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比较内向怕羞的……嗯,例如我妹那般的,你就得多多观察,若能适时予以援手、以陪伴日久生情,必能手到擒来!”

说到这里,她正打算接续着说自己可以陪他演练一番,却见韩永矜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似是望着她出神。

“嘿,你怎么了?我说太快了吗?”她轻推他。

韩永矜总算回过神,连忙低下头。“没、没有。”

“那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将来要是真的遇到了心仪的人,别忘了找我咨询。”毕竟将他列入调教对象是一回事,误他人生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他有了喜欢的姑娘,那她绝对会果断放手。

“……我没有什么感情事能与你咨询的。”韩永矜低低道:“只是我很好奇……你说你是平民,这很明显是谎言吧?”

她不予置评。“你想说什么?”

“你若把我当朋友,那么告诉我真实身分也无妨……我对你早已没有隐瞒,所以、所以希望我们彼此能坦诚相待……”

比起感情事,韩永矜现在更在乎刘昭身上的谜团。他不明白,怎么会有男子生的这么俊美无俦呢?一颦一笑都像会勾人似的,时不时惹得他方寸大乱,总觉得只有自己屡受动摇,实在丢脸。

宁昭莲没看出他的心思,毕竟自己现在是男子之身,直以为他对刘瑶会更有兴趣,如今会对她的身分感到好奇,也不过是想借她之口更了解刘瑶罢了。

在她看来,韩永矜肯定是在意刘瑶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制造与刘瑶相处的时机,上课时刻意邻坐也好、下课时一直陪着也好,她每天都能在夕琉身边看到他的身影。

虽然本人现在还没察觉,但其实用情至深阿。

她为这场注定无果的错爱唏嘘不已,基于怜悯,她松口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嗯。”韩永矜紧张的咽了下唾津。

可是他等呀等呀,却只等来刘昭以指挡唇,轻浅一笑,眼梢是道不尽的妩媚。

他一时悸动,不自禁红了脸。“你、你不是要说……?”

“我要先卖个关子。等你金榜题名、三元及第,我再一五一十的和你说。”

被摆了一道,韩永矜有些失落,但还是有点期待。“此话当真?”

她给予肯定的回答。“当真。”

等到可以真正调教之时,她会蒙住他的双眼、用鞭子抽打他的身体,然后履行承诺,好、好、地跟他说。

……反正她瞒他的事情不止一桩,不急着一次道尽。

0106 她好像变得稍微有人情味了

回到田舍后,宁昭莲迫不及待地扯开束胸,仅披着外袍就往床上一躺。

夕琉早已习惯了她的开放,他为她倒了杯水,递给她的时候状似漫不经心道:“妳最近是不是和那个姓韩的感情太好了些。”

宁昭莲不觉得。“有吗?”

“……”他一顿。

虽然习惯了她的开放,但他至今还是没能适应她扮成男相的模样。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在脸上描了几笔,她就能拥有一张男女通吃的容颜。

很好看。就算是现在这歪头的动作都好看的像幅画。

没打算说出心里话,他只道:“最近妳陪他的时间都要比陪我还多了,就不怕他对妳起什么心思吗?”

“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她觉得好笑。韩永矜喜欢的分明是他扮演的刘瑶阿,他该担心他自己才对。“不过就算他对我有什么心思也没关系,我觉得他挺好的。”

“……哦?终于肯承认妳对他心怀不轨了吗?”

宁昭莲坦然。“是阿,老实和你说也无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将他收入裙下了。”

夕琉有些不是滋味,手边整理桌面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妳那么喜欢他,那妳去和他说阿,和我说有什么用?”

“我觉得现在这样一步一步慢慢来也不错,这种事不急,等他通过殿试再说。”擅自为这个话题作结,她提起另一件事:“我不是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市集买东西吗?我今天终于把城里的所有店家都踩点一遍。”

虽然不是每一间摊商都有光顾,但能稍微露个脸、博取一些存在感,也算是达成了她的目的。

也亏得现在这个人设,那些姨婶都挺喜欢她的男相,买东西时总会顺带着多给她一点,而叔伯们也喜欢她凑到铺子旁一同闲聊,因为有她在的时候生意往往特别好,常常围着七八个姑娘在排队。

和那些做生意的人打好关系百利无一害,除了买东西有折扣与大量赠品外,最主要的可以听到许多小道消息。

城里人来人往,其中生意人的消息最灵。因为人活着就摆脱不了食衣住行的需求,不管是什么样的身分,总得到这条街上采买想要的东西,而这群摊商接待过的人事物那么多,眼色晶亮得很,无论是见不得光的事、朝廷试图压下的事情,问问他们便知。

夕琉不懂她盘算的这些,只是问:“妳把所有店家都去了一遍,然后呢?”

她神色微变,似笑非笑。“今天去黄记那儿买糕饼的时候,黄伯伯问我会不会武,我笑答自己连只蚂蚁都打不过,然后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說妳真没用,是个废物??”

“……我是要你猜,没有要你说心里话。”她往他胸口招呼一拳,接着道:“他说我不会武也好,现在个个镖局都在征人,很多农家子弟都被征了去,农田没什么人打理,怕是之后作物要大幅涨价了。”

夕琉接住她软绵绵的拳头,随后拉过被子侍候她躺平。“怎么?是因为打仗的关系?”

“不是。是因为有个超级有钱人花了大钱聘雇全国各地的镖师,目的是要组织一个菁英镖师船队。”她边说边玩起了他的手指。“听说那人还指名京城第一镖师带队,嗯……没错,就是你我都认识的那一位。”

“……”夕琉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没有多言。

“不觉得很好笑吗?父女俩砸钱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像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相府家大业大,钱多到可以把人淹死。”话虽如此,她唇边的笑意却几乎消失。“……你知道吗,相府的船被劫了。据说船漂到岸边的时候,无论船上的财物还是周围镶裹的金玉全都消失,船上都是腐尸和血迹,到外州时六十余人浩浩荡荡,回时却无人生还。”

想到苏巧巧与她几乎是同个时辰乘的船,不过航行方向不同,遭遇却有天壤之别,她不禁皱眉。“其实我也不是担心她的生死,只是觉得人生无常……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他回握她的手。“没事。我在这里。”

“……那还不过来让哥哥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