己的怀疑是不是太过自做多情了一些?但是,很快的,林桐芝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她身边从寝室里的同学到楼下传达室的大妈,只要一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脸上都会露出一种暧昧的乐见其成的媒婆面孔来,让她浑身长满了嘴都无从分辩。

她很为难,她并没有过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但是再拖下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于是一天在和王玥逛街时,她提到了自己的烦恼。

王玥先是取笑她,“你告诉你家那位呗,他肯定有办法。”

林桐芝红了脸忙忙地摇头,“不好不好,太轻浮了。”又愁眉苦脸地问她,“王玥,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又从没说过什么,我总不能上去就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子,这样对大家都不好,真的。”

王玥听她说的正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吧,我觉得班头这人不坏,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林桐芝骇然,“王玥,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她们不知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人的。”

往日一提到两个人的男友,王玥总是兴奋地说这说那,可这时候,她明显地有些意兴阑珊,“其实,说真的,如果有人这样追我,我想我是没办法拒绝的。”她又叹了一口气,“林桐芝,你真的不觉得这样过得很苦?想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出现,只有对着一着破纸写信写信再写信,上次我生病,想他想得不得了,跑到公用电话亭给他打了电话,只说了五分钟的话,可我排队就排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就发烧了……”她的声音茫然地低沉下去,又激越地高扬起来,“我觉得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真的,我只想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寂寞时能陪我说说话,逗我开心,我病了的时候,他帮我把早餐端到寝室来……我不要傻呆呆地写信,等信,看信,信上的甜言蜜语都是空的,虚的。我只想在我想看他的时候想抱到他的时候对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的话越说越快,显见在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了,而林桐芝的表情是那样的吃惊与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这种同感,她一直以为,为最亲密的人忍受孤独那不叫忍受,爱情里,苦与甜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两个部分,遗憾与欢喜,那都是爱情的本来面目。那样,又怎么能叫做忍受?

但是在王玥说完这一席话,双目炯炯地看向她向她征求意见时,她还是很客观很慎重地开口,“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最美丽的爱情是还没有开始的爱情’,也许我自己现在正处在这个阶段,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只是我觉得,喜欢不喜欢一个人是很私人的事,只要你自己不会后悔,旁人也没资格评价什么,只是你自己千万要想清楚。”

王玥从她的话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雀跃地拉起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我明天就帮你跟严颐说去,另外今晚我请你吃饭。”

当天晚上,和王玥一起请客的是隔壁系王玥的一个老乡,林桐芝之前也见过几次,吃完饭,那两个人挽了手要把林桐芝送回寝室,林桐芝微笑地拒绝了。她一个人慢慢地往寝室走过去,深秋夜晚的湛蓝天幕,灿烂星空和着满庭桂子,林桐芝一路之上,殊不寂寞。她微笑地告诉自己,“我的爱情,不会是这样的。”

第二天,王玥果然有意无意地跟严颐散播了林桐芝有男朋友的消息,严颐面上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王玥这么多年在感情问题上打过滚的人物,如何会看不明白,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终究无从安慰。她也只有在事后叹息了责怪林桐芝狠心,但一向柔弱没有主见的林桐芝在这件事上却是油盐不进,铁石罔灵。一听她说已经告诉了严颐,只在拍着胸口庆幸了却一桩心事,哪里还听得进半句她为严颐抱的不平?

第 24 章

这一年的天气很是邪乎,一、两场秋雨过去,天气只是阴阴的沉着,又过了两天,连个过渡都没有天上就扯起棉絮大小的雪花来,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时,窗外已经处处银妆素裹,分外妖娆起来。

林桐芝起床时就发现她的兔子口粮无已,上完课她匆匆忙忙赶到菜场,偌大的一个市场此时竟然没几个人,更没看到半颗大白菜或是胡萝卜,她忙向其他卖菜的人打听,说是地里的菜冻住了,南方的菜又运不过来。这两天菜贩子清早拖了蔬菜来都是刚一露面就被客人抢光了。林桐芝怏怏的按照好心人的主意跑到菜场旁的垃圾堆里尽力捡里了点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回到寝室,一对兔子已经饿得直拿脑袋在撞笼子了。

