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脸色一变,当即抬脚踢了过去。男人哐地一声,重重撞在木柜上?,被撞下来的器皿砸了个七荤八素。
被砸还不算什么,男人的修为在贺兰熹看来约等于?无?。没有灵力护体,四大道院随便一人的一脚都可能要了他性命。
幸好?贺兰熹收着力,只是?把男人踹得吐了点血,五脏六腑移了些位,养个十天半月问题不大。
贺兰熹居高临下,脚踩在这位“上?官公子”的胸口上?,冷声道:“‘宝贝’是你能叫的?”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一边吐血一边求饶,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贺兰熹本来是想从男人嘴里套出线索,如?今只能先想办法让男人醒过来了。
贺兰熹传音将?自?己这边的发现告知?宋玄机,宋玄机让他待在原地稍等。不多时,宋玄机赶到库房,手里还拿着几本在一层找到的册子。
贺兰熹翻开册子看了两眼,原来这些都是?账册。他虽然不会看账,但光看账面上?的数目便知?临安上?官氏富可敌国,难怪非家主的小辈出行?玩乐也有这么大的阵仗。
宋玄机告诉他:“画舫主人名上?官恪,是?上?官慎的堂兄,两人同龄。”
贺兰熹道:“只能说还好?不是?亲兄弟。”
宋玄机见倒在地上?的男人受了不轻的伤,问:“你?既想问话,何必将?他打晕。”
贺兰熹一脸嫌弃道:“因为他叫我‘宝贝’!”
宋玄机顿了顿,并没有明显的反应:“时间紧迫,把他唤醒罢。”
贺兰熹想多看两眼账册,便把灵囊丢给宋玄机:“我灵囊里有一味【明心丹】,你?找出来给他用吧。”
宋玄机:“我?”
贺兰熹:“对啊,怎么啦?”
宋玄机:“没事。”
贺兰熹翻着账本,边翻边感叹:“上?官恪吃顿饭的钱够长孙策啃一万张饼了。之前在太华宗,我怎么看不出上?官慎家里这么有钱。”
贺兰熹想到了不久之前还在为家人生计奔波的祝如?霜,心情复杂地合上?账册,抬眼瞧见宋玄机正要给上?官恪灌下某个用红色瓶子装着的丹药,连忙阻止:“宋浔!”
宋玄机:“?”
贺兰熹:“你?给他这种?修为低下的人吃【金刚骨】?你?是?想废了他吗?”
宋玄机:“不是?,我《丹药学》很差。”
贺兰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一时忘了。”
“这都能忘,”宋玄机道,“我从未忘记你?的《九州史》很差。”
贺兰熹漠然道:“我应该感动吗。”
贺兰熹给上?官恪喂下【明心丹】。上?官恪醒来之时,伤好?了大半,酒也全醒了。他被【审判律】绑得结结实实,看着眼前两个容貌过人的少?年,眼中没有轻挑,只剩下了恐惧:“你?、你?们?是?谁……?”
贺兰熹每次和自?己瞧不上?的人说话都能做到无?情道弟子该有的言简意赅:“我问你?答,你?若说谎,身?上?的绳索便会将?你?勒死,懂吗?”
上?官恪也就只能在一众狐朋狗友间色厉内荏,一旦遇到真?正有实力的人,立马原形毕露:“我懂我懂,小仙长请问……”
贺兰熹:“你?可知?上?官知?谨目前的下落?”
上?官恪:“您说我堂弟?他现在应该在太华宗修行?,他是?太华宗弟子……”
【审判律】没有反应,看来上?官恪的确对上?官慎在太华宗的行?径一无?所知?。
贺兰熹:“你?方才说,‘上?官知?谨资质平庸,当年若不是?选了他,哪里轮得到他入太华宗’是?何意?”
上?官恪慌慌张张道:“那是?我吹牛的,我我瞎说的!”
【审判律】依旧没有变化。
贺兰熹转向宋玄机,耸了耸肩:“好?像是?我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想吹牛而已。”
倘若上?官氏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也只有核心之人才能知?道,断不会告诉上?官恪这样的酒囊饭袋。
宋玄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贺兰熹都要带着自?家道友走人了,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何要这般‘瞎说’。”
上?官恪没太明白:“什、什么?”
贺兰熹:“你?想要吹牛,方式多得很,为何偏偏是?这句话?”
上?官恪哆哆嗦嗦地回答:“因为我梦见了,我做梦梦见过。”
贺兰熹呼吸窒了一瞬梦?要知?道,鬼十三可是?最?爱在梦中行?走的。
宋玄机:“继续说。”
上?官恪紧张得狂吞口水:“我幼时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和堂弟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男人。男人说,他能让我们?其中一人拥有足以考入太华宗的资质……”
贺兰熹:“你?当时几岁?”
上?官恪:“大约五六岁。”
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可以粗略地看出一些最?基本的资质。
贺兰熹:“如?果只是?梦,你?为何记了这么久,直到现在还拿出来说?”
上?官恪惊惧交加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在那之后,原来资质和我差不多的堂弟忽然成了名扬临安的天选之子,我心中不甘,就一直记得那个梦。”
贺兰熹:“好?了,你?可以继续睡了。”
上?官恪的脑壳被咚地一敲,双眼翻白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