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冷白耳尖都憋得通红,使劲扑腾了几下,才挣扎出一条手臂,他?拿过?谢归澜的手机,发现是岑骁打来的电话?。
岑雾有点尴尬,他?既不是岑家亲生的孩子,也不是岑父岑母从小养大的孩子,他?没什么立场去接岑骁的电话?。
谢归澜额头滚烫,蹭着?他?胸口,像条长得很冷戾凶悍,但其实很乖的狼犬。
岑雾揉了揉谢归澜的脑袋,跟他?说:“你?哥…哥哥肯定很担心你?。”
“……”谢归澜本来已经没哭了,但岑雾说完,他?眼眶又开始发红,嗓音嘶哑难听,低声很执拗地问,“你?不要我?了,为什么?”
岑雾感觉他?状态不对,只能先抱着?他?哄,说:“我?…我?没说不要你?。”
谢归澜眼泪从泛红的眼眶流出来,一想到?那个晚上在机场,可?能是这辈子跟岑雾见的最后一面,他?就?好像被困在了那个雪夜。
谢归澜很自虐地想,如果被抱错的不是他?,岑雾也会对那个人好,会每天晚上都去接他?,跟他?说我?一直都在。
岑雾发现谢归澜没再说话?了,他?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掀开被子,谢归澜手腕上抓出几道?很深的血痕,血珠沿着?苍白的指骨往下淌。
岑雾赶紧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抓。
谢归澜流着?眼泪看他?。
岑雾拿了块毛巾,给?他?擦手腕上的血,他?不能跟谢归澜谈恋爱,就?不应该跟他?太亲密,但他?又舍不得放狠话?,让谢归澜难过?。
“不是,”岑雾睫毛垂了下,跟他?实话?实说,“因为你?…你?是谢归澜,才对你?好的。”
谢归澜眼神怔怔的,攥着?他?的手,凑在唇边亲他?的指尖,谢归澜还在发高烧,嘴唇都是烫的,岑雾被亲得心软软。
他?伸手摸了摸谢归澜的脸,谢归澜就?靠过?来埋在他?手心里,喉咙里带着?很压抑的呜咽,哑着?嗓子说:“别走?。”
岑雾不答应,他?就?一直重复,嗓子越来越哑,岑雾只好哄他?说:“我?…我?不走?。”
谢归澜跪在床上,弓着?腰埋在他?掌心里,岑雾抬起?手抱他?,他?就?压在岑雾身上抱住他?,身体每个部?位都很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谢归澜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岑雾揪过?被子搭到?谢归澜背上,谢归澜埋在被子底下往他?身上拱,就?像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岑雾被他?拱得面红耳赤,谢归澜的体重几乎都压在他?身上,尽管不合时宜,但他?差点被蹭出感觉,他?突然想起?什么,扯住谢归澜的头发将人拉起?来,“你?吃没吃晚…晚饭?”
谢归澜摇头。
“吃…吃了再睡,”岑雾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跟他?说,“我?去给?你?煮…煮个面。”
谢归澜没吭声,低下头埋在他?颈窝,又抱了他?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他?。
岑雾不太会做饭,他?这儿除了自热米饭,就?是方便面,米饭太少了,给?谢归澜三盒都不够吃,还不如煮个泡面。
他?煮了个大袋的,谢归澜还在发烧,胃口不好,这个就?差不多?够吃。
换成平常,怎么也得煮两袋,再打两个荷包蛋,加个鸡腿,才勉强能饱。
谢归澜又挂在他?后背上,他?长睫都被眼泪沾湿,垂下来看着?岑雾给?他?煮面,岑雾手忙脚乱,又得煮面,又得哄他?。
他?转过?头抱了抱谢归澜,谢归澜就?低下头,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扯着?他?沉哑到?几乎发不出声的嗓子说:“我?饿。”
“马上就?好。”岑雾不厌其烦地哄他?。
谢归澜伸出手,他?关节仍然很红肿,岑雾想去给?他?买冻伤膏,谢归澜不让他?走?,他?就?只能抱住谢归澜的手给?他?揉了揉。
岑雾揉了几下就?放开,先给?他?煮面,谢归澜又戳了戳他?的脊椎,岑雾又转过?头去哄他?。
谢归澜张开嘴,咬住他?的肩膀磨牙,岑雾就?捏住他?的下巴,给?他?喂了个鱼丸。
谢归澜作了半天,发现岑雾不会不理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岑雾热腾腾地端了碗面给?他?吃。
谢归澜这几天在岑家几乎没吃饭,他?烧得厉害,总是在睡觉,睁开眼就?去看岑雾有没有给?他?发消息,然后就?放下手机,接着?给?那个小熊勾手套,还勾了双袜子给?它换上。
关行雪他?们不敢刺激他?,谢归澜想抱着?那个小熊睡,就?让他?抱着?睡。
谢归澜不想吃饭,他?们也不敢劝。
谢归澜几分钟吃完,就?又抱着?岑雾去床上睡,仍然压在岑雾身上,岑雾被压得除了手臂还能抬起?来,其他?都动不了,谢归澜好像这样才安心,俯身牢牢地抱住他?。
岑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你?…你?这几天在岑家过?得好不好?”
他?知道?岑父岑母很爱这个孩子,又对谢归澜心存亏欠,肯定会对他?很好,但谢归澜在他?见不到?的地方,他?就?很不放心。
谢归澜顿了顿,埋在他?颈窝里,低哑着?嗓子说:“不好,他?们欺负我?。”
“……”岑雾愣了下,“啊?”
谢归澜抬起?头,他?肤色很苍白,病了一场带着?些憔悴,漆黑的桃花眼望着?岑雾,嗓音很消沉地说:“他?们不给?我?吃饭。”
就?像受了委屈,终于能找到?人告状。
岑雾:“……”
岑雾:“啊??”
岑雾怎么也不相信关行雪会不给?他?吃饭,但谢归澜确实瘦了很多?,他?本来就?是很深刻的眉眼,现在眼窝都被衬得更深邃。
谢归澜抬起?手给?他?看,他?手背有一大片擦伤,还没完全?结痂,翻着?红色的血迹,他?前几天晚上去找岑雾,淮京雪下得很深,他?摔了几跤,手背,膝盖上都有擦伤。
岑雾刚才就?看到?了,但谢归澜情?绪很激动,他?就?没顾得上问。
谢归澜垂下眼,他?苍白的唇动了动,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岑骁打的。”
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