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妍在旁边听得一愣:“什么?还有挖角?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肯定的,今天早上还有人偷偷摸摸找呢,不过师傅们都告诉我了,”彭经理道,“肯定会有啊,现在稍微做出点成绩,就有不少人盯着呢,专门抄袭我们产品的人不少。幸好我们有姜老板,大家冲着他来,咱们的产品也不贵,那些人抄也抄不走。”

商业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被抄走,但大众的信任度可抄不走,厂子里的大家都知道到底是谁在维持这些。

姜汀州回去之后,炒了香喷喷的辣椒炒肉,锅里有出门前就煲上的汤,又配了油焖大虾和红烧鸡翅,蔬菜是院子里刚摘的。

他下了直播,但安小屏把他做饭的过程拍下来了,准备之后发短视频。

他们三个高中时候的好朋友现在坐在一起吃饭,李书妍笑:“你看,咱们现在真成了合伙人了。”

即使经历波折,但好朋友仍然走在一起。

现在倒是各负责各自适合的岗位,做什么事情都团结一心。

姜汀州也点了点头,道:“是啊。”

他当时和李书妍说自己做糖厂是有条件的,不坐班且要由他做主这些反而没什么这些李书妍自己都提了,所以她完全没意见。

毕竟一手把快要倒闭的老厂拉起来的是姜汀州本人,这点她有自知之明,但让她感受到有些意外的是,姜汀州额外提的条件,是却想参与整个老糖厂项目。

对于她来说,倒更是求之不得。

现在的厂区只是一部分,老糖厂改造项目是一个整体,就如他们刚见面那时候谈起的,除了厂房区,这里的主体部分是要和市政合作做文创园的。

李书妍现在已经成功中标老糖厂改造了,否则她也不会这样直接参与到糖厂的工作中来,周一一早就去市政签字。

姜汀州便在那天上午去了一趟糖厂。

这个项目一开始是李书妍看过之后感兴趣,姜汀洲以前不在意,只是本着重生的经验提醒了一句,但没想到自己会和老糖厂扯上关系。可细想想,从搬到老城区来,就已经产生牵扯不断的联系了。

早市街原来就是糖厂的家属区,那里的店才一开这么多年。

这里的邻居几乎都是原来的糖厂职工,大家对他这样好,除了因为姜汀州做菜好吃,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知道他把糖厂重新做起来了,心里对他很是感激,当时小屏转了赛道开了网店也是因为糖厂。

现在,这么多人隔着网络这样喜欢他,那么多粉丝一直支持,亦是因为许多人真的吃上了他调整配方由糖厂烤制出来的小面包,真正感觉到他做的是好东西。

姜汀州那天下午坐在那里,在热热闹闹的小店里感受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高兴,很多都和这个似乎已经废弃的糖厂有关。

今天,姜汀州转了一圈现在欣欣向荣的厂区之后,接着再往前走了。

整个老糖厂其实是非常大的,有上万平方,现在还在使用的地方大概只占了整个原来国营糖厂的十分之一。

走过热火朝天的工厂,朝里面走去,一下子就感觉到变了。

厂房区其余的地方目前已经无法使用,年久失修,但还能看到高高的烟囱屹立在哪里,荒草丛生,因为接不来订单,自然也无力维持这些厂房的运营,后面还有一大片废弃的仓库,路面上都长着野草。

不过,倘若生意越做越大,这里便都可以重新启用。

厂房区都是工业用地,再往前走,便是市政规划的文创园区域,也就是曾经糖厂的生活区,这里才算是老糖厂项目的主体。

作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国营厂子,国营糖厂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小社会,生活区比厂房的部分还要大,这里有许多项目书里说的不能拆只能按要求改造的建筑。

这种中式建筑又混合了一些其他风格的建筑是当时那个年代的特色,现在许多树长高了,掩映在树影里的红砖房就更特别,像是一眼就回到从前。

最具特色也最大的,就是工人大礼堂。

大礼堂前面甚至有那个年代非常少见的喷泉池以及雕塑,是糖厂工人的群象,即使现在陈旧了,但铜铸的雕塑仍然能看出意气风发的样子,并没有生锈。

姜汀州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他曾经感受到的邻居们、早市街以及糖厂面包厂的那种能够传递给他的正向情绪,似乎来源于此。

即使雕像陈旧,可从这里走出来的许多人,都还保留着从前的精神风貌。

世上能赚钱的项目千千万,可这些人难得。这对他来说,是真正珍贵的东西。

这亦是他和李书妍所说,想要参与整个老糖厂改造项目的缘由,不仅仅一个工厂而已。

姜汀州走过大礼堂,再往前走就是曾经的医院小学百货商店和宿舍楼区域。

如今这些都已陈旧了,走到尽头就是安小屏拍过的糖厂花园和早市街区域,他再走几步都能远远看见周丽芬的店,这一片便这样连接起来了。

再抬眼看去,能看到观音山,他现在的家就在山脚下。

姜汀州站在糖厂花园那里看着这些,想着什么,但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自己一偏头却看到了陆白屿。

他现在所在的糖厂花园是公共场所,人人都可以来,但他出现在这里太过奇怪了。

陆白屿明显专门就是为他来了,他有话说想当面说,所以才特意找过来,但到了地方却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只看着姜汀州,似乎怕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现在被发现了之后,几步就走到姜汀州身边,开口道:“汀州,我……”

姜汀州道:“小陆总,我记得我说过,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我知道,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陆白屿道,“联系不上你才会找过来的。”

姜汀州现在对他都是拉黑状态。闻言,姜汀州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陆白屿,你是不是又找人监视我?”

陆白屿:“我没有,真的没有。”

而且,哪来的“又”?

陆白屿不敢说,他之前没回忆起来的时候想过,但确实没能实施。

因为太容易被发现了。

姜汀州住的地方不是那种高楼林立隔壁换个人也发现不了的地方,那边的邻居全是熟人,来个陌生面孔大家全知道了,再之后想起来更多,他是真的不敢了。