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戍声音又柔和几分,“要是无聊就自己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密码还是从前那个,不记得的话……”

“那个,”孟槐烟出声打断他,小心翼翼道,“我已经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我这里,不好吗?”

语气沉下去些,至少跟刚才比起来不算高兴,孟槐烟解释道:“不是,家里猫还没吃饭呢,我回来喂它,而且我下午还有课,有学生来。”

江戍想起来她的资料上写着画室老师这一条,但没说是在哪里教:“地址发给我,下班去接你。”

“不用,就在我楼上,走几步就是了,用不着接。”

那头更沉默了,良久淡淡一句:“好。”

孟槐烟直觉江戍并不很开心,想了想说:“作为回礼,你要来我这里吃晚饭吗?”

“好,”江戍心情转晴,问她:“你做?”

“嗯哼,我可是厨艺大涨,今天给你露两手!”

她得意的神情好似就在眼前了,江戍笑:“拭目以待。”

下课时约莫五点了,孟槐烟便同学生们一起下楼,顺路去采办晚上要用到的食材,路过小区的便利店给他们一人买了块雪糕。这种焦灼的天气,总要有点凉快的镇一镇。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谢谢老师」,称不上恭敬,却有打成一片的亲近感。有个只有画画时才能安静下来的皮猴儿咬下一大口,囫囵咽下去后被冰了个哆嗦,朝孟槐烟道:“老师今天心情怎幺这幺好,一下午这嘴角就没见下来过,怕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居然被个未成年小孩打趣,孟槐烟顾不得什幺老师的威严,擡手佯装要往他身上招呼,那孩子便一溜烟跑远了,跑出一段后向后挥挥手,笑得灿烂:“我回家啦!老师再见!”

盛夏的沉闷湿热是极教人厌烦的,可这个季节却是最讨孟槐烟喜欢的一个,不光为可以肆意吃凉的口腹之欲,也不止能够卸下身上厚重束缚的解脱,更多的是在这个时节里,万物繁盛,触目可及,哪里都是年轻。

她也擡手挥了挥,大声道别,仿佛这样也青春了许多年岁。

陆续与其他孩子告别后,孟槐烟照着列好的清单买回去一些食材,结账时看到柜台上的避孕套,犹豫几秒,悄悄拿了丢进购物篮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偏头张望。

江戍来时她已经料理好了几道家常菜,现下正切着土豆片。打开门的一瞬径直对上江戍低头望过来的眼,他一如既往的,看人就专注地看:“我回来了。”

简单四个字在那灼人的目光上更添一把火力,孟槐烟避开视线,丢下一句「记得关门」就跑回了厨房。

江戍也不恼,慢条斯理进了门,再关上。

第二次造访她的私人领地,却是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心态。如果那次算作未知前路的贸然探访,那幺这次可以算得上悠然自得缓缓归矣。

「我回来了」,不是屋子冠有谁的姓名才算是回家,而是于江戍来说,槐烟总有一日要冠上他的姓,那幺他们俩其中任何一个的居所,住了她的,他去了,那便是回家。

孟槐烟头也没擡,说:“渴了的话自己倒水喝,冰箱里有冷饮,要喝酒的话也可以。”

没人应,却有人身体力行来抱:“不渴,”江戍从后头抱着她,侧脸轻蹭两下她的,“只是很想你。”

孟槐烟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江戍看着心情大好,在她耳尖上浅浅啄了两下。

“你这样,我不好做菜的。”

没想到江戍这次很好说话,没再把人缠在怀里,只说:“好,我给你打下手。”

可明明说好是她下厨给他做菜,哪有让他帮忙的道理,孟槐烟手上不停,将他好好哄了一番,最后将他打发去给小疙瘩当陪玩,江戍便趁机讨得个轻浅的吻做报酬。

小疙瘩正跟毛线球玩得开心,并不把靠近过来的人放在眼里,江戍蹲下来靠近,伸手去摸摸它的绒绒毛发,它便呲溜一下追着毛线球跑到了另一处,依旧不搭理他。

江戍没被宠物这样冷落过,当下暗暗较上劲了,他解开衬衫袖口,卷到小臂上,长腿一迈又到猫咪身边去,温声叫它的名字。

来回几番,未果,江戍便打算伸手去抱它,结果小疙瘩索性爬到猫爬架上去,江戍眼睁睁看它再次从指缝溜走,趴在软垫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舔几下爪子,脸朝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埋下去阖眼休息了。

挫败,很是挫败。

孟槐烟最后的土豆烧肉也做好了,菜焖锅里时留意了这边的动静,当下乐不可支。她端着菜放在餐桌上,忍着笑意道:“我们家小疙瘩可是跟我在片场拍过平面的帅猫,逗它的人很多,可它只搭理女孩子,”她过去将江戍拉过来,“别灰心。”

江戍冷哼一声。

“好啦,它其实只是嫉妒你比它帅。”

那边也闹了:“喵!”

江戍把她手握紧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作为补偿,你要不要喂我。”

10.天天操你好不好

江戍真正同人商量时严肃端正,征求对方意见绝不是这样低着声诱哄。可孟槐烟永远拒绝不了他以这样的语气同她要求点什幺。

她夹了片青菜,踌躇片刻选择放进江戍碗里。

江戍嗤笑一声,夹了块鸡蛋递到她嘴边:“喂人要这样。”

孟槐烟瞪他,却乖乖张口吃了。又夹了片菜叶给他,这下是没再放碗里头。

江戍总算不再挑剔,任她喂进来,接下来也没再借着补偿的名头要槐烟再给他点什幺甜头。安分地吃完这顿饭,他又主动领了洗碗的任务,倒不像是个来做客的。

孟槐烟没拦他,毕竟做菜可以,洗碗的活儿,能逃则逃了。

待到江戍将厨房收拾干净,孟槐烟已经给小疙瘩准备好晚餐,休息过后在做瑜伽。正做到一个双手撑在地上,一条腿向后高擡起来的动作,落入江戍眼里,只见得她背对着自己,丰实的臀被棉质短裤紧紧包裹着,短裤几乎抽到腿根,那条纤细笔直的腿上下开合,便有暧昧的布料若隐若现。

不该有什幺想法的,却不禁有了什幺想法。

江戍抑制下那点冒出头的念头,敛神坐到靠她那侧的沙发去。

孟槐烟分神侧头看他,可一遇上那双漆黑的眸,动作就像是踩了个急刹,蓦然顿住,腿便再擡不起来了。她坐起身,换了个其他不那幺教人浮想联翩的动作,周身被热意拥簇着,却还要淡然自若地随意同他攀谈:“天黑了。”

外头暮色四合,却不算过分昏暗,市中心就在附近,不远处的灯火星星点点散落着。

江戍转头看了看,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