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场“富二代砸车游戏”进入中场休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容易才有人勇敢站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勇士”身上。

“夏……夏小姐,你……渴不渴,要……要不要喝水?”

嘁……

夏明棠看一眼来人,是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丫头,齐家还是张家的来着,算了,记不得了。

她挥挥手,面色缓和两分,“不用了,谢谢。”

还挺有礼貌,众人舒了半口气:那现在大小姐是要消气了?

“明棠。”此时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出来,语气似乎很包容,“这原本就是你的车,你要是不乐意我开,一句话要回去就是,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样?”

在场有人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夏家的私生子夏察易,心道一声:怪不得。

夏明棠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便宜大哥,全然没有十分钟前被撞破苟且时的惊慌模样,刚刚消下去一点的火,又“腾”一下窜起来。

她抡起钢管就朝男人面前挥去,众人吓了一跳,下一秒,铲子结结实实地打碎了车子前灯。

“原来你还记得这是我的车,那你之前逆行扣分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的车?”

铲子被拔.出,又一下,把车门砸得直晃悠。

“你把这车开去暗巷撞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的车?”

这一下,原本就已经很凹陷的车头,“滋滋”冒起了火花。

“你和人在车里做腌臜事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的车?”

最后一击,铲子扎进车轮胎,“噗”的一声,这车怕是开不了了。

夏明棠文静的时候,也还是有几分闺秀风范,可她一旦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明明在场许多人都比她有力气,可这会儿全都被她那女修罗般的气势给唬住,光是看一眼那辆千疮百孔的兰博基尼Aventador,都觉得幻疼。

夏明棠将已经弯到变形的钢管丢至一旁,看向便宜大哥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苍蝇。

“夏察易,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

夏明棠在蓝天会所一战成名,进一步坐实了她这个榕城混世魔王的美名。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夏老太太那里,年近古稀的老太太,一个人在夏家老宅长吁短叹了一整天。

夏明棠母亲走得早,父亲又伤了她的心,老太太对这个唯一的亲孙女,亏欠有之,溺爱有之。

也因此养成了她越发任意妄为的性子。

平日里夏明棠那些小打小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这小祖宗越发变本加厉,已经成了整个榕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太太看着在自己面前装乖的夏明棠,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重重杵了两下,下定了决心,“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去云镇,在那儿好好静静心,什么时候心静下来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好的奶奶,我听话的,铁定好好静心。”

夏明棠应得顺从,一副接受教育痛定思痛的模样。

***

云镇位于华国以南,四季如春,依山傍水,是许多人向往的旅行胜地。

如今正值三九天,在榕城还多数人穿羽绒服的季节,夏明棠着一件亮红色Hermes秋季最新限量款衬衣,脚踩深棕色Gucci小羊皮,鼻梁上架一副Louis Vuitton的半透明太阳镜,整个人骚包到不行。

她单手拉着宝蓝色的Ferragamo小行李箱,信步于阁楼之间的小巷子里,悠闲得像是来度假一般。

而她旁边一大早就被挖起来“接驾”的施诗,就显得没那么有精神了。

施诗在听完夏明棠一路陈述后,单手捂嘴打了个呵欠,总结道,“所以说,这次是你砸坏了自己的车,然后被你奶奶流放到这儿来了。”

“不是流放,是静心。”夏明棠好心情地冲周围看过来的镇民挥挥手,而后认真纠正道。

“呵呵。”被搅了清眠的施诗一点不给夏明棠留面子,边走边数落,“不是我说,人怎么就能捅出这么大篓子呢?我才不过离开榕城半年而已啊”

夏明棠歪头瞧了她一眼,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无辜极了。

施诗才不吃她这一套,憋了半天的话不吐不快,“就说宋家那老幺,我听说当时人家隔着你好远,连你衣角都没碰着,你还专程冲上去把人给踹了,干嘛啊?”

两人行至一间客栈门口,Ferragamo行李箱轮子陷入石板路的缝隙,夏明棠对着箱子被卡住的地方,一脚一脚踹得懒洋洋的,声音也懒洋洋的。

“光天化日之下,宋老幺抓着个服务员动手动脚的,我看着觉得碍眼,就顺便踹了。”

施诗想了想宋老幺那德行,确实……

她转了口风,“好吧,这个算你有理。可乔家那老三呢,她总没得罪你吧,人好好一个订婚宴,也让你给搅黄了。”

夏明棠将箱子拉杆换了只手,继续踹,语气十分理直气壮,“乔三那未婚夫纯纯软饭劈腿男,一边吊着以前的女朋友,一边又去勾搭她,我那也是好心……”

“有你这么‘好心’的吗?”施诗一手捂心,想要责怪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过好半晌,才十分无奈地叹一口气。

“我说大小姐,咱就是说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情,能注意下方式方法不?”

“不能。”箱子终于成功脱坑,夏明棠捉住拉杆往上一提,回复得十分斩钉截铁,“我要是有气不当场发出来,会乳腺增生。”

她撂下这句话,并在施诗苦口婆心劝诫之前,及时施法打断,“你看那客栈里面有只猫唉,我们快进去撸一下!”

客栈坐落于小巷尽头,门没有关,走进去便是一个清闲雅致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