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宗由十二位院长共治,并无“宗主”一职。浣尘真君作为排名第一的无情道院长,不是宗主,胜似宗主。太华宗内许多连其他三大院长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
如今浣尘真君踪迹成谜,北濯天?权又?重现阆风塔。如此种种,着实让人担忧。
贺兰熹想了想,又?问:“真君,您知道阆风塔七层有什么吗?”
绯月真君似有几分惊讶:“时雨为何有此一问?”
贺兰熹:“鬼十三向我提及了阆风塔七层的一位‘大人’。”
“‘大人’……?”绯月真君摇了摇头,“本座不知阆风塔七层有什么。此事和无情道院神像的地址一样,只有沈吟能给我们答案。”
贺兰熹:“那您没有想过上去看看吗?”
“看看?”绯月真君低笑一声,无奈道:“那也要上得去才行。自?太华宗立宗以?来,阆风塔七层便设有一道强大无比的封印。而能打开?封印的……”
贺兰熹忍不住接话:“唯有无情道院的历任院长?”
绯月真君微哂:“所?以?啊,你们两个与?其在本座这里问个不停,不如想办法请沈吟或者江隐舟出关,让他们二人主持大局,省得本座夙兴夜寐地跑来跑去,都没时间保养驻颜了。行了,本座要回【吞花卧酒处】歇上一歇,你们……”
宋玄机:“有事。”
绯月真君奇道:“你有事找本座?”
宋玄机轻一点?头:“我随真君回合欢道院。”
贺兰熹指着自?己:“那我呢?”
宋玄机:“回仙舍。”
贺兰熹:“?!”你有什么事?宋浔你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贺兰熹内心?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他睁大眼睛看着宋玄机,眼中几分质疑几分幽怨。
宋玄机顿了顿,又?道:“去我仙舍。”
贺兰熹的眼睛瞪得没那么大了。
宋玄机:“等我。”
贺兰熹勉强妥协:“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
宋玄机:“嗯。”
贺兰熹只好独自?回到无情道院。他之前去过宋玄机的仙舍一次,但那次他只是两条腿都踏了进去,在门口匆匆扫了眼就走了。这一回,他在宋玄机不在身边的情况下来到他的仙舍,心?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
宋玄机的仙舍和他的人一样,简单整洁,一层不染,除了必要之物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大部分无情道弟子的仙舍应该都和宋玄机的差不多,可?贺兰熹总觉得宋玄机的仙舍就是和旁人的不一样。
他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想象着宋玄机平时坐在此处垂眸做功课的样子,莫名想笑。
宋玄机居然放心?他独自?待在自?己仙舍,就不怕他随便乱翻吗。虽然他肯定不会乱翻,但是看看宋玄机平时睡觉的床也没什么吧。
贺兰熹来到里间,看到由太华宗统一配送和自?己仙舍里一模一样的床铺,还是觉得十分好奇,克制不住地走上前用手指戳了一下枕头。
奇怪,明明是同样的枕头,为什么感?觉和他戳自?己的枕头时不一样?
他很想躺上去试?*? 试,但这个有点?过分,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贺兰熹没有在里间久留,抱着自?己的修养坐回了书桌前,百无聊赖地抽出一本书,刚好是他最“喜欢”的《九州史》。
于是,等宋玄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趴在桌案上,脸颊枕着《九州史》,睡得正香的贺兰时雨。
宋玄机站在门口,生?怕吵醒了少?年一般,许久没有动?作。直到贺兰熹因为脖子发酸自?己醒了过来,见到他之后,迷迷糊糊道:“宋浔,你回来了?”
宋玄机:“……嗯。”
贺兰熹懒得站起来,瘫在椅子上看着宋玄机走到自?己身边,直截了当地问:“你找绯月真君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要避着我说悄悄话?”
不知是不是在自?己仙舍的缘故,宋玄机竟显出一分散漫之感?来。他不像平时那般站得笔直,而是轻靠着书桌,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借物。”
贺兰熹不解:“你找绯月真君借东西?”
“嗯。”宋玄机动?作自?然地合上了他面前的《九州史》,“还记得风月宝匣吗?你我首次双修之地。”
贺兰熹脸上发烫但面无表情道:“我可?能不记得吗?你不用提醒我后半句。”
宋玄机:“你进入风月宝匣之后,你我都未曾见到自?己,足以?证明风月宝匣已然失效。后来,北濯天?权认你为主,你却说它在‘惧怕’你。还有……流绪微梦。”
“你是在怀疑,这些东西都在怕我?”贺兰熹惊讶道,“可?载星月一点?都不怕我啊。”
“载星月来到你身边时,尚无灵识,是你的修行带动?了它的成长,它自?然和其他法器不一样。”宋玄机道,“我怀疑,任何有自?主意识的法器名剑,都在‘惧怕’你,它们不敢在你面前发挥原有的作用。”
贺兰熹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事?那我算什么啊,长孙策是‘百武精通’,我就是‘万物嫌弃’吗!我不要!”
宋玄机:“你自?己都说了,是‘惧怕’,不是‘嫌弃’。”
贺兰熹:“那我可?能说错了啊!”
宋玄机:“确实。为了验证这一猜想,我从?绯月真君处借了一些高等法器,你我或可?一试。”
贺兰熹“哦”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错怪你有事瞒着我,生?了半天?闷气。”
宋玄机:“我看你生?闷气也睡得挺香的。”
贺兰熹:“……重点?是,你应该提前和我说!”
宋玄机轻一挑眉:“要我主动?说长句还不够,现在又?要我诸事事先向你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