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白宗俊冷静地陈述事实:“我想您陪我睡会儿。自从离开您,我已经四天没睡好了觉。”

他自矜稳重的面容不像是在对晚心亭说您,倒像是下达给晚心亭命令,可将蓬松软枕抱着胸口时,柔顺的额发搭在严肃眉骨前,黑眼珠圆溜溜盯着晚心亭,又有一丝白毛比熊的柔软可怜。

晚心亭抱着手臂抗拒:“才四天而已。”

白宗俊迫不及待表露,恨不得弓身抱住晚心亭冷漠的臂膀,黏在她身上娇蹭:“四天已经足够惩罚我了。我很想念您。”

晚心亭瞅向房间内的镜头:“在收声。”

白宗俊恢复冷冰冰的眼神,像蛇瞳冷寂无情地看向摄像头,说:“我们的事他们不敢张扬出去。”

“进来聊会儿吧。”

晚心亭坐在窗前,白宗俊颤抖地手臂抱住了晚心亭,他将头偎依进女人的肩膀,轻靠在女人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平稳又强大,让他感觉被温柔包裹的安心。

晚心亭十指插入他黝黑发丝,用手指梳理着问:“白先生,你愿意做我的小狗么?”

白宗俊很激动地磨蹭着身体呢喃:“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只要您需要我就行。”

晚心亭得到了他的同意:“好的。”

“先问下你的喜好。”晚心亭用平板记录,“白先生,你睡觉有咬磨牙棒的习惯么?”

“没有。”白宗俊感到遗憾,“我睡觉很踏实,我不会磨牙,只要躺下了就不会乱动,您和我睡过,您应该很清楚我不会吵到您睡觉。但如果您需要,今晚我可以开始练习咬着磨牙棒入睡。和您做什么都很有趣。我可以现在让酒店工作人员送来磨牙棒,您喂给我咬着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松开。一定让您满意。”

白宗俊做什么都很会摸清规则,熟悉模式的套路,但晚心亭要的不是态度。

他没有她小狗的习惯。

晚心亭心情很好地亲了他侧脸,“暂时不需要。我只是问问你。”

她带他进入了浴室,几分钟后,进行到关键,晚心亭坐在梳妆台上仰着头,她房门又被敲响了。

白宗俊亮晶晶的乌黑眸子水润地仰视着晚心亭,征求她的意见,晚心亭抿了下唇,决定出浴室看看是谁。

白宗俊遗憾地冲湿了嘴唇,清洗后,打开了浴室门,走出去。

东庭秀包了束扎好的粉色调花材,是大丽花,弗朗,蝴蝶兰和桔梗的组合,花瓣鲜艳欲滴,发散着草木高贵生命力的清香。

门开了,东庭秀倏地撇开头,羞怯地垂下头,举起花束说:“喂!送给你。”

没人接他的花。

东庭秀感觉一道冷冰似刀刃的视线悬在他脖颈,像是要把他咽喉割断,东庭秀抬了头,看见白宗俊裹着浴袍,俯视着他愚蠢的送花举动。

白宗俊问:“有事?”

有事?

东庭秀脑仁发出了尖叫。

他爸爸的,当然有事了,出大事了。

白宗俊为何打开了晚心亭的门,浴室的灯还亮着,她们做了什么?

东庭秀一阵眩晕,前所未有地惶恐,他恶狠狠地瞪大眼,推开了白宗俊,想进到屋内,如果狗窝被野狗占了的家养狗,想进到房间内疯狂闻嗅。

白宗俊冷着面孔,提着东庭秀的衣领,抓住了他的脖颈。脚往东庭秀胫骨一踢,东庭秀没有疼到麻木般跪下去,反而用肘骨撞击白宗俊的胃部。

那处没有肋骨包裹,很脆弱。

第59章

◎我不用是狗我也咬着磨牙棒睡觉◎

白宗俊双手掐住了东庭秀的脖子,喉骨被捏断的紧迫感。但东庭秀大脑竟理智地没有还手,他用指节捏住白宗俊的肩头,彷如骨刺,扎入白宗俊的肌肉。

东庭秀的腿也放倒在白宗俊的脚踝下划拉,试图破坏白宗俊的重心,扯过他的臂膀,用过肩摔让他吃瘪。

“要不我把房间让给你们?”

晚心亭收拾完自己,穿着睡裙走出浴室,她靠在浴室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动粗的男人,像是欣赏狗咬狗的戏剧。

白宗俊推开了东庭秀,东庭秀厚实的背肌砸在房门,发出砰地一声。

东庭秀揉着脖颈,眼含水雾,他不相信晚心亭会无动于衷,任由他被白宗俊欺负。

晚心亭走到窗前,白宗俊跟了过去。

晚心亭饮下一杯水,说:“白先生,你出去吧。”

白宗俊毫无波澜的心陡地生出丝絮般的酸涩,他艰难开口:“为什么是我?”

白宗俊第一次尝到委屈,是不甘和怨懑:“晚小姐,我先到的您房间。”

晚心亭没在说话,指了指白宗俊放在床头的另一只枕头,撇了下头,那羊羔似的软枕,是白宗俊用来勾引晚心亭的工具。

白宗俊紧了牙关,又恢复疏冷的常色,他点了头,没有依依不舍,遵照晚心亭的嘱咐,离开了房间。

东庭秀坐在晚心亭床上,揉着青紫的脖颈,白宗俊的力道重,血瘀很快凝结,东庭秀白皙的颈皮上是他的五个指印。

暴力这种幼稚游戏,东庭秀比白宗俊清楚太多,他们又不是私下斗殴,谁挨打挨得多就是输家了,这场斗争有个权威的评定者。

就如同他在高中欺凌同学后,面对家委会召开的审查一样,有个权威集团来审判他的过程。而他要做的事,就是游说这个权威集团,使得自己逃脱升天。

东庭秀知道那一刻,白宗俊是不顾一切想让他死,而东庭秀顺遂他的心意,尽力让自己成为受伤明确,博得“老师”同情的受害者。

离开的是白宗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