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起。”事到如今,云子英也不管宁昭莲是否同意,直接应诺:“我加一百两,带她走。”
事关巨款,她顿时失了看帅哥的心情,只能心疼一叹:“哎,我都说不用了──”
“成交。”凌枭打断她的话,接着皮笑肉不笑的催促:“请吧,莫要耽误我做事。”
“……”既已无言以对,宁昭莲只能被动的让云子英拉着走。
海风斜吹,船身摇晃。
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时有暗箭、时有伏击,就在凌枭第四次从乱箭中救下宁昭莲时,她才知道云子英所言不假,这个人确实有一身好武艺,也有喊出百两的本钱。
“到了。”
当被护送的两人抵达暗道口,凌枭先是让云子英进入,而后轻嗤一声,对站在他身侧的宁昭莲低声警告:“妳最好正经地待在里面,别给我整出什么妖蛾子,如果伤到金主,我唯妳是问。”
原本正大口大口喘气的宁昭莲一愣。
……这人有什么毛病阿?为何要这样针对她?!
0018 被他听见房里的动静
凌枭才离开,宁昭莲便跟着云子英往暗道更深处走去。因为伸手不见五指,不熟悉环境的她只能任他牵着,直到被他拉着蹲坐下来,她才将疑惑问出口:“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历?怎么这几天都没见过他?”
黑暗中传来云子英的笑声。“妳白天总是在睡,没见过的人可多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若是如此,那他应该也没见过我才对,为何态度会这么……”
“不必介意,他对谁都是这样,大概只有钱能让他和颜悦色……”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愉悦了。“说不定他与妳还挺相似呢?”
她极力否认。“哪有,我不至于贪心到一开口就是一百两。”
“但他实力很不错,不是吗?”他顺势回答她最一开始的问题:“在为云氏护航之前,凌枭可是京城第一镖师,若不是为了躲避权臣的嫡女纠缠,他也不需要过着这种几乎全年在海上的生活。”
“权臣的嫡女?!对方有权有势,他怎么躲的掉?”
“当然可以。”云子英颇为钦佩的说:“他自幼拜师、五感灵敏,尽管只是远处的风吹草动都能觉察。”
“……”至此,宁昭莲总算明白凌枭离开前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也许,可能……嗯,他一定是听见房里的动静了。
她曾领教过各种客人的奇特性癖,所以不怎么介意被人窥听,但云子英……不晓得他日后反应过来会怎么想。
她体贴的不说破,索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刚刚的游戏只玩一半呢,你要不要继续──”
*
众人成功击退倭寇时,天色已经微亮。
船员们忙着重新清点货物,护卫们则陆续回到岗位,虽然可见身上有多处挂彩,幸无人丧命。
寇者残虐凶暴,能抵御已是不易,更别说全员平安有多么困难,众人却像是对此不觉意外,言谈间无一不提到凌枭带领有方,夸其洞察力有多么惊人、应对又有多么迅速……当宁昭莲精神不济的从暗道走出来,再随云子英走至甲板时,她感觉窜进她耳朵里的每一个句子都与凌枭有关。
……难怪那人会是一副跩样。
要问有多跩呢?她眯起眼,模糊的视线隐约见到某个高挑的身影,这让她迷迷糊糊的点头。
啧,对对对,大概就是这样的。
又帅又跩,仗着有点本事,就不把人看在眼里──
“跩什么跩,我以前时薪也有个三千到一万呢,哼。”别人是酒后失言,她却是因为想睡才藏不住话,等她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才动作极慢的捂住嘴。
周遭突然静下,这让她稍微回神。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就见凌枭居高临下的冷视她。自海平面缓缓升起的暖阳映照他深遂的五官更为清晰,高束的马尾因偏首而垂在他臂侧,额鬓发丝轻扬,本就不羁难近的气质在挑眉冷笑下颇有不善罢干休的态势。
“一个时辰挣三千?”凌枭双手负于胸前,他微微弯下腰,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怎么挣的?难不成是靠妳那些变态花样?”
宁昭莲尴尬一笑。
她看向一旁站姿扭捏的云子英,想起她刚刚是如何用那串珍珠项链对着他下身玩套圈,再捆绕着绑住他支起的阳物,命令他就这样走回房间。
……啊哈,还真的是呢。
0019 奴不想与您分开
“挣钱不易,妳倒是和大家分享一下怎么做到的?”认定她不敢说,凌枭讥讽道:“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实在难让人信服──”
“不就是恍惚间说了梦话,这位大哥您怎么这么较真呢?”眼看凌枭一副要深究的样子,宁昭莲一叹,想着毕竟还是自己先起头的,于是双掌合十,向他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吧。”
“……”夹枪带棍的话语仿佛碰了团棉花,被软软的挡了回来,凌枭素来吃软不吃硬,一时间竟没法对她继续发作,然而这几秒的停顿却成了宁昭莲的脱逃之机,拉着云子英直往船舱躲去。
当事人走了,本欲看戏的众人立即鸟兽散,只留凌枭抿唇沉脸,一口恶气堵在心肺,想撒都撒不出来。
*
与凌枭起小争执后过了数天,宁昭莲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不仅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主要还是云子英在遇寇那晚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她甚至怀疑云子英是不是根本没有睡。
之前整晚都腻在一起,她以为他跟她一样会用白天的时间补眠,但现在相处的时间更长,她发现无论自己是睡前还是醒来,他总坐在桌前看帐目、审文件,只有她发出声音时他才会放下那些东西,笑眯眯地来到她床前,轻声问她是要先用餐,还是先玩游戏。
“你躺着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勤劳到连我看了都觉得累。”虽然她不想多管闲事,但与他的勤勉两相对比下,她感觉自己跟一团烂泥好像没有区别,这样实在太伤她自尊了。
这可不行,要烂就要一起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