她心痛得要死,忙把菜叶洗干净丢进笼子去,可这两只家伙在她身边娇生惯养,两个月下来脑满肠肥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可爱了,这一点菜叶子哪里打发得了?过一会儿,她捡回来的菜叶就见底了,林桐芝不禁发愁了,吃完这顿,宝贝们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这时候,楼下有传呼声进来,“411林桐芝下来,411林桐芝下来。”她听了是严颐的声音,本来不想下去的,转念一想,这家伙鬼点子这么多,说不定能有什么主意也不一定,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兔子饿死,然后明天大伙儿一起来炖兔子肉吃,想到这里,她忙跑了下去。

那家伙却是一脸的气定神闲,羽绒服、围巾、手套,严严实实裹了一身,见她索索利利就只穿着件厚毛衣下来,笑了吩咐,“你这穿太少了,上去再多穿点再下来。”林桐芝傻乎乎地追问,“你做什么要穿那么多?”他只嘻嘻地向外面一抬下巴,“我带你到学校后面农民菜地里挖白菜去!”林桐芝愣了一下才消化了这句话,欢呼一声,立马窜回寝室换了整套的防寒装备,又塞了两个大塑料袋在羽绒服口袋里备用。

他们学校后面,原来是一垄一垄的农田菜地,不管是田土、田埂、杂草还是水沟,此时被雪一盖,白茫茫一片大地,再也分不清楚。天气这么冷,哈出去的气在嘴边凝成白雾久久不肯离去,平常颇为热闹的田间地头,人踪俱无,正是做贼的好时机。

林桐芝看着面前这层厚厚的松松的没有半点瑕疵的雪地,心中顿时起了贪念,要尽自己的能力来保持这片美景的完美。于是她轻轻地,捡着她认为最脏最难看的地方下脚或者索性就踩在严颐在前面踩出的脚印里前进。

她小心翼翼又自得其乐地缓缓前进,不时蹦跳几步,好象老天爷突然在她身上抽走了十岁一样。严颐见她半天没有动静,回头看看,不觉一笑,索性放慢了脚步让她玩得更尽性一点。

终于,他们看见了一块从雪下透出点点绿意的菜土。严颐蹲下来,伸手扫开松软的浮雪,下面果真是一棵棵稻草捆着的大白菜,在四周一片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的生机活力,绿意盎然。

严颐开始动手,林桐芝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与兴奋,掏出塑料袋就要冲过去干活。她不知道菜地边上一般都有一条水沟,这一冲一脚刚好就陷了下去,幸好她平衡能力好,反应过来后另一只脚立马改停为跨,跳过了这个陷井,在雪地上跌跌撞撞滑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惊魂方定,低头一看,却又发出了一阵惨叫。原来她的那只陷进水沟里的高帮运动鞋的鞋面上此刻满是淤泥污水,还有些让人不敢猜测的东西。林桐芝也顾不上什么完美的雪景啦,皱着眉毛抓起一把又一把厚厚的白雪在鞋上擦了又擦,口里还啧啧的不停嘴地抱怨。痛惜之情,无以言喻。

严颐已经弄出了一棵大白菜,正在嘿哧嘿哧和第二棵大白菜菜根的冻土叫劲,听了她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不觉呵呵一笑。

林桐芝气急败坏,“笑什么笑?什么好笑?”手上却还没停过擦拭。严颐一边挖土一边摇头,“你这副德性,和电影里的那种上海娇小姐有什么区别?”

