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这句话沈棠不好说,传出去陆持又不知道要怎样,她只挑了些好听的话哄着老夫人,“我瞧着您是个又福气的人,定是能活得长长久久,不必担心这些。世子爷一贯是孝敬您的,心里面都有着数呢。”

“你啊你,现在倒是学会哄人了。”老夫人笑得和蔼,终究没有太为难她。

等涟漪将册子送过来,老夫人做主选了两副头面,一副是赤金红宝石海棠花式样,一副是老炕冰种翡翠做的,说不上有多稀奇,只是价格高昂得离谱。

德春院的消息瞒不住,很快府里的几房都听到了风声,可没人是觉得欢喜的。云姨娘是个聪明的,晓得老夫人前头将管家的部分权力给她,后脚又赏了沈棠首饰,不过是一种补偿,怕是不久之后,这世子爷的婚事就要定下来。

郝氏和秦姨娘心中也不痛快,这老夫人平日里就是个严肃的,除了陆持就没有偏袒过谁。现在没有由头就赏了沈棠不少的东西,难不成是准了沈棠做世子妃的?云姨娘没掺和伯恩王府的中馈之前,谁是世子妃和她们没多少的关系,甚至乐意瞧见陆持娶了一个姨娘的外甥女。可现在则是不同,难不成这伯恩王府日后要被那姨侄两个人掌控了去。

郝氏寻了陆临商量,陆临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倒是没有闹起来。

秦姨娘却是不甘心的,在一次欢好之后,缠到男人的身上,刻意用一种柔媚入骨的声音,嘟囔着:“云姐姐今日好像是病了,前两天我还看见她院子里的丫鬟在熬药的呢。”

“病了?我怎么是不知道的?”伯恩王心里一惊,猛得发现这段时日多是宿在新纳的小妾这,云姨娘就是生病了,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没由来地觉得有些烦躁,中间夹杂着一些微妙的心虚,他拧着眉头,“她是最不爱惜自己身子的,许是最近天热,贪凉用了冰盆。”

他的相貌委实出众,明明是四十好几的人,仍旧天庭饱满,眉如刀削,上挑的桃花眼眼角有些细纹,却显示出成年男子特有沉稳和可靠来。这是一种岁月的积淀,同陆持的那种气势的威压不同,大把年轻的女子就被迷惑在这表象之下。

秦姨娘痴痴地看着人,横生出许多嫉妒来,为什么他眼中的人就不能是自己呢?是她的话,日后她要什么都是有的。

忍下心中的酸涩,将男人留下来,小心翼翼地是试探着:“现下应已大好了吧,王爷不必着急了。只是我瞧着姐姐身子不好,又管着这府里的事情,担心她受累了。”

伯恩王一头雾水,问清楚原委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他是个混的,但也不是个傻的,哄着秦姨娘歇下,转头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去了哪,秦姨娘心里清楚地很,咬碎了牙,可终究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厢的发生的事情,沈棠一概不清楚,只是去湘芙院的时候,她能够撞见伯恩王的次数又多了起来。但是小姨仍旧是不高兴的,又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姨笑得次数就少了许多。

有一次,沈棠甚至撞见了她对着镜子流泪。

她问为什么。

漫天的霞色当中,云姨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纤细的手指摸上眼角,然后是鼻梁,然后是染得通红的唇瓣,回过头来笑着,眼里噙着泪和无法言喻的悲伤,“突然发现自己老了呢,我离开经金陵的时候才像你一般大呢。”

那个一生坚韧惯了的女人,第一次在人前失态。

或许从离开金陵的那瞬间,她就是错的。

沈棠没由来地慌乱起来,只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走到小姨的身边,慌乱地要去拉她的手,话尾都带着颤音,“小姨... ...你别吓我。”

“你这孩子。”云姨娘伸手抹掉眼泪,一瞬间又回到那个八面玲珑的姨娘,“我不过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罢了,你担心什么。回去吧,我这里在忙着,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必过来了。若是有这时间,不若好好想了,等世子妃进来,你这日子该是怎样过的。”

沈棠的心里乱糟糟的,有种对既定命运无法改变的深深的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恐慌,生怕自己一眨眼,下一刻小姨便不在了。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若是小姨出事了,她该是怎么办?

