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主人。”席聿欣然接受,样态无比顺从。
“你不问为什么吗?”
“我有前车之鉴。”他微微一笑,眸光落在她唇上。“妳在外州时,那名护妳的镖师左耳戴着一枚红色耳钉,但某天耳钉没了,同处却多了一道伤,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见他戴着。”
而且她说过,凌枭曾是她的奴宠,那个「曾」字令人玩味,值得细嚼。
太有主见,就会被她厌弃,他明白这道理。事实上,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也很难有主见。
……毕竟自她诞生,他就满心满眼都是她了。
想到前些年见不着她的日子,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主人的恩赐,奴未敢存疑。”
宁昭莲听懂他的意思,于是勾起他的下巴,感慨道:“这么聪明,扮猪吃老虎的事情没少做吧?”
他仰颈任她玩闹,这回笑得更显真心。“我只对妳真诚。”
“哼。”她偏头,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频繁与人书信往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静默思考一阵,眼眸稍敛。“我这回在此处停留太久了,该是时候回到我所属的岗位上,最晚要在两日后动身前往北境。”
闻言,宁昭莲停下动作,静静看着他。
“我已安排好一切,会有人带妳平安离开此处。”搂腰的手施力,他将她微微托起,在她皱起来的眉间落吻。“妳知道我的身分,我便将决定权交给妳。”
她语气平淡道:“……何意?”
“叛军首脑,或是与妳许久未见的宁家家仆。”他眷恋的轻触她的容颜,轻声说:“事成之后,我是生是死,全凭妳一句话。”
宁昭莲沉默许久,忽地压低身子咬他。
咬他的手指、掌心,又咬他的鼻子、嘴唇……等到能下嘴的地方都啃过了一遍,她挣开他的怀抱,翻身下床。
怀中突然空落落的,席聿的目光随她移动,正想跟着下床,忽闻她漠然道:“既已都安排好,那就赶紧出发,何必等到两日后。”
“……”他叹息,走到她面前蹲跪下来。“主人,是奴不好,奴不该擅自为您做决定。您重重罚奴吧,别气坏了身子……”
宁昭莲不理,绕过他走到太师椅前,取走了自己被掳来时的那套男性衣物。
见她不太熟练的缠起了束胸,席聿跪挪向前,但才伸出想帮忙的手,就被她「啪」的一声打偏。
“……”他抿唇,忐忑的望着她。
“军师日理万机,还请尽快动身。”宁昭莲冷漠的瞥他一眼。“若有遇到同在外州边境驻守的镇远将军,请帮我向他问好。”
席聿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唐戟。
宁昭莲无视他的惊讶,继续道:“就说,我对他,甚是想念。”
此话暧昧,不难得知两人之间有私情,席聿仔细端详了她的神情,十指不自觉发紧。
……她是要用这句话告诉他,她确实是唐戟的心上人。
这个情报很重要,也代表了两件事──
一是她信任他,知道他不会因此伤害她、挟制她。
二是若事态紧急,他可以用她的存在稍微牵制唐戟。
无论何者,都是基于对他的偏爱。
“奴何德何能……”他攥住她的衣摆,伏在她跟前,声音隐隐发颤:“谢谢主人……”
这回,宁昭莲没再拒绝他的接近,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她收的奴宠一个个都专注于搞事业?等席聿走了,怕是又要过好一阵子才能找到称心的奴了。
0129 妳怎么成这样了?他们对妳做了什么?
席聿离开据点的当天下午,狙梁便来到亭台处。
“棣王妃,请随我来。”
他语气恭敬,与之前的蛮横态度大相径庭,宁昭莲打量了他几眼,想着席聿说已安排好一切,便跟着他的脚步往海边走。
她此时精神并不好,不仅是昼夜颠倒的作息导致,早些时候,席聿临行前很罕见的主动缠着她亲密,本来还说要帮她穿鞋来着,结果她才伸腿,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见她没有抗拒,他又一路吻上腿根,细心的以唇舌侍弄,让她舒服了一回。她迷迷糊糊间听见他问了声可否,便应了一声,之后就被他抱在身上,由他主导着共赴云雨。
也许是离情依依,她觉得席聿这回有点急切,力道不似从前那般温柔,动作间也失了游刃有余的样态。
做了两回,他抱她抱得极紧,她的嘴唇被他亲肿,而他全程声声唤她主人,以身体力行的方式向她传达了他有多么不舍,以及对于自己不得不离开这件事的愧疚与抗拒。
直到她轻拍他的发顶,借着女上位的优势展臂将他拥入怀中,他才像是寻得慰藉般消停下来。
当时她已累极,连这身好着装的男性衣物都是席聿为她重新换上的,短暂休息过后,狙梁便来了。
她白天易困倦,体力本就不好,遑论又被缠着消耗了大半精神,于是这条走向海边的路对今日的她而言格外遥远。
狙梁在前面走,她在后方拖拖拉拉的跟,一步走一步停,气喘吁吁。
“棣王妃,您能不能走快些?全部的弟兄都在等。”狙梁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开口催促。
闻言,宁昭莲又停了下来,喘问:“等、等什么……”不是要送她离开而已吗?这有需要全部的人一起出动?
“等您阿!”狙梁实在见不惯她慢吞吞的样子,火急火燎道:“我们要带您去京城,与您的父亲碰面。”
她一愣。“我父亲?他在京城?他为何要与我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