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分神护住她,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事,现在情况不明,你们做家属的也不用这么悲观,依照刚才手术的情况来看,肿瘤是良性的可能性很大!”

手术室内护士拿着病例单上前,医生接过,对着几人解释:“我现在去化验室对这个切除物进行二次检查,麻药大概是半小时之后吸收,病人十分钟左右就能醒来。”

“你们现在可以去病房看看患者,他应该也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们。”

医生交代完就朝着化验室对方向走去。

宋楠兮听到这句话,才像是活过来,费力地挣扎着躲开简景行的搀扶,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进去。

宋怀瑾惨败着脸,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愿不像医生所说的那样轻松,手指上头上又多了几个检测仪的导管。

万幸的是氧气罩已经撤去,她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脸。

宋父宋母没有经历过宋怀瑾的死亡,医生的几句话已经让他们心安定了一大半。

宋母坐在宋楠兮身侧,一双手将两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紧紧握住,宽慰道:“医生说了,大概率是良性的,不会出什么事的,县城,你别太担心了。”

宋父看着宋楠兮比宋怀瑾好不到哪里的脸色,心里也是更加心疼:“是啊,你也要顾着自己,爸爸知道你疼爱弟弟,担心弟弟,但是弟弟也不希望你熬坏了自己,你现在状态不好,让小简带着你回去休息一下。”

“怀瑾这有爸妈看着呢!”

宋楠兮却不肯让步:“我就在这看着他醒来,我才安心。”

宋父宋母相视一眼,又带着几分深意看了一眼简景行,心里都默默叹了一口气。

几人也不再劝,默契地在病房里留下。

宋楠兮盯着宋怀瑾不敢错眼,一分一秒好像被无限拉长,在病房里的这一幕太过熟悉,宋怀瑾吐血的样子像是烙印,是她心里永远不会痊愈的伤痛。

心脏检测器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好像要立刻断裂,宋楠兮额头上冷汗渗了一层又一层。

她紧闭着嘴,甚至不敢呼吸。

每一处仪器的声音都成了扎向她的利刃!

“哔!”

警报声响起,宋楠兮猛地一颤,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里的空气好像正在被极速掠夺,无数人影从她身后涌上来。

她的所有感官都在脑海里一瞬间炸开的嗡鸣声中消失,只有眼睛还能看清眼前的宋怀瑾。

在她意识崩溃的最后一秒,她看见宋怀瑾睁开了眼!

◇ 第二十五章

宋楠兮再次清醒时身边只有一个简景行,她缓缓睁眼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回神。

几秒钟后,她从床上坐起,惊慌失措地抓住简景行的手臂:“怀瑾呢?他怎么样了?”

没等简景行作答,她又作势要拆掉手背上的针管:“我要去找他!”

简景行见状,慌忙按住她的手,急声道:“没事,他没事!他很好!医生说检测结果是良性,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控制住!”

宋楠兮才清醒过来,手慢慢落平到身前,神色依旧恍惚:“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景行按住她的手,又被冰凉的温度吓到,力度又紧了紧:“他没事,所以现在你要照顾好自己,他也很担心你。”

宋楠兮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挣了一下,发现简景行握得实在太紧,索性放弃不再动作,任由两人掌心相碰。

宋楠兮早已冻结僵硬的心似乎在这温度传递中有了些许松动。

简景行的指腹摩挲过她的手背,像是一片羽毛在她心上颤动,她心里有些发痒。

不敢说话,只能换个方向盯着输液管出神。

简景行察觉到她的眼神躲避,也并不失落沮丧,按了按她因为输液血液循环不畅的隐隐透着些青紫色的手:“照顾好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我知道你想做很多事,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去,但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求求你,你照顾好自己!”

简景行的手稍稍用力,将宋楠兮的手慢慢摊开,宋楠兮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乖巧地打开。

下一秒,手心一凉,简景行的泪一滴滴落在她手心,激起一滩涟漪。

宋楠兮手微微颤抖,好像这几滴泪水在发烫,她抖着手正要说话。

简景行毫不避讳地将脸贴上她的手心,他的手心紧紧贴着她的手背,两人的悲伤好像在这一刻贯通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心无限贴近,微凉的极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手心,宋楠兮猛地一惊。

却也没逃,片刻之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已经冷静下来:“简景行,别做多余的事。”

“我希望你清楚,我们只是协议婚姻,感情这种事,我不信你,你也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之前做过的事,你自以为是在那些人身上留下的刺青,没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宋楠兮音量逐渐抬高,语速加快,眉毛拧在一起,表情一点点冷凝成冰。

简景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竟然粗喘着捂着心脏慢慢伏身,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还在替自己辩解:“我没有,那不是真的。”

“我给你刺青,是我的错,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是我恨你!”

见宋楠兮略有些疑惑的眼神,简景行又开始胡乱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听我解释,他们说的那些事都不是真的,是我大哥,还有二夫人那边的人,是他们故意造谣污蔑我。”

宋楠兮依旧没什么反应,冷漠地进乎刻薄,简景行快要哭出来:“我求你信我,你别不信我!”

宋楠兮脸色才有所缓和,简景行的姿势近乎于跪在她面前,慢慢挪动着贴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