她想到了那天陆持对着她说的话,“你会求我的。”,是不是一开始陆持就知道了什么?

惴惴不安了几天,心底的担忧活活地将所谓的尊严打死。沈棠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陆持想问个清楚。

做好打算之后,那天她起得格外早,进小厨房做了几样陆持偏好的糕点,带着去书房。

因着上次私盐的事情,陆持也闲下来,又推了不少人的邀约,在府上的日子倒是变多了。此刻来了兴致,正在作画。

见到她来,倒是抬头看了一眼,停下笔,拿起手边的方帕将手擦干净,“你怎么过来了?”

沈棠端着托盘的手缩进,粉色的指甲上泛白。最后面上带着笑容,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糕点放下,“我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糕点,你尝尝可还行。”

第31章

陆持看了她一眼, 伸手拿过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沈棠心里藏着事情, 随便扯了话,“味道怎么样?”

“你尝尝看。”陆持顺手将剩下的半块糕点递到她的嘴边, 半垂着眼眸,也瞧不清是什么神情。

她抬眼看着,沉默半晌之后, 轻轻张开嘴在同样的位置上轻咬一口, 全是蜂蜜腻死人的甜味。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够闻彼此之间的呼吸。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沈棠轻轻撇过头,想要端走桌面上的糕点, “今日忘记在里面放牛乳了,我去重新做一份过来。”

指尖刚触及瓷盘,腰间突然出现一只大手,往后一缩, 她的整个背部就贴上男人的胸膛。雄浑的,带着男子特有的侵略气息。

陆持看着那一截白皙的脖颈,顿了顿, “不必了,我正巧不知道画什么, 不若你就坐在那边,我帮你手绘一副。”

沈棠的目光就落在桌面上画了一半的风雨荷塘图上, 应和一声后,推开男人,在不远处的玫瑰圈椅上坐下来。

陆持随手将桌面上作了一半的画作出扯下, 随手对折就直接放在废纸篓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句,“今日怎么这样乖觉的,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是有事情求我。”

原本想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嘴里,沈棠的面上有些僵硬,总觉若是直接承认,有些利用的嫌疑,没敢回答,只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陆持瞬间沉了脸色,勾着嘴角,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那你拉着一张脸做什么,瞧见我就这么不痛快?”

这几乎称得上是在刁难,沈棠深吸了一口气,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哪怕里面分不清有多少的真情假意,可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好看,仿佛整个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陆持的眸色逐渐变得深沉,最后提笔,上好的狼毫沾上墨汁,在雪白的纸面上游走。

屋子的外面,是温度正好的阳光,是姗姗来迟的盛夏,是一地凌乱的碎影,是难得的几分宁静。

传闻中陆持不学无术,可在书画上的造诣颇高,也曾有人出了近八百两的银子买了他的一副画,至于中间有没有讨好的意思她不知道。最后她也没有看见陆持给她作的画是怎样的,就已经被人掐腰提起抵在墙边。

陆持虽说了不会动自己,但是诸如此类的亲吻仍旧是常有的事情。书房,春凳,暖榻甚至是屋子西北角的亭子里,对于这种事情陆持随意得很,只要他想要,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可以的。若是沈棠此刻推拒了,她自己都是觉得矫情。

看着面前的男人,眉形锋利没有一丝杂乱,眼神时常是清冷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是游走在云端的仙人,不带有一丝情绪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只有在情动时,他的身上才有几分凡尘的烟火味,上翘的眼尾勾着心魄。

她安慰自己,好歹陆持的相貌出众,也不算是太亏。她抬起头,直接对着男人的嘴唇亲了上去,脑海中回忆陆持对自己做的动作,有样学样地去含住他的唇瓣,慢吞吞地舔舐、吮吸。

男人的呼吸陡然加重,她却是不管的,仍旧毫无章法地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