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只是在试探我?”

“前面?还有人看着?呢”

“大马路上她?要做什么”

“她?的口红色号真好看”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这些话犹如弹幕在眼前飘过,她?喉咙发抖,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

“我?”

白念是真被吓怕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哑巴有苦说不出。

觉察出她?的慌张,陈清影及时收手?,她?重新坐回去,两?人再次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差点被我?冒犯,不说不吗?”她?再次重复这句话,整理因褶皱松开的纽扣,动作轻柔得像掸去落在身上的花瓣。

白念仍旧僵持着?姿势,累得脊椎险些断掉。她?深呼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小姐品行高洁,怎么会冒犯我?呢?”她?打着?哈哈,脸上笑意谄媚,实际掌心濡湿一片。

正低头系纽扣的手?顿住,陈清影抬眼望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进犯你?”

这句话把白念问住了,她?卡壳,像生?锈的机械零件艰难运转:“因为你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至少从书中?的描述,以及多日的相处,能?够感?觉出陈清影不屑于做主动倒贴的事。

虽然会故意引导自己往奇怪的方向想,但仅限于口头上的威风,要贴切形容,那就是假意逢迎。

陈清影也在戴着?面?具,假意逢迎自己。

“很好,很温柔”Omega低低笑着?,她?眨了眨眼,磁性冷淡的声音夹带着?难懂的情绪,“你真这么觉得呀?”

“是,是啊。”被陈清影的眼神电了下,白念不确定回答。

她?坐直身体,眼见路两?旁的风景逐渐熟悉,马上就到家?了。后背的酸痛提醒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错觉。

“不用刻意迎合我?的喜好,你帮了我?的忙,我?却限制你追求真爱的自由,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一场平等?的交易。”陈清影整理好衣衫。

其实白念想说,现阶段的她?不打算谈恋爱。等?以后想要追求真爱,估计两?人的婚约早就散了。

但还是晕乎乎被对?方绕进去,这是一场平等?的交易吗?

手?机被攥在掌心,银行的余额不禁让她?怀疑起来。

算了,她?说是就是吧,为了让自己花钱更心安理得。

抵达小洋房,白念把两?人的行李箱拎到二楼。别墅常年有钟点工打扫,即便无人居住三个月,也仿佛昨日才离开。

陈清影在主卧收拾东西,刚才在车上听王助理说,今夜有个酒局要参加,估计马上就走。

徒留白念一人在家?,她?瘫在客卧起居室的沙发上无所?事事,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夜色浓郁,墙上的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半。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楼,白念蒸了袋速冻虾饺,边打着?哈欠边看手?机。

何坤现在人间蒸发,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他真打算赖着?不还钱,自己拿他毫无办法。

怎么个事,一直拖着?不是办法,总得给陈清影交差,毕竟答应了人家?。

在冥思苦想翻通讯录半天?,还真给白念找到法子。她?以前在酒吧和?那群狐朋狗友厮混,不少人是她?和?何坤的共友。

其中?一位经常在朋友圈发些伤感?非主流文学,配图通常是粉紫迷离灯光下,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

要么麦克风旁边摆着?骰子玩游戏。

犹豫给备注叫昌振雄的人打电话,没想到那头接了。

嘈杂喧闹的尖叫声中?,音响刺得人鼓膜阵痛。白念打开免提,听筒内杂音嗡嗡。

“哎,这不白姐呢嘛,最?近在哪里发财,怎么突然想到联系我?啊?”男人嗓音轻佻高昂,听起来像个胖子。

这人应该在夜店,白念自小是乖乖女,虽然性格不算内向,但从未做过出格疯狂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剧上懒散的腔调:“哪里,最?近生?意不好做。对?了,你看没看到何坤那小子?”

一提起这个名字,昌振雄满脸嫌弃,横肉堆在一块:“快别说了,何坤最?近发了笔横财,偷摸着?谁都没告诉,前几天?在地下赌场一掷千金,惹得我?们一帮子都眼红。”

男人语气遗憾,纳闷为什么发财的不是自己:“你找他他也不理你,人家?潇洒的嘞!”

旁边似乎有人怂恿他喝酒,一连串的起哄声,昌振雄话语断断续续:“你找他什么事儿?”

目测这人和?何坤关系不错,白念没敢打草惊蛇,她?故作为难,压低声音道:“前几天?欠他点钱,刚好发了工资,准备还他,你可别和?任何人讲,我?面?子薄。”

那头哈哈大笑,有几分微醺的醉意:“这有啥,咱们什么交情,他白天?不知上哪,估计凌晨才会回公寓吧”

说完,昌振雄报了个公寓名,白念连忙去客厅拿纸笔记下,道谢后挂断电话,变了脸色。

赌博,放在她?以前的成长环境中?,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些鱼龙混杂的场所?离白念十分遥远。

她?咬着?笔头,神色为难。

纠结到晚饭结束,热腾腾的虾饺下肚,给她?壮了几分胆子。白念打开导航,推算这里到公寓的距离,下定决心去找何坤。

做了一番伪装,鸭舌帽压下及肩短发。经过一个秋天?,她?的发尾长出长短不一的发茬,脸颊比之前多了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