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附和道:“对啊!讲讲呗。”
“给我们上上课,让我们学习学习。”
主持人递来话筒。
张总:“南宋粉青釉纸槌瓶的估价由我们公司的拍卖师黎晚评估,我最终敲定, 我把话筒交给黎晚。”
黎晚接过话筒,优雅起身,嗓音清凉,落落大方。
“这件南宋粉青釉纸槌瓶施釉厚润平滑,表面细研紧致,色泽翠丽晶莹,堪称官窑品珍品。完美品的估计正常应该在四千万到六千万,场子热起来,上到七千万也是有可能的。”
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刚响起来,黎晚就继续说:“我知道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件瓷器不是完美品,它的瓶口处有一条五公分左右的冲线。”
“崩三冲七大家都知道,冲线对明清的瓷器影响确实大,只是对宋瓷就没那么严重。”
穆心怡嗤之以鼻,这些谁不知道?
在陆老爷子的点头肯定下,黎晚继续,“但是,八千万估价的另有决定因素。”
第72章 “你想得美!那是我孙媳妇!”
“拍卖收藏我们更多关注的应该是器物的艺术性和稀缺性,瑕疵对拍价确实有影响,但绝不是决定性的。甚至有句话叫做‘宁买残精,不买普全。’”
“多处碎拼修复窑小茶碗,三千五百万,磨口的龙泉窑纸槌瓶六千万,2015 年香港苏富比,圈足多处磕碰的南宋八方瓶拍了八千万,2017年同样是苏富比, 一只3厘米冲线的汝窑洗,拍了两亿九千万。”
黎晚慷慨激昂,“这件粉青釉纸槌瓶,它的稀缺性决定了它的价值,它的稀缺性不止体现在众所周知的那些方面,更重要的是它有修复痕迹。”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从来没听过一件瓷器会因为修复过身价暴涨的。
可是陆老爷子却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本来以为她是冒险蒙对了,却没想到她是真的懂。
“现代的修复技术成熟,冲线的修复并不难,可是这件粉青釉纸槌瓶的修复痕迹不是现代的,它至少是民国之前的,很有可能是明代的。”
黎晚本来也没有发现,是擦滴落到瓷器上的血迹时发现的。
所以,她真的是因祸得福。
从刚刚的试探来看,展厅的事是穆心怡干的,她真得感谢她。
“那个时候工艺的精湛程度比不上现在,能修复成这样的器物按我浅薄的知识储备来看,目前是没出现的,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兼具艺术性、稀缺性和研究性的南宋粉青釉纸槌瓶,八千万只是它的底价,我有信心,最终的成交价只多不少。”
现场的人都震惊了,修复痕迹是之前的都能看出来?
“好!好!”陆老爷子带头夸赞,大家有的那点疑虑也都消了。
黎晚再一次赢得了满堂喝彩。
时晏洲站在宴会厅的门口处,目光里全是欣赏和仰慕,他好像更喜欢她了,比每天多一点的那一点又多了一点。
他冲倚在门边的陆远纵挑眉:怎么样?我说的,她能凭自己的本事拿到。
陆远纵回了他一个眼神:是是是,你老婆最厉害了。
古德名正言顺的拿下了慈善拍卖的合作,黎晚顺理成章的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存在。
黎晚和张总一起接受各位同行的祝贺。
贺闻之的目光暗了又暗,以前这个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他。
可黎晚现在甚至不愿意和他好好说句话。
他们好像真的越来越远了。
宴会厅散了,时明瑶拉着黎晚去参观庄园,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
“我跟你说,小时候我在这假山玩过捉迷藏,进去了绕了半个小时都找不到出来的路,然后在上面嗷嗷大哭,我哥和远纵哥就在下面看笑话!”
“你说我什么坏话呢!”陆远纵倒着步子出现在时明瑶面前。
“说你和我哥都欺负我!还是景曜哥对我好!”时明瑶鼓着腮,“景曜哥呢?”
陆远纵朝一侧扬了扬下巴,“谈上生意了。”
时明瑶望过去,郁景曜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人在交谈。
二楼的连廊上是陆老爷子和时老爷子,陆老爷子说要带他去看看他新收的藏品。
路过这时,他停下脚步望向黎晚这边。
“老时,你觉得那姑娘咋样?”
时老爷子:“哪个?”
陆老爷子:“还能是哪个,和明瑶一起那个。”
时老爷子顿时警惕起来,“怎么了?”
“那姑娘竟然认出了那件南宋粉青釉纸槌瓶的修复痕迹不是现代的,这鉴定水平在这个年纪真是少见。”
陆老爷子夸完专业觉得还不够,“还有勇有谋,不卑不亢,她和明瑶玩的好是吗?我看远纵也认识。”
时老爷子确定了,“你这是想让她做孙媳妇啊?”
陆老爷子眼睛一亮,“你这都猜到了?你觉得怎么样?让明瑶帮撮合撮合。”
时老爷子大步往前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都是轻快愉悦的,“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