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投降:“怕了你们两个了。”
两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明天,我们可是要最先知道内幕消息哦。”
只能苦笑以对。
下班后,刚一迈出办公室,就看见他坐在大厅内,发现我的身影,起身笑了笑。
“嗯,不错。”背后的昱文连连点头,“这一次,总算没有对我吹牛。”说着,将我微微往前一推,“我先走啦,不打扰你的约会啦。”
笑着走上前:“来了很久了?”
他摇头:“刚坐了五分钟,拜读了你的一篇大作。”
略略扫了一眼,是最新一期的副刊,他摊开的,正是有关于那家“紧那罗”酒吧的采访。
“有何感想?”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笑道:“看起来,你好像对所谓的流行时尚颇不以为然。”
有些讶然,这篇文章,我已经尽量客观的描述,没想到,还是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忍不住问他:“很明显是吗?”
他笑着说道:“一两句话而已。”
登时放下心来。
“不用心揣摩,应该不会察觉。”
心中微动,我指了指大门外,笑道:“我们走吧。”
晚餐,很是丰盛,吃的也颇为开心。毕竟,现今,肯用心聆听女士说话的男子,并不多见,更何况,他还谈吐相宜。
不过,没有余兴节目。
我带了工作回家,所以,吃完饭,就不得不考虑下个月的荷包问题。
在南华小区门口和他道别,我笑着谢了他的这顿晚餐。
“突然发现你很喜欢说谢谢这两个字。”他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只是一个晚上,我就听了四次了。”
忍俊不禁:“谁让我们生长在礼仪之邦呢。”
他亦笑:“也是,礼多人莫怪。”
看着他拦了辆计程车,我也转头,往住处走去。
远远看见乔柏舟的身影,脚下微微一滞,我还是径直走了过去。
“回来了?”
“我刚刚看见你和他一起回来。”
我点头:“我们一起去吃的晚饭。”
“七襄。”他忽然叫了我一声,“你明明不喜欢对方。”
我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你的认定。”
“是吗?”他盯着我,“只是我以为而已?”
我抬首,和他四目相对:“我说过,我自己的事,不想他人插手。”
他向我靠近了几步,陡然接近的身躯,让我顿时不知所措。
于是,只能选择后退。
“你对我,有感觉的,不是么?”
“感觉,呵!”低下头,我紧握了下双拳,指甲深深的扣入掌心,感觉到一丝疼痛:“你跟我上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进了房间,我大步走进书房,在最底层的那个抽屉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诊断书?”他一脸愕然,“这……是你的……”
“是。”从他手上拿过那张纸,“SNHL,感音神经性耳聋,拜你所赐!”
第十二章
看着他一脸的诧异,我忽然有些犹豫了。
嗫嚅了半晌,方才低声说道:“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次全省高三物理竞赛,我报了名,却没有参加。”
他沉声道:“我记得,我以为你会来。”
“我一直待在三楼的实验室。”我轻道,“不是无心,是刻意,你的那帮拥扈者不愿意看到我被选中去参加省内竞赛,所以,把我锁在那里,事后,悉数忘记我的存在。”
从小运动细胞就极为发达,攀爬更是拿手,可是,偏偏那一晚,我失了足。
“左颞骨骨折,听小骨断裂,我左边的这只耳朵,已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不禁笑了笑,“那一摔,在我后脑勺留了一道三公分的疤痕,以及轻微的恐高症。”
还有让我抱憾一生的,错过了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第二天便是周末,没人会去理会,学校的宿舍里有没有少一个沈七襄,我独自在城西的耳鼻喉科躺了两天,再去市中心的那家医院时,却被告知,母亲已经憾然离世。
那一刻,五雷轰顶,求去的心都有,学校九层的图书馆,我曾经连着去了三天。
“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和你无关,纯粹是我自己不小心,可是,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会把一切都归咎到你头上。”我冷冷的看着他,“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的反应会那么的不正常。”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玻璃杯,眼睛里,难得的一片空洞。许久,才低低的喊了声:“七襄。”伸手合上我的手背,掌心,和我一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