林桐芝一听这厮又开始随意臧否她的人品,正待开口教训一下,一抬头却发现遥遥的雪雾当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闪动。忙压低了嗓子催促,“快点,快点,有人来了。”

严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个小白菜终于也得手了,她跑到严颐身边,扯开塑料袋把白菜装进去,然后两个小贼拔脚就跑。果然不久之后,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喂!站住!有小偷!”一声比一声高,两个人相视一笑,跑得就愈发的快了。

第 25 章

偷菜的事过去之后,林桐芝对严颐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两人认识之初的那种相逢陌路、咫尺天涯的状态,严颐也沉默下来,没有再来撩拨她。虽然两个当事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互动,但不知为何,替严颐打抱不平的热心人却越发地多了,有批判林桐芝故意玩弄严颐感情的,有埋怨她铁石心肠的,更多是感动于严颐的所谓“痴情”的,越说越玄,林桐芝也没有理会更没有分辩,所谓流言,流行了一段时间自然就会过去,自己一开口,反而只会越辩越黑。

天气越来越冷,也就意味着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只要一想到回家,一想到父母和林简,一想到顾维平、李玉喜甚至是刘星,她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不过,回家之前,做为学生自然还有一关痛苦的考验:期末考试。

每个系的办公楼下的公告栏里此时都用大红纸贴出了醒目的温馨提示,其内容在这群刚刚从残酷的高考中活下来,自以为到了自由天堂大玩特玩了一个学期的大一新生们眼中看来,更多的象是用鲜血写就的警告,这个提示里用大段的篇幅召示着对考试不及格者的严厉处理。新生们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一个个这才如梦方醒,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回寝室捧起了一个学期都没有翻过几次的崭新书本。幸好考试是隔三天考一门,每两门考试中间间歇的那三天就成了临时抱佛脚的信徒们的最后希望。前面几门死记硬背的革命史、马哲或是凭高中的旧底子还能吃上几顿的英语居然也就这样稀里胡涂的过去了。到了剩下的会计概论和经济数学基础这几门需要时间理解的功课,整个寝室就只有林桐芝、陆新夏还残存了几分高三时养成的警觉,乖乖听了课也做好了笔记,此刻复习起来还摸得到头绪。而诸如王玥、贺望兰之流,书翻了一天下来还是象看天书一样,也只有抢了林桐芝的笔记,从中找了重点出来做了两天的小抄,准备做最后一博。

结果到了考试的时候,这些家伙才发现一切准备都白做了。因为女孩子们自觉不能幸免,去教室的时候都是慢腾腾的,结果到了教室才发现,后面的位子早就被人占满了。也只有翻了白眼到前排坐下,一个个忐忑不安地捏紧了手心里的小抄。

结果来监考是一个刚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的男老师,不知是因为年轻面嫩不敢盯着前排的这一排鲜花一般的女孩子们看,还是他凭经验认为敢坐第一排的都是认真学习的人,不需要认真盯着,反正他径直坐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上,去盯那些作弊的男生去了,几个小妞把林桐芝做完的卷子传来传去,抄得一个叫酣畅淋漓,眉花眼笑。把那群知道她们底细又自以为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男生郁闷得直想吐血。

二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到了,死里逃生尝够甜头的女孩子们是第一梯队交卷出场的,大家叽叽喳喳地抢着感谢林桐芝,又嘻嘻哈哈地嚷着下一堂考试也要用这个办法。跟在她们后面交卷出门的实力派如严颐等人自是会心一笑,只有最后一批出来的垂头丧气的几个男生还在捶胸顿足,埋怨老师的性别歧视,又说要去检举揭发,一句话点燃战火,前两群人又凑在一起不厚道地嘲笑他们。大家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地一齐走出教学楼,然后,他们听到前方响起一个男生的声音,“林桐芝!”

声音不大,大家循声望了过去,在教学楼下面的最低一级台阶处,站了一个身形挺拔背了一个大包的男生,那个男生剪了短短的平头,上着一件短短的皮夹克,下面是牛仔裤运动鞋。也许正是因为穿得较为单薄,其人眉目间就越发显出几分桀骜不羁,他目光看向这边的女孩子,叫了这一声之后,唇边便现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来。这一笑顿时如春风破冰,吹乱了很多女孩子的心田。虽然每个人都看明白了他这个笑容只是给予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的,可是她们非但起不了嫉妒之意,仍然还是大胆地朝他张望窥视。

然后,大家看到,那个一向羞涩腼腆的女孩子惊叫了一声,掩住口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她便象燕子一般,快乐地、轻盈地、迅速地从数十阶台阶上一掠而下,扑进了那个男孩子为她张开的手臂。

