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身:“你好生休息,我出去看看,待会儿再来接你回去。”
“好。”纪伯宰捂着伤处,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明意冷着脸就离开了厢房。
“她要去看什么?”言笑有些不解。
门口站着的白英轻声道:“姑娘刚刚去看了一眼谭中月的神器,那神器突然就不能用了。眼下姑娘看完大人的伤,可能是想去看看谭中月那个人。”
言笑:“……”
白英没说错,明意一出门就直冲沙场里的谭中月走了过去。
谭中月没了神器,完全不是罗骄阳的对手,但罗骄阳顾忌他背后的恭王,一直没下重手,打了半天谭中月也还站在那里,只是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
罗骄阳重重地抬手,旁边的樊耀就喊了一声:“骄阳冷静些。”
无奈,这一掌也只能轻轻落下。
明意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笑着开口:“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了,换我来可好?”
罗骄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收了手。但对面那厮不讲武德,趁他收手还给了他一击。
“噗”罗骄阳吐了口血,后退两步。
“哈哈哈!”对面的谭中月得意地笑起来,“说有多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纪大人也该将我换进队伍了吧?”
明意扶了罗骄阳一把,将他扶到旁边坐下,而后笑道:“我才是我们队伍里最弱的那一个,打过了我,公子自然可以进队伍。”
谭中月看见她就来气:“你刚刚到底对我的神器做了什么?那都不能用了!”
“赢了我,我就帮你修好。”明意优雅地抬手,一字一句地写下挑战书。
谭中月一凛,沙场上训练一般是不写挑战书的,她这是要干什么?
但转念想想,一个花瓶女人而已,就算有挑战书,难道还能将他打死不成?
能。
明意抬手落下冥域,前十招都在躲避攻击,看起来十分柔弱,谭中月放松了警惕,以为不过如此。
然而,十招过后,明意指尖溢出了白色的元力。
罗骄阳等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招式,对面的谭中月就突然被重创,浑身护盾如琉璃一般碎裂开,整个人也飞砸到冥域壁上,重重落下,头埋在沙子里,不动了。
旁边另几个谭家看热闹的吓得呆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叫着上前去扶人。
明意收了元力,轻轻叹息:“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怎么掌握力道,一时不小心,若有人要怪我,我也没办法。”
罗骄阳大笑出声,拍着放武器的木头架子就笑:“痛快!”
方才那鳖孙就看他有忌惮,专挑下三路攻击,他也想这么把他揍一顿,但不能,会连累他远在村落的父亲。
明意就不一样了,慕星在座各位,没一个能处置得了她的父亲。
“方才那一招真厉害。”楚河跟在她身边,急切地问:“怎么发那么大的力而不伤经脉?我每每爆发用元力,经脉都会疼痛不已。”
“用元力在经脉里铺上一层就好了。”明意坦然地道,“但是很耗时,前十招的时间我若躲不开他的攻击,现在倒地的就是我。”
楚河皱眉,觉得这法子也太刁钻了些,谁能用元力把经脉铺满啊?消耗大又浪费时间,遇见更厉害一些的人,岂不是死路一条。
但他转头又想起,明意的经脉是受损了的,她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重新运转元力,压根没有多余的选择。
好比同样是打水,有人用木桶,明意用的是竹筐,她必须比别人多花一倍的心神,还要等十招之后才能使出元力。
楚河看她的眼神不由地带上了敬佩。
明意一脸云淡风轻,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苦难,甚至还在思索方才自己的招数有什么不足。
前头厢房门打开,纪伯宰闷哼一声扶住了门框。
脸上线条柔缓下来,她快步上前扶住他,抿唇:“说了来接你,你急着出来做什么。”
看了外头一眼,纪伯宰白着嘴唇道:“那人不好对付,若是伤重了,恭王那边不好交代。”
“我去交代。”明意淡然道,“你将他打伤,是拂恭王的颜面,我将他打伤,是他没出息。”
谁不知道她这个司上亲封的金钗斗者是个女儿家,以慕星看不起女子的风气而言,败给她,谭家连讨说法都没脸。
纪伯宰莞尔,却又轻咳了两声,吓得明意连忙扶住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嘱咐他小心。
言笑跟在后头,医者的良心让他很想提醒明意,外伤是不会这么快导致咳嗽的,他也没发热,也没得风寒,咳嗽这种动静,完完全全就是不要脸的博同情行为。
然而,明意满眼看着纪伯宰,感觉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听。
言笑抹了把脸,按下了自己的良心。
明意将纪伯宰扶回去,喂他吃了防护创口的汤药,又替他换了次外敷药,这才去往秦尚武的院子。
谭家公子重伤,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谭家人并着恭王府上的人像是在等着一般,很快就在大堂里坐着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来的会是明意。
秦尚武原本是有些为难的,明意下手实在太重了,那人可能半年都无法下床,但明意一进门就一抹脸跪了下去,嘤嘤哭道:“师长,怎么办呀,他们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我,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呀,谁知道那一掌过去他就飞出去了,飞得老高”
嘴角一抽,秦尚武轻咳提醒:“各位大人都在呢。”
明意转头,似是才看见他们一般,小脸刷地就白了,立马起身站好,连连叹息:“失态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