大家噢了一声,心里都在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于是有人很惋惜地想到了严颐,但是当这些人回过头又看看阶下那一对目中只有彼此的璧人时,又不由地想,“即便如此,也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第 26 章

林桐芝脸上红扑扑的,很是为刚才自己的忘情而不好意思,但是她内心的快乐,怎么关也关不住,从眉梢眼角不住向外散逸,她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的面容,那样真实的眉眼鼻唇,终于不再是梦里相见,她放下心来。可是过不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朝他面上看上一眼,偷偷又瞥上一眼,她一个学期积攒下来满心满腹的相思,半晌才化做一句,“你怎么来了?”他狭促地笑,“我给有些人写了那么长一封信,人家又不给我回信,我当然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啊,万一是白写了呢?”林桐芝的脸就更加地红了,讷讷的嗯了半天也没有嗯出一个字来。

顾维平也不再逗她了,只是摇头叹道,“你这丫头,打扮上头比谁都精明,骨子里比谁都胡涂!”一边打量了她们学校的建筑,笑了道,“不错不错,我们学校的房子真没法和你们的比,难怪人家都说‘财院的票子’呢。”

林桐芝听他说到学校,突然想起一直挂在心中的疑问,“你干吗非要去N大?”顾维平“哦”了一声,正要告诉她这件事。可是看到她家伙张着圆圆的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表现,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他似乎在心底横量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凑到林桐芝耳边,很小声地说,“这可是我家传媳不传子的秘密,你真要听?”

林桐芝看他态度那样严肃,忙收敛了笑容,做好了思想准备,洗耳恭听。谁知狗嘴里毕竟吐不出象牙来,意识到上当,她恨恨地骂,“你就知道欺负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顾维平看着她面上神情生动地转换,从虚心到愕然再到生气,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摊开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以前我爷爷考南大,考了三年都没考进去,我这算是替他了了一桩心愿来着。”他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再逗你的,只是你这样子,不逗一下也实在太暴殄天物啦。”

林桐芝跺了跺脚,想生气来着,被他老是当做小孩子戏弄实在太失面子了,可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下生气更多的应该象是撒娇吧?空气里似乎飘过一缕暧昧的气味,她的一颗心砰砰地象是怀里揣着十七八只兔子,而顾维平本来还带着点戏谑带着点怜惜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那一张老脸却也是刷的一下,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

两个人闷声走了一阵,眼看着林桐芝的宿舍就要到了。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偷偷看了一眼对方,林桐芝毕竟是主人,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慌乱,清了清嗓子,“把包放我寝室来吧,我再带你去吃饭。”

顾维平打量了楼前进进出出地美女,赞道,“你们学校的女生素质,啧啧,真不是盖的,都有……读你们学校的男生才有艳福呢!”林桐芝以前从这厮口里听过无数个诸如“都有做人姨太太的资格了”的笑话,虽然他没有说出来,还是白了他一眼。而小顾,口里虽然占了不少的便宜,可一到真的上楼地,却又变成了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

寝室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在,被这十几道强力探照灯一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顾维平再厚的脸皮也只支撑到说过几句客套话就浑身不自在了,他求援的眼风一个又一个地抛给林桐芝,好容易林桐芝忍了笑跟寝室里说了一句,“我们先吃饭去了。”他这才直起身来,落荒而逃。

他们一起到食堂吃了千饭,又在学校里四处逛了逛,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似乎还没聊几句话,天就黑啦。吃晚饭的时候,林桐芝问他,“你今天晚上住招待所还是我到男生寝室那边给你找张床?”顾维平停了饭勺,并没有点头或是摇头。这样林桐芝的心也悬起来了,她带了不确定的口气,又问“你不会今晚就走吧?”她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慎重,她的心扑咚扑咚地跳着,听了他说,“你还有两门考试呢,我在这里会耽误你复习的,今天晚上我去Z大找江上云混一夜,明天早上去买回家的车票。”他有些不忍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又安慰她,“你离放假也只有一个礼拜啦